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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君妇升职手札》 160-170(第6/14页)
见任何被冒犯后的怒意,只跟着问道:“看来,宋侍郎是觉得予这个皇后行有不当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若真有什么失过的地方,予定自省改正,以求不辜负皇后二字,亦不辜负陛下对予的种种期许。”
“陛下操劳国事,近来时有不适。皇后身为君妇,合该以陛下龙体为先,如娄氏太后陪伴先帝般,侍疾于陛下左右,如此才算是皇后之本。”
宋西华沉默了一下,很快便道。
“宋侍郎,你未免太──”
端王抬高了声音,却被元嘉温和而不失强硬地打断,“陛下患疾,难道不该归咎于诸位大人身上么?”
元嘉扫过一众神色各异的脸,“若非诸位大人都将心思放在了议论这些无关小事上头,以至无人替陛下分忧解难,陛下何至于此!予珍重陛下,一如娄氏太后珍重先帝,既知病因出于前朝,自然要建言解忧……如此竟还被侍郎说成是忘本,予当真比窦娥还冤哪!”
说罢,又以余光瞥了燕景祁一眼,果见前者将视线从奏章上头收了回来,此刻正隔着珠帘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似乎是某种预示。
元嘉驳斥宋西华的余音还在殿内回荡着,亦不乏有官员因前者不退让的姿态而心生怯意、噤声作壁上观的,但却在发现御座上的燕景祁并未打断他们任何一人的话,也没有流露出偏帮元嘉这个皇后的意思后,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起来。
待到熏炉上燃起的烟雾散尽,御史大夫屈朝贵陡然出列,带着自以为窥得圣意的沾沾自喜,将所有矛头直指元嘉──
“臣等忠君为国,一片丹心可鉴,宋侍郎心直口快,或有言语冲撞之处,还请皇后殿下勿怪,但……宋侍郎的隐忧,亦不无道理哪。”
“依皇后殿下所言,您珍重陛下,是以要为陛下排忧解难,此为大善。可您如今所做的,却早已越过了身为后宫嫔御的本分。”
“早前陛下偶有不适,您陪伴御驾左右无可厚非,替陛下录记、阅览奏章,亦算是事出有因。可到去岁冬日,您竟大半时间都住在了紫宸殿,更代陛下与咱们论起了国事,如今更出现在宣政殿上,要像咱们一般向陛下建言了……纵无他想,但难免给人以擅权之感,便是有陛下允准,皇后殿下也当进退有度才是,否则只会辜负陛下对您的深深期许!”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屈御史,你是这个意思吧?”
元嘉面不改色。
屈朝贵退后两步,再一俯拜,“臣不敢作此想,但当年大小姚妃亦是仗着愍帝对她二人的信任,霍乱后宫不说,更插手前朝立储大事,险些覆了大周江山。皇后殿下仁德宽厚,又有文德皇后之遗风,定不会由着外人将您的名字与大小姚氏相提并论的。”
此话可谓是大不敬,阶下数名官员立刻变了脸色,端王更是勃然大怒,正要厉声斥责,却听身前的元嘉缓缓道──
“屈御史将予比作祸国的姚氏,那陛下岂非就是纵容予的无为愍帝么?”
第165章 激然辩 朕若不点头,你们是不是还要学……
“诸位大——”
谭思文站在稍远的地方, 眼见元嘉被宋西华、屈朝贵接连诘问,少不得有些焦急。正欲出列相帮,却被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季连给挡了下来,“莫急, 殿下自来是个有主意的, 你这会儿出声, 或许反倒会坏了她的事。”
谭思文有些迟疑地顿住脚步,两手不自觉攥紧, 又将视线投向了被一众大臣包围的元嘉身上。
那厢, 元嘉看着因这话陡然失声的屈朝贵,嘴角缓慢勾起一抹愉悦的弧线, 尤嫌不够般继续,“予自问行得端,走得正,亦不惧旁人议论, 可屈御史若因此累得陛下声名受损, 那可就是活该千刀万剐的死罪了。”
“……殿下如是, 臣亦如是。”
屈朝贵脸色白了一瞬, 见燕景祁态度仍是模棱,心中的那杆秤摇摆了片刻, 虽知前路有虎,但咬牙一搏的念头还是占据了上风。
只听“咚”的一声,屈朝贵便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而后梗着脖子坚持道:“臣今日所言, 句句出自肺腑,纵使拼着这身官袍不要,也请皇后殿下为燕周基业着想, 退离宣政殿!”
有屈朝贵一马当先,尚且举棋不定的围观者中又跪下十数人──大多与屈朝贵年纪相仿,更有几个须眉交白的,同样学了前者的姿态,伏身跪于地面,嘴里说着相差无几的话,一下又一下地叩请元嘉退离。
有跪地的,自然也有站立不动的。
新入朝没几年的年轻文官们,以季连为首的大部分武官们,甚至还有不少正值盛年的中砥之臣──元姝与元妩的夫家就在其中。
至于其他人,或是因家中女眷与元嘉来往密切,或是为看在季、顾两家,甚至欧阳家与柳家的面子上,又或是……为了元嘉在建言七事里提及的种种好处──下级京官增俸,久任官员擢升。
这才是实打实的好处哪。
若随波逐流,跟着这群顽固御史、守旧老臣们逼退了元嘉这位皇后,这封奏章便也一起废了。他们也不是什么自诩卓异的惊世之才,若错失了今次良机,能做的也只剩下苦熬而已。希望就在眼前,焉能在这时候被人阻挠?
于是当即调转矛头,彼此指责,连队列也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说够了没有!”
燕景祁难耐般捏了捏眉心,而后重重合上了奏章,反手抓过案几上的茶盏,看也不看地摔了出去──那原是申时安预备着给燕景祁润养喉咙的。
男人近来为朝堂之事烦恼,已数日不得好眠。昨日晨起时便有些哑了声音,到今日起身时情况依旧不见好转,申时安这才搁上了茶盏,以备不时之需。
倒也确实用上了。
“朕还没死呢,诸卿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替朕做主了?”
燕景祁放下手,面无表情地扫视着阶下众人,眼神中难得带了几分阴鸷。
“臣等是为了──”
底下人辩解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元嘉迎着燕景祁的目光屈膝一拜,一改方才的言笑晏晏,女子尖细的嗓音里挟着满腔的怒意,同样高声道:“陛下!这已不是妾身第一次来宣政殿了,从前伴您身边时,怎不听诸位大人说起这许多的不是!今日可倒好,见妾身拿了封奏章建言,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摘起妾身失当来!”
“您如今正需要人才分忧,他们不思及如何为国献策、为您松缓肩上重担,反还将莫须有的罪名压到妾身上来……此间种种,看似秉公持正,实则只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离间帝后、排除异己之目的!”
“皇后慎言!”
屈朝贵不堪忍受般起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您说这话,不也是一家之言,又往臣等身上泼脏水么!”
元嘉不为所动,只勉强分了丝余光在屈朝贵身上,语锋更利,“陛下,他们今□□妾身退离宣政殿,之后呢,又要逼谁?难道只要诸位大人用上这一套说辞,陛下便要一次次的答允让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离开不成!”
“陛下,臣等并无——”
元嘉哪里要他们再开口,又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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