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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悬黎于野(双重生)》 70-80(第7/14页)
爱,像是透过眼前的人在怀念远在京城的女儿。
嘴上却嗔怪道:“元娘真是胡来,竟然要你跟着来凉州风餐露宿,思芃,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
思芃这一路被晒黑了些,脸上却没有半分阴霾,“哪会辛苦,秦郎君将这一路上都打点地极好,托他的福,见了许多在京中或许一生都难以见到的风景。”
段瑛朝秦照山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
思芃像是没注意到这眉眼官司一样接着说:“这一路走来,我才算真正明白悬黎的心境为何那般开阔。”
人若只能眼见四方天地,便只会在那四方天地编织偏执嫉妒自卑敏感,但若见过名山大川,四境风物,便会将这穹庐四野收进心底,从前那种种小事滋生的难堪的自己,好像都被重新洗了一遍。
“哪怕以女子之身,我也想同秦郎君和王妃一起,为大凉四境,出一份力。”
秦照山微怔,随即唇角勾起抹浅笑,染着秋阳的暖意,也带着些坚定的烈气。
他翻身上马,墨色披风在秋风中展开,如振翅的雁羽。“好!”他勒转马头,望向西北天际——那里的云层压得低,似藏着边关的烽烟,“那便请与我一道,看这秋日长风,如何载着大凉的兵戈,破了这渭宁的黄沙!”
休整够了,马车重新上路。
马蹄声起,青篷马车跟着两匹骏马,缓缓驶离京城。身后的长亭、落满银杏叶的官道渐渐远了,唯有秋风卷着落叶,追着这行向西的身影,不断前行。
马车中的思芃,攥着腰间的香囊,心底再一次感激悬黎强硬地托她来走这一趟。
观中岁月长,她在观中那些日子有大娘娘照拂,并不难捱,只是会有些无聊。
而悬黎,正是在渊檀正热闹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寻她。
神情之严肃,落水那日都未在悬黎脸上看见过。
青布衣裙的悬黎,见她第一句话便是:“思芃,我有件顶要紧的事只能托付给你。”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要紧的事。
最爱的母亲和父亲生前最看重的部下,竟然交给了她,交给了一个曾经要对自己下手的人。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一点上,同大娘娘真是一脉相承。
而她,很庆幸自己思虑再三,还是应下了悬黎的请托。
若没有这一路,她应该还陷在佛经中消磨心智。
她才是真的不虚此生了,唯愿悬黎在京,一切安好。
伸手将她拉出京城见天地的悬黎,不要被捆住手脚。
思芃悄悄地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的王妃,易地而处,她绝对做不出放自己娘亲离开的决定来,可萧悬黎不仅做了,还为此殚精竭虑,自己留在京城面对一切。
陛下那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样能大做文章的事,他才不会放过,如今再提起陛下,她竟然也能等闲视之了。
甚至连曾经痛彻心扉的感觉,都在离她远去。
坐在高堂上被蒙住视线的君王,毕竟也不曾亲自丈量自己的土地,也不曾真正见过汴京城外的百姓究竟在如何生活,心中又是怀着怎样的愿景。
不然也做不出保守不抵抗的政令来。
“悬黎,另有事交代你做吧?”王妃没有睁眼,却精准地朝向思芃。
思芃心下一惊,匆匆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元宝香囊,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真是为了陪我一程,有朱帘一人便足够了,而且何需你早早出城,在兖州等候。”段瑛在兖州城看见这小娘子头上的山茶簪时便知道悬黎还有旁的事没有告诉她。
这簪子是悬黎十岁的生辰礼,渝州旧部各个都认得,走一步看十步的萧悬黎,指不定是又偷偷盘算了什么大胆又冒险的事情。
“王妃既然知情,又何必相问。”思芃虽然看着怯懦畏缩,嘴却严。
段瑛暗暗点头,倒是没找错人,这小娘子也是真有悔改之心。
“渝州旧部的人,看到你头上的簪子,都会对你礼让三分,行事想来会更方便些。”王妃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龙须酥,“吃些吧,下一个歇脚的地方还远呢。”
思芃笑了,王妃掏油纸包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贪嘴的悬黎——
作者有话说: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更新不稳定,但是我会努力日更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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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悬黎将邓闳轩送到贤妃跟前时, 温太尉也替进奏院呈上今日的奏疏。
陛下提着紫毫,神色晦暗不明,眼底一片冰冷, 他淡淡道:“温卿可是也要越权言事?”
温太尉正了正衣冠, 躬身行礼,直言不讳道:“是。”
从要他带女儿出席宫宴时,他便想学詹璟文了, 带着妻小贬黜千里, 也好过在京中任人摆布。
“陛下, ”温太尉躬了半辈子腰,此刻挺得笔直, “臣是寒窗苦读出身,没有祖荫也没有党派,所以挣扎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小小的殿前太尉。”
温太尉没有怨怼也没有委屈,更加没有灰心丧气,平铺直叙道:“臣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做到致仕, 甚至被贬,臣无愧于心,但臣的女儿何辜,为人父者, 不能护佑女儿周全一生,臣莫不如横刀自刎。”
陛下被温太尉气得冷笑连连,攥紧了紫毫笔, 忍住了没掷到温太尉头上,“所以你今日强行替进奏院跑这一趟腿,是要朕给你个痛快吗?”
“陛下, 臣僭越,朝中官位比臣高的不在少数,焉知往后还会不会有人再拿这事做文章呢?”温太尉话锋一转开始对陛下掏心掏肺,“臣只知釜底抽薪才能彻底解决此事,臣不算是个多有抱负的人,但臣知道,若臣容得这一次,便会有下一次,三次四次,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宁可鱼死网破,也绝不委屈求全!”
温太尉一席话掷地有声,态度却堪称温和,只是眼底安静燃烧着斗志,陛下久久未曾言语,他竟然在已经年过三旬的温太尉身上看到了连他自己都要失去的少年心气,这样的孤勇,他好像从来没有过。
一路战战兢兢长到今日这岁数,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直白地袒护过他,温太尉的慈父情怀,哪怕冷硬如他,也不能不动容。
温太尉也沉得住气,垂目看着遮挡地砖的繁花毯子,从迎春看到上头落着的蝴蝶,静等陛下发落。
陛下随意翻了翻温太尉递来的奏章,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温卿,朕如你所愿。”
陛下深褐色的眸子转了一转,“不过朕想知道,长淮郡主放了什么东西在你府上,又与你说了些什么。”
温太尉此刻才漏出一丝真情实感,是一丝被撞破的尴尬和慌乱,哪怕他掩饰得好,也被陛下察觉了。
温太尉干干赔笑。
*
“我是真的想知道。”照楹拿了三盒雕花果子贿赂悬黎,“你究竟与我爹说什么了?反正现在人都被你送走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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