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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君妇升职手札》 160-170(第4/14页)
曾彻底清醒。
消息传回后宫时, 元嘉正立于书桌后头, 提笔悬腕, 倾身写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 只问了两个字,“……驱离?”
来人将身子佝得更低,“是, 说咱们的人当时虽由欧阳将军带着操练, 可分散在了各处,与欧阳将军一道的不过十几个人,但劫掠村镇的却有几十个人。欧阳将军不敢贸然出击, 也怕他们因此屠戮无辜百姓,便只虚张声势,想法子将他们驱离了开来。幸而那伙人的胆子也小,手里的兵器也多是些斧头、砍刀一类,瞧着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猜测是因利而聚的流民,这才轻易被欧阳将军唬了过去。百姓们虽伤了不少,但万幸没有一个死去。”
元嘉嗯了一声,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仍只盯着桌上铺开的宣纸,执笔的姿势不变,似握住一柄已出鞘三分的利剑,一笔一划都带着横扫千军的锐意。
逢春默不作声地站在书桌的另一侧替元嘉研墨,见状朝来人投去隐晦的一瞥,又朝殿外抬了抬下巴,前者立刻会意地退了出去。
殿内重归寂静。
元嘉依旧没有理会,只继续写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偶尔停下来思忖一会儿,似乎在斟酌字里行间的语气。如此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待到“谨奏”二字收笔时,力道已大得将墨渍晕透整张宣纸。
“竟是被沁姊姊撞上了么……依沁姊姊的脾性,即便当场驱离了贼匪,过后也定会寻出他们的踪迹,将人斩草除根的。”
元嘉搁下毫笔,一面揉捏着有些酸疼的手腕,一面与逢春说道。
“覆着面巾,又说的是外族话,蛮人的长相又大多相似,就算欧阳将军想找,怕也是要费一番工夫的。”
逢春同样停下动作,笑着答话,“若欧阳将军真能找到他们,奴婢倒觉得是桩好事。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都能干出劫掠我朝百姓的恶事了,如何能再容留他们活在这人世间呢。”
“谁说不是呢,那边城本就与诸多外族毗邻,从前隔三差五的便要折腾些事情出来,后来也是因为有夷安长公主与沁姊姊坐镇,这才安宁下来……只可惜,自疏勒臣降以后,其他小部族亦各自收敛,以至于朝中重文轻武之风气愈发浓厚,连斥候的人选也跟着不上心了。”
元嘉看着纸上的墨迹一点点干透,嘴里虽说着不满的话,神色却始终平淡。
“那伙人骑着马,又带着利器,多大的阵仗哪,却没有一个人觉出端倪……说句难听的,斥候也只是个小卒罢了,归根究底还是上头的将领们不在乎了,亦失了曾经的警惕。”
“今次是运气好,正巧在那里的是欧阳将军。奴婢也不是咒他们,但若他们仍不加反省,继续疏忽懈怠,早晚还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总不能回回都指着欧阳将军去救吧?”
逢春一边说着,一边从匣子里取出皇后印玺,悬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位置,便利落地盖在了那写满了字迹的宣纸之上。
“女君,咱们这会儿便去紫宸殿么?”
逢春询问般看向元嘉。
“不急,先把它收起来吧。”
元嘉又摁了两下手臂,自觉受伤的地方只残余些许钝痛,这才停了动作,踱步回到软榻上坐下。
“我们现在去,怕是有些刻意。陛下这会儿想是还在宣政殿呢,保不齐又在朝大臣们发火,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再观望两日,也看看苗显光去紫宸殿请平安脉的次数……陛下今次怕是气的厉害,若再不留神损了康健,可就太不值当了。”
“若要保重身体,总得先将这两件事情定下来才行,否则一日日的耗着,再一日日的折损精气,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呢……”
逢春轻声道。
“都是些军国大事,哪是三、五日就能定下来的呢?”
元嘉浅浅勾起唇角,又朝逢春望了一眼,前者便会意地凑了上来。元嘉俯在逢春耳边,小声吩咐了几句,少顷重新坐直了身子。
“……都记下了么?”
逢春点头,“家里人都是稳当的,至于其他人,既有您的这句话,料他们也会拼尽全力替您成事的。”
元嘉嗯了一声,阖眸作养神状,逢春便也继续收拾起书桌上的物件来,未几听见前者发出一声感慨──
“夷安长公主倒将事情做得漂亮。”
“是,长公主不曾辜负您的期望呢。”
她亦笑道。
……
此后数日,前朝沸议不休,上京城内流言亦不止。
庞英娥的事情,一众武官大多作壁上观,虽也有仗义执言者附声应和,但仍是看文官热闹居多,等到出了谭思文的这通谏言,便更是各扫门前雪了。
一直到欧阳沁的奏章送抵上京。
对武官怀抱诸多不满的文官们也学着前者早前的做派,开始冷嘲热讽起来,直言他们连看家护院的本事也没有了,不若早些卸甲归田为好。
如此,便将武官也拉进了战局。
他们哪里比得上能言善辩的文官,几句话下来,便被激得无言以对,甚至妄口巴舌起来──先道此一事乃欧阳沁揽功捏造,又指责她未尽统帅之职,任由大周地界出现外族流窜。再其后,更诘问文官刻意打压他们是何居心,是否想将他们驱离朝堂,就此再无立锥之地……总之是一团乱麻。
元嘉接连两日去紫宸殿请安,都能看见燕景祁拧眉不语的样子,脸色亦一日差过一日。章辛夷过来换药时,也提及苗显光进出紫宸殿的次数愈发频繁,应是为前朝的事情烦心所致。
元嘉置若罔闻,只默默在心底算着日子,期间照常处理后宫一应事务。一直到燕清忞快马送来了第二封奏章,再次提及想请大周增兵驻守,以备不时之需时,元嘉方才携了备下多时的奏书去往宣政殿。
并非等到上朝的时辰,堂而皇之的进殿,而是早在紫宸殿将将掌灯,文武百官还在通乾、观象两门外肃立等候时,便已带着逢春踏进了紫宸殿。而后站在御阶之下,微微仰头看向那方独属于燕景祁的宝座。宝座的侧后方,原该还有她的一方凤座的,只因她大多陪着男人在紫宸殿处理政务,近来更有意避开了这些,她的凤座便也不知何时、不知被谁给撤了下去。
这是自作聪明到以为她退回清宁宫了不成?
元嘉面无表情地勾起唇角,视线停留在那御阶宝座之上,迟迟没有挪动,眼底浮现出令人心惊的热切。一直到左右殿门大开,朝臣们鱼贯而入,方才缓缓垂下眼睑,用细而长的鸦睫遮去自己的全部思绪。
“何人胆敢……”
元嘉背光而立,最先踏进宣政殿的官员一时未看清前方人影为谁,下意识发出一声质问,又在身边同僚的用力拉扯下倏然收声,而后立刻伏身跪于地面,面向眼前的朱红人影战兢请罪。
“敬问皇后殿下康安!”
余下诸人同样伏身行礼。
“诸卿免礼。”
元嘉噙着一抹浅笑回头,微微抬手,便示意一众人等起身。
“……不知殿下凤驾在此,臣等有失礼数,万请宽宥。”冯家正拱手询问道,“可是后宫中出了什么要紧事须奏禀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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