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挽长发定终身: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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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除了抗御外敌,经常还要分出兵力维和,几乎每天都有恶意伤人、杀人的事件。隆冬食物少的时候,荒原上的狼也会入城袭击人,猎食。

    生命无时无刻在遭受威胁,暴力就成了生存的手段。

    是以在踏入上庸城的时候,万千百姓夹道欢呼,陈良玉竟一时无从适应。北境的城池中若有人潮聚在一起喧嚷吵闹,只可能是民众暴乱。

    喧嚣叫嚷的人群,怎会与平和二字兼容?

    那时她很难找到一种言辞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后来张嘉陵死而复生,念叨自己来自千百年以后,从他不着调的妄语中,陈良玉才最终找到那个能够解释一切的词语。

    文明。

    她终于理解了严伯讲的儒道治国、八股取士的治世安民之术,也明白了这个世道为何尊崇读书人。

    她要回到北境,去试着驱逐那片大地上的外敌与野蛮。

    有生之年,守一方安定。

    还有另一个缘由,她本以为,兴盛女学在庸都这样学风盛行、儒士成林的地界儿上更易施行,却全然忽视了这与当下的治世之道相悖。她逐渐发现,越是崇学尚读之都,越腐朽。

    那些通过捧卷而读青云直上的既得利者,古板陈腐,还异常排外,他们不愿将其中的好处分让给别人,更何况是女人。如果土壤不适宜,种子播下去很难存活。

    庸都有谢文珺在,又有沈嫣、谷燮从旁扶持,国子监一开,余下的事便可以慢慢地来。那么她就可以暂且放手,回到北境去,在那里开拓新的路途。

    陈良玉一句话也没说,谢文珺却已知道了答案。

    她问:“庸都,难道没有你放不下的人了吗?三哥呢?你也不在意了?”

    “慎王殿下?”她诧异的神色在脸上几经流转,才明白过来谢文珺说的是什么事。那年她携功邀恩,请宣元帝赐婚,如今再想起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久远到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陈良玉突然笑了一声,“年少不懂事,殿下还记得呢?”

    “记得。”

    谢文珺声音很轻,轻得发颤,“笑什么?”

    “笑那时心无忌惮,行止放纵,无非是依仗着身后有父兄撑腰。若换作现在,断然再不敢那般鲁莽。”

    地上人影拉长逼近,陈良玉在谢文珺面前蹲下,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庸都确有一人,我放心不下。”

    铁錽信筒。

    将它交到谢文珺手中,讲明铁錽信筒的关要与用途,陈良玉道:“只要我没死,有它就能找到我。”

    永嘉城中,谢文珺躺在庆府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她真的快疯了。

    “那你呢?没了信筒,如何与武安侯联络。”

    “有严伯在。”

    谢文珺收了信筒,道:“庸都那边,很快还会有别的动作,在那之前,我要去会会衡继南。”

    “万事小心。”陈良玉想了想,“赵明钦这么短的时间不一定能说动南境那些守将,我会尽快赶过去。”

    募兵的点位有几处设在闹市,卜娉儿骑马赶到时,已排起了蜿蜒长龙。只有一处看起来毫无秩序可言,围着大群人,在大声讨论着什么,依稀可以辨出里面“妇人”“参军”这样的字眼。

    卜娉儿下了马,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赵周清鸿猷一生,到死都放不下的事情,竟在短短几年之后,被另一个人如此轻易地办到了。

    “伤好了吗?”

    陈良玉从身后走来,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襕衣,长相斯文的女子。

    卜娉儿洗干净了脸,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轻甲,手持一把上好的佩剑,倒真有将门女儿的气魄。

    没看走眼。

    “皮外伤,养几日便无妨了。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陈良玉转头看见卜娉儿随侍的兵卒牵了个断臂老头。

    江伯瑾气得几乎用鼻孔喷气。

    瞪着陈良玉,一言不发。

    卜娉儿道:“听说你在找一个断臂的人,我来时正遇上这人在农田里偷稻种吃,被人看到逃得飞快,觉得你找的人应该是他,就用渔网给他捉了。”

    陈良玉一挥手,“杀了杀了。”

    江伯瑾不屑一顾,“杀了我,飞虻也就没了。”

    “那先留着。”

    这下惹急了江伯瑾,“如此轻率!”

    陈良玉先将他晾在一边,指着那乱糟糟的一处募兵点,对卜娉儿道:“交给你了,戴罪立功。”

    杜佩荪亲自再审卜娉儿一案,谅其事出有因,改斩首为充军。于是等卜娉儿能动弹了,杜佩荪便紧催着赵明钦放人,把人打包好送陈良玉这里来了。

    卜娉儿好不容易挤进去,那摆着一张虫蛀的陈年老桌椅,竖了个木牌,上面用煤渣写着几个鸡挠狗刨的字:征募女兵。

    摊子前热闹无比,七嘴八舌地议论沸腾,名册上却还是白纸一张,干干净净。无一人投军。

    陈良玉那边刚一转身,便来了一位黑衣女子,面纱裹着头,只露出半张脸一只眼睛,依稀可以看到脸被火灼烧过。

    “招女兵?”

    卜娉儿道:“正是。”

    黑衣女子看了看募兵册,又看了看嘴歪眼斜的木牌,嫌弃不已,“军医要不要?”

    谷燮跟着陈良玉到城中各个募兵处看了一圈,闲话时,便说起临夏苍南这带有个民俗。

    陈良玉整个人都像是石化了,很慢很慢地启齿:“一支柳木簪,还有这样的意思?”

    这下轮到谷燮诧然了,“你赠木簪给公主,难道不是这样的心思?”

    “当然不是!”

    陈良玉一口否认,斩钉截铁,“我怎会有亵渎公主的心思?”

    “青丝渐绾玉搔头,赤心常念紫金冠。”谷燮念了这么一句。

    这句诗很通俗,只一听就可以想象出来一女子对着铜镜将长发簪起,嫁为人妇,怀着一片赤忱之心常惦念着在远方头戴紫金冠、上阵杀敌的将军丈夫。

    可这句话跟她与殿下有何干系?除了她确实是个带兵打仗的,旁的再不相干。

    “这一带都有这样的风俗,亲手刻木簪子赠予心上人,便有邀人约定终生之意,受赠之人若接受木簪,便是答允。”

    陈良玉的表情看起来很费解。

    她锁着眉,满脸震惊地跟谷燮拉开了些距离,原本二人之间不足两尺的间隙,突然能站下三五个垂髫孩童。

    谷燮:“……陈将军,你误会了。”

    断袖之癖,磨镜之好,陈良玉也曾有过耳闻,镜花水月的离奇事儿多了去了,可她还真没见过活的。

    谷燮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都说风流才子,才女风流起来也叫人招架不住。

    问也不问一句,临夏有此风俗又并非尽人皆知,仅凭无心之举就断定她对公主存了不正之心,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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