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黎于野(双重生):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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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痛快,姜青野晓得这究竟是件多危险的事。

    彼时父兄同袍战亡,他是存了死志的,心里也是有些怨恨的,浴血杀敌的尸骨不全,怯战保命的却安然无恙。

    这就是他誓死保卫的臣民和君上吗?

    那时他昏昏沉沉,只听见一句,姜青野,你若死了,姜氏一门的功过是非全由他人评说,你愿意你父兄背负骂名,死不瞑目吗。

    活下去,无论多难,给他们翻案。

    原来那是萧悬黎啊,那么多年撑着他活下去的一束微光,原来是萧悬黎啊。

    温照楹将那对镯子重新用手帕包好,塞回姜青野掌心,“小姜将军,好好活下去,带着悬黎的那一份,为北境,为大凉,为你已故的亲人,为萧悬黎。”

    “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姜青野像是被人从梦中驱赶出来似的,骤然睁眼,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入目是一张从没见过的男人的脸,肥圆但严肃,看他醒了喜形于色,张口朝外喊,声音里都带着喜意,“郡主,郎君醒了,醒了!”

    郡主?

    姜青野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这男人身上扫了一圈,是太医的服制。

    又打量了两眼这屋子,纱帐,黄花梨木的床,百蝶穿花的被面,床头摆着妆台,这明显是女子的闺房。

    他下意识握紧的掌心里,是一截碎布,布上那条金鱼已经干干瘪瘪。

    然后充作内室门的纱帘被掀开,一身缀珠青衣的萧悬黎完好地站在那里,胸口没有血迹,头上不是重冠,整张脸上满满的生机,是活着的,灵动的萧悬黎。

    萧悬黎看向他的眼神有藏不住的欣喜,还有一分探究,她想藏没藏住。

    探究?是要探究他吗?为何探究他?

    姜青野的头又是一阵刺痛,他捂着头低下去,额头碰到了那百蝶穿花的被面。

    倒是吓坏了悬黎。

    “不是醒了就没事了?这又是怎么了?”

    太医也没见过这症状,搭郎君的脉,的确是没事了,反而比寻常人还要更健硕些。

    “许是起得太急,这才头痛,头部受创,总得养上月余,郡主不必过于忧虑。”

    悬黎已经站到了床头,伸手想探探他头上那个被他砸出来的包,人多眼杂,又觉得有些失礼。

    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僵在了半空。

    姜青野却向后脑长眼似的精准握住了她的手腕。

    轻轻一拽,悬黎就坐到了他对面。

    “放肆!”悬黎被惊了一下,下意识便喊,抬眼去瞧,府医和太医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他们二人。

    姜青野的记忆回笼,头已经不疼了,他看悬黎的眼神叫悬黎心惊,如蛇吐信,如蛆附骨。

    “萧悬黎。”姜青野一瞬间收起了那有侵略性的眼神,“你用球砸我的头。”

    还是那个勇往直前的乐天小将军。

    悬黎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真心实意地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的。”

    朱帘端着药碗进来,“主子,太医说,这药要趁热给郎君喝下去。”

    青瓷莲口杯不再盛酒,而是盛着浓黑的药汁。

    朱帘放下托盘,手脚麻利地退了下去。

    姜青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我手疼,端不动药碗。”——

    作者有话说:姜庾楼:是我,是我来了啊萧悬黎[彩虹屁][加油]

    预收《承谙》,下本开

    大凉卫国公府姜家,三代掌权北境军,是大凉矗立不倒的一块国界碑,这块碑下的第三代,满满当当一十三人,只留了一个在长安。

    姜承谙,就是那个留在长安城里的烫手山芋。

    上有皇后姑母贴心护着,下有纨绔好友肝胆相照。

    秦观南很多时候都在想,他这样一个归附而来的南蛮子,究竟怎么才能越过重重人海入得这人的眼。

    熬到红衣换了袈裟,熬到这颗天上星、山尖雪沾了满身的泥。

    秦观南更多时候去想,入不入得姜承谙的眼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更想让这颗星星重新闪到天上去,做那全大凉最耀眼的少年郎。

    光风霁月少将军vs闷骚妖孽南蛮僧

    第26章

    悬黎也不忸怩, 端起碗来体贴道:“我给你灌进去吧。”

    小勺喝苦药,是凌迟一般的酷刑。

    悬黎已经闻到药味了,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快喝吧, 凉了更难喝。”

    姜青野眼睛盯着她,看西洋镜似地从头上的如意莲花玉簪看到耳垂上的白玉南瓜耳坠,最后直直望进那双比宝石贵重的茶褐色瞳子里。

    确保那双眼里头有个自己, 才偏头就着悬黎的手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了。

    悬黎从腰间香囊里摸出一个小油纸包, 打开是几颗雕花梅球和蜜冬瓜鱼儿。

    “压压苦味, 顺便尝尝是不是比上次分你的更好吃。”

    萧悬黎的神色坦荡又自然。

    姜青野随意在她掌心里拿了一个塞进嘴里,那梅子都快嚼碎了才慢吞吞说:“你何时与我分过蜜饯?”

    悬黎将那油纸包重新包好, 整个塞进姜青野手里,“你再歇歇,晚些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改日再登门致歉。”

    姜青野顺从地躺下,也不纠结她没回答分蜜饯的事,“改日是何日?”

    并拽住了她新衫子的袖口不依不饶, “丰乐楼里,长淮郡主口口声声要与北境军结盟,言犹在耳,可你的北境盟友往毅王府递帖子你却连见都不见, 只是送了一匣子点心和绢花来敷衍。”

    绢花他用不上,可送给大嫂又舍不得,还成匣摆在他的书案上当摆件。

    他晃了晃萧悬黎的袖子, “谁知今日说的改日登门不是萧悬黎的另一句外交辞令呢。”

    就算是,也没人会当着正主的面明明白白地指出来。

    萧悬黎已经没有另一包雕花蜜饯堵他的嘴了,于是抿了抿唇, 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拿蹴鞠砸你的时候,邓家小娘子就在旁边,她很担心你,你要见她吗?”

    “我可以以我的名义将她请来与你见上一面,绝不败坏她的——”

    “你果然是故意拿球砸我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悬黎做了个拿线缝嘴的动作。

    “我不是故意的,那是意外。”

    “我为什么要见邓娘子?”

    又是异口同声,悬黎与姜青野视线撞在一起,一触即分,匆匆别开视线,一个窗外,一个看向另一个人。

    他说不想见邓娘子,是现下形容狼狈才不想见的意思吧,悬黎默默地想。

    才躺好的姜青野爬起来坐正,“我头疼,谁也不想见。”

    悬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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