归鸾: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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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瑜正要去捡,萧厉却先他一步弯腰捡了起来。

    他拎着书脊,书页朝下,夹在里边的一封书信就这么掉了出来。

    二人见状都是一怔。

    温瑜顺势拾起,发现那封信是封好的,却又并未落款收信人,只在火漆处戳了个私印。

    她递与萧厉,将他先前的问话带了过去,说:“是封没拆开过的信,不知是你东家的,还是别人的。”

    萧厉没接,眸光在灯火下有些讳莫如深,想了想,说:“你拆开念给我听听。”

    这账本是胡先百拿给何家的,里边若是有他东家的信件,应该早就被拆开看过了,所以这信要么是胡先百给何家的,要么是何家那老东西今夜从别处拿到了,顺便夹到账目里的。

    萧厉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胡先百都能见到何家那老东西了,何故还写信给他?

    若这信也是何家的什么把柄,当年的仇,他倒是可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温瑜用剪刀挑开火漆,取出了里边的信件,对着油灯展开,正要照念,瞳孔却骤然一缩,脸色在这顷刻间已隐隐有些发白。

    萧厉见她神色不对,忙问:“你怎了?信上写了什么?”

    温瑜又细看了两遍信上的内容,再拿起信封查视,似想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可拿着信封的手也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

    萧厉皱眉,抓住了她一只手腕,试图让她镇定些,却惊觉她腕上都是一片冰凉,他印象里,她可从来没有惊慌到这等程度的时候,不由再次问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温瑜抬起头,面无血色地反问他:“霍珅是谁?这封信你从哪里拿到的?”

    萧厉眉头皱得更紧了些,道:“天底下叫霍珅的多了去了,我怎知你问的是谁。这信连着账本,都是我从何家手里拿的……”

    他说到此处,话头忽地一顿,“雍州城副将……也叫霍珅,何家就是背靠他做漕运生意的。”

    他视线落到温瑜手上的信纸上,神色在那瞬间凝重了起来:“这信是霍珅写给何家的?”

    温瑜摇头,一只手腕还叫萧厉攥着,另一只手撑在桌上方才站住。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思索着一切尚还可行的法子,说:“快,你去带大娘她们过来,我去叫醒小安,得先让他们找地方躲起来……”

    萧厉虽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却仍想不到能有什么让她无措成这样,道:“你总得告诉我,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是多大的篓子,出了事我自己扛着,你慌什么!”

    温瑜盯着他的眸子,尽管一再让自己镇定,嗓音却还是有些发抖:“霍珅是逆贼裴颂的人,这信,是他写给裴颂的,言几经劝说,雍州牧都无归降之意,虽有大才,却不堪为其所用,问裴颂要不要杀他取而代之,再昭告天下雍州也已归裴氏!”

    萧厉显然也懵了一下,像是还没从这些信息里捋出头绪来:“霍坤要反?”

    温瑜无法形容自己心中这一刻的无力感,道:“雍州眼下还不是霍坤说了算,丢了这般重要的一封信,他就算沉住了气,没有狗急跳墙先行兵变,也会掘地三尺将信找回去。”

    “何家既是霍珅扶持起来的,又跑漕运生意,必定一直都在替他暗中传送这些书信,丢了信这等掉脑袋的事,他们不敢瞒着的,这会儿指不定已将信丢了的事报给了霍坤。”

    她看向萧厉:“信是夹在账本里的,他们只要找到账本就能找到信,而会费尽力气去拿这账本的,除了你东家,还有谁?”

    后面的话温瑜没说,萧厉神色却也在那顷刻间沉了下来。

    摊上这事,韩大东家自己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了,供出他去抵罪更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事。

    他拖着一身伤拿到这账本时,还在想,有了这个筹码,何家诬陷到他身上的那条人命,便算不到他头上了,他将来和宋哥一样脱离赌坊也有望。

    他已将干娘们从醉红楼接了出来,往后做点小本生意便也够给她们养老送终,等小安也再长大些,外边的世道没那么乱了,他再带那臭小子去看看他念了好多年的洛都。

    不过一瞬,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萧厉回想自己这被老天爷戏耍般的一生,忽地觉出点可笑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只是打晕了何家大爷和车夫。

    但……就算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何家大爷迟迟未归,何家总会派出下人去找的,雍州城就这么大,夜里城门一关,两个大活人和一辆马车,又能藏哪里去?

    大抵是一下子就看到了最坏的那个结局,萧厉整个人倒异乎寻常地平静,盯着那封已被温瑜拆开的信纸,玩笑似的问了句:“我将这信原封不动装回去,火漆也照着印纹补上,能补救么?”

    温瑜摇头,眼底浸着几分薄红看着他:“这封信,不管你看没看过,只要经你手了,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留下活口的。”

    萧厉似思索了片刻,起身往身上套衣服:“你带着我娘和小安他们先躲,我拿着这封信去见州牧大人。”

    温瑜唤住他:“不可!”

    萧厉侧头看来,她解释说:“唯一的生机确实在这里,但霍坤若知信已丢,首先要防着的,便是这信被捅到雍州牧那里去,所有通往州牧府的道上,必已设了埋伏。你贸然前去,无非是枉送性命,就算命大到了州牧府上,万一霍坤狗急跳墙,先行发动兵变,那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徒劳,你一样保不住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大娘和小安他们的命。”

    说到后面,温瑜嗓音里已透着几分哑意。

    那也是她不愿看到的局面,她希望萧蕙娘和小安他们都能好好地活着。

    萧厉高大的背影便僵在了那里,像是一头走入了绝境的困兽,许久,他才出声:“那我还能做什么?”

    霍坤将城门一闭,他便是带着萧蕙娘她们躲,被找到也只是早晚的事。

    他闭上眼,缓缓道:“阿鱼,你教教我。”

    “只要能保全我娘她们就行。”

    温瑜被他这句“阿鱼”叫得心口涩闷了一下,且不论萧家对她的恩情,知晓了雍州牧若对大梁忠心不二,单是为了奉阳,她也万不能让雍州就这么落入裴颂手中。

    她盯着桌上那豆灯火,说:“还有个能搏上一搏的法子。”-

    风卷大雪如鹅絮,沉沉黑夜里,凌乱的马蹄声在街巷外响起。

    寻常人家无一不是门户紧闭,便是有稚子被惊醒,刚放声啼哭,声音便被捂了下去。

    马蹄声在一高门大府外停下,披甲佩刀的官兵前去“哐哐”撞门。

    “来了来了……”门房披衣起身,刚取下门栓,大门便已叫官兵门粗暴踢开。

    门房瞧着外边燃着的火把和黑压压一片官兵,已然慌了神,颤声问:“官爷,这……这……我家老爷这是犯了什么事?”

    那踢门而入的官兵却拔刀便捅进了门房腹中,喝道:“韩棠宗侵占农田,逼死农户,买通县官私相授受,我等今夜特来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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