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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恶毒炉鼎,但黑月光》 21、生不为奴(第1/2页)
是你啊。傅云动了动嘴角。母亲。
母亲爱穿素净的衣服,月白、淡青、浅藕荷,只有一天她的衣服是红的——被傅家送给小宗门做鼎奴的那天。
她衣服上全是血。里边也有傅云的血,那时候他五岁。
后来傅家说,云姬抛夫弃子,攀了高枝,结果生了个赔钱的小女,遭了高枝厌弃,她自尽了……傅云不信。
他学会说的第一个字,是妈。妈握着他的手,用树枝沾水,划出的第一个字是生。
草木破土,是为生。而后岁岁年年,枝被践踏,叶被采摘,花被折下,果被取走。可根还扎在土里,还是要挣出去,往上长。
“春风吹,柳絮飘,娃娃跑啊跑,
山迢迢,家遥遥,小云莫上星月高,笨拙少烦恼……”
幻影哼着走调的安眠谣。傅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然后洞穿了她。
幻影哀伤地望他:“小云,你不认娘了吗?”
“她从来不会哭。”傅云声音很轻,手中加重,剑刃洞穿云姬也穿过他胸口。
往常这时心魔就该散了,同时剧痛会让傅云醒来。但这次,幻影没攻击他,只是安静回抱,手轻拍他的背。
傅云察觉不对。她身上没有灵力或魔气的波动。
这不是心魔,是梦魇——傅云打坐的时候,居然不小心睡着了。
安眠曲和云姬的手一样,轻轻地拂过傅云,他安静地等她消失,才挣脱出梦。一睁眼,就见几个心魔老熟人乱晃。
心魔和梦魇最本质的不同是——心魔会用灵气或魔气攻击傅云,但梦不会。
傅云若有所思。
采补青圣失败后,他一直在想哪里出错。是了,灵力波动。
梦魇没有灵力波动。
傅云扮成梦魇,想融入梦中,降低梦主戒备。但炉鼎天生就是灵力的容器,天然会吸纳灵力,哪怕神魂也有这本能。
所以傅云一入梦,身体就暴露他是异源入侵者。
为免灵力溢散,鼎主往往会封住炉鼎灵脉。可封了灵脉,傅云还怎样动用功法、入梦采补?
神交要真走不通,傅云只能靠身体交合,大能通常固守元阳,想快速提升,必须采补大量低阶修士,可这样灵力会变驳杂,境界不稳。
两条路,似乎都通往绝境。
为何天生灵力,造化迥异,为什么仙和仙的分别比人和狗还大?
惧心。恨心。妒心。失心疯……心魔啃噬他的情绪,群魔乱舞。
那瞬间傅云闪过夺舍重生的念头。但想法刚起,就被更强烈的不甘压下。夺舍是下下策,眼下,他必须找到另一条修炼的路。
傅云想到慎刑司关押的合欢高层。
——那人能不能替他解惑?
*
司主叩玉京回了宗门。
他见到傅云拜贴,要傅云到洞府来见自己。
三十年前,叩玉京接引傅云入门,当时还只是元婴真人,现在已经是化神道尊。
叩玉京很高,挺立地坐在逼仄的洞府,快要戳破了顶。他眉骨嶙峋,额上有一块浅疤,轮廓像被流水打磨过的礁石,总之,看起来不好亲近。
实则不然。
叩玉京没有道侣,还是长老的时候,养了一群鸡鸭鹅兔羊崽,喂灵丹喂成了仙兽。一年仙门开会,有修士喝醉了,吃了他的兔崽。
叩长老堵了修士三天,让人给兔儿的儿孙外孙曾孙团道歉。
没成功,还被痛打一顿,叩长老痛定思痛,一定要修炼变强。
——以上都是叩长老哄傅云的故事,他成了司主之后,两人就很少见到。
现在司主越发沉稳,改养灵龟。
傅云坐下来,看着面前这张大龟壳桌。
司主安抚打盹的灵龟,九尺高的男人,哼着摇篮曲。
傅云表情顿时有些微妙。
这曲子司主也为他唱过。
他进内务司的那年刚十二岁,叩长老就像他爹——时常不见踪影,偶尔给点东西,指点也要带说教。
司主安抚完老龟,看向傅云,目光沉定。“你……”
傅云屏息。
“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又来了。
司主已陷入回忆:“一看见你,就想起你小时候,扒我还得踩个小板凳,如今都快有五六个老龟叠起来这么高了。”
傅云斟酌开口:“请问司主……”
司主放下杯子:“你该喊我什么?”
傅云:“……义兄。”
“我还是怀念你喊我‘寇贼’的样子。”司主感慨地端起杯子,问:“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你师尊又欺负你了?”
他这误打误撞,撞出七分真相,就是用词太怪。傅云正要敷衍说“师尊一心仙门,泽被苍生”,司主放下杯子,说:“喝你的茶。”
傅云只能捧起杯子,一抿,差点没吐出来,茶不苦不甜——是酸的。
“兄长,这茶从哪里来的?”
司主:“昨天整理旧洞府,柜子里找到这块茶饼,我记得你喜欢普洱。”
傅云:“您上次去那洞府,是十八年前闭关的时候。”
司主收缴傅云的茶杯,往后一泼,轻咳一声:“茶喝完了,来说正事。”
他递给傅云一块慎刑司的通行令牌,正面刻“救众生”,贴着傅云手掌的背面,刻“渡邪魔”。
“合欢宗的审讯,你可以参与。”司主补充:“其中一个元婴境的炉鼎,是明义真君特别关照的。”
令牌很沉,傅云接过,手微不可查往下一坠。
明义真君是主峰的一位长老,由世家扶持,一直想插手太一内务,拉下没有背景的司主。
明显,司主想借傅云的手处理炉鼎,不让明义得手。
敢直接给傅云通行令牌,这事大概还有其他高层的应允。
傅云有两个选择,一是照从前规矩,杀人,二是放人。
司主说:“你看着办,怎么方便怎么来。”
“是,司主。”傅云行弟子礼。
*
月光滴不进幽深的水牢,唯有烛火滴泪到天明,映壁上暗红色水痕。
牢门轻响,一名弟子走入。
竹清客靠在石壁上,隔得远,看不大清来人样貌——她的眼睛被用过刑,已经坏了。
弟子直接搜魂。
他显然是老手,竹青客只觉胀痛,没有魂碎之感。她惊奇自己还能笑出声:“你们太一不能因为我长的漂亮,就觉得我是坏人吧?”
老天,她这辈子可是杀人不睡人,睡人不杀人……嗯?
弟子解开她被封住的灵脉,打了个手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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