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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悬黎于野(双重生)》 80-90(第6/14页)
不再一阵阵冒金花的时候,他才辨别出来,这地方正是他与拂冲和苏兄研习策论的小课室。
是前次大考得了前三甲才迎来的使用权,掉出三甲便只能灰溜溜地搬出去,为了抓住在此处修习的机会,他没日没夜的读书,今日想寻孤本才出了国子监。
没成想惹了大麻烦回来。
思及此,他小幅度转头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要同他与拂冲计较,结果脸上又挨了一耳光,“眼珠子再乱转我就给你挖出来。”
这一耳光并不重,但实在侮辱人,有辱斯文。
似是看出了他的受辱之色,那娘子平静开口:“你的脸打不得,我毅王府女眷的脸便打得?我书读得少,小郎君你自己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文郎君头皮发麻,竟然如此倒霉,他非议毅王妃的时候,撞到长淮郡主手上了!
他惊得根本不敢动作,长淮郡主却又开口了:“读书人的脸面金贵,那我毅王府的声名便是应该被人踩在脚下的鞋底子?”
但那声音似乎朝着门口,不是在对他说。
文郎君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去看,青襟直裰的拂冲,正十分无措地站在院门口。
长淮郡主是听了他的话,来找拂冲的麻烦来了。
“娘子,此处是国子监,闲杂人等不可入内,娘子还是尽早离去。”杜拂冲稍稍拱手。
说话间,杜拂冲看到了只能跪在地上,好像受了伤分外狼狈的文兄,赶忙上前想将人扶起来。
“事情了了,本宫必然不会多待。”悬黎将帷帽掀开一半,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杜拂冲身上,杜拂冲被这目光一瞧,愣在原地,他的心也没来由地怦怦直跳。
“教出一群没有自己判断能力,只会人云亦云的学子霍乱朝纲的地方,本宫也根本不想踏足。”悬黎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杜拂冲却并没有色变。
他定了定神,低着头温声道:“娘子何出此言?国子监是大凉最高学府,聚集着天下志士和当世大儒,娘子慎言。”
“是吗?”悬黎轻飘飘反问一句,“王妃玉臂秦郎枕,你亲眼看见了?”
杜拂冲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浑话私下与同窗说说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从这位贵人嘴里说出来却叫他面皮发烫。
这实在太轻浮了,甚至有些难为情,他尽力稳下心神,小声辩解:“毅王为国捐躯,是当世英豪,是大凉的英雄,王妃理应为其守节。”
“所以你为了替英雄鸣不平,便要作淫诗来讽刺英雄的发妻?”悬黎冷笑一声,“不知你这是在敬英雄,还是想气英雄还魂。”
杜拂冲头埋得更低了,他不过是头脑一热的酒后狂言,他也不知为何不过一夜之间竟然传遍了汴京,方才在外已经辩解多轮,可是无人信他,反而愈演愈烈,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学子来续作,闹得他今日还未能温书。
如今又被这位娘子当面指出,更叫他无地自容。
“再者,毅王妃与毅王如何,与尔何干,毅王妃是青灯古佛,还是择婿另嫁又关尔何事?”
悬黎一个眼神,福安一脚踹过去,杜拂冲没防备,被踹倒在地,“本宫以为,国子监培育出来的莘莘学子,关心得该是大凉百姓是否能够吃饱穿暖,挂心得应该是大凉四境的国土是否重归大凉,为百姓请命,为贫苦发声。”
“毅王妃她是伤天害理了,还是谋朝篡位了,要被这样指责非议?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应该为亡夫守节?那本宫想问,国子监是太闲了吗?”
当头棒喝,振聋发聩。
是啊,他这是在做什么?他分明不关心这些的,杜拂冲跪伏下去,“是某的不是,某愿负荆请罪,以平物议。”
悬黎居高临下,意味深长:“尊师重道的确是应当,但尊的是公正师,重的真理道。再者,钟璩说的便是对的吗?”
恩师名讳被提及,杜拂冲不受控制地抬头,意外地撞进这位娘子清澈的眸子里,“若是你只会学市井闲汉非议别家夫人,那还是不要科举入仕了,科举取仕若择出来的全是这样的品性和见地,那大凉才真是没有未来了,满朝进士长舌公,更无一个是男儿。”
悬黎在回敬他那句艳诗,却犹嫌不够。
“福安,给我好好打他一顿,别伤了手和脸,到时这人若是文不成武不就科举不成,没准还要歪赖到咱们身上。”
悬黎此话一出,杜拂冲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是那样睚眦必报,不分青红皂白讲不通是非善恶的人,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因为这位娘子此前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
“这世道对男子宽容对女子严苛,对读书人盲目推崇对皇家秘辛热衷,你以为不过一时激愤之言,可你就学于此,便自有人来崇拜追随,将你的话奉为圭臬。众口铄金,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才不过是国子监生便有了这份力量,若是入朝为官能动用的权柄更大时,还指不定能捅出什么样的窟窿来呢。
杜拂冲怔怔地,似是在消化她的话,不过也容不得他再多想,福安的拳头已经怼到他肚子上来了。
可真疼啊,文兄这一身狼狈,便是拜此所赐吗?
杜拂冲冷汗涔涔地胡思乱想时,又听到那位娘子说:“别记错了仇人报错了仇,今日决意给你的教训的,是当今毅王与毅王妃的独女,长淮郡主萧悬黎。”——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啊[烟花][烟花]
第85章
“还有, ”悬黎带着清冷的蔑视俯视国子监二甲,点了点廊下贴着的一幅巨宣,“瑶池阿母绮窗开, 黄竹歌声动地哀。真是讽刺, 两位才俊以此为戒,却根本听不见不平悲苦之声,只会捉着内宅轶闻哗众取宠。”
悬黎陪伴大娘娘宫禁内闱中浸染多年, 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总是四平八稳地, 若不是谈及她娘亲的措辞不堪入耳,她也不会这样的锋芒毕露和咄咄逼人。
她从前不发这样的脾气, 动怒无用,相比之下她更看重能否解决问题或是从中得益。
可世事反而事与愿违,钟璩进谗言要陛下龟缩不出,姑息养奸,本就惹人生厌,刺杀他的事情败露竟然将矛头指向她阿娘。
她与阿娘, 是大娘娘在世上唯二的血亲,扯下了她与阿娘的目的也必定是为了拉大娘娘下马,若是她与阿娘心智软弱,受不住攻谩骂与恶意指责, 想不开寻短见,岂不是剜大娘娘的心。
或许还会被渲染成畏罪自戕,更坐实了这污名。
钟璩老贼, 心肠歹毒。
海东青不知从何处飞来,凌空振翅护在悬黎身后,与紧跟悬黎身后的翠幕、福安一起拱卫着悬黎离去。
海东青骄傲地嘶鸣两声, 惹得周围几个学舍的学子跑出来看。
“胳膊腿接回去了?”悬黎并没有回头,一路经行之处,学子们纷纷退避,视线闪躲。
福安紧跟了两步,“自然,咱家的手艺郡主放心,绝对不留痕迹地叫他疼上一个月。”
保管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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