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夏:云涌篇: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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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你提醒,张亮婚期近了。我需得抽空再去拜访他一下,把婚礼事宜安排妥当。你准备如此周全,我脸上也有光,未婚夫妇二人也会铭记于心。”李世民郑重地将双手交叠于胸前,叉手向前向长孙青璟致谢道,“长孙娘子大义,我代张郎与李娘谢过娘子。”

    长孙青璟抿嘴道:“先记在账上,你欠我的情,日后慢慢还。”

    “你二人胡做闹,某随上人修止观去了……”长孙敏行故作矜持地振衣负手,随沙弥远去,他需要爇一炉香。

    他一个旁观者也是不甚分晓,这场慌忙仗义的婚配里,眼前两人究竟做成阿兄阿妹、结义兄弟、知心挚友,还是同牢夫妻。

    也许当事人自己也同样懵懂。

    李世民留下几个得力部曲保护长孙青璟主仆几人,便策马离去。

    长孙青璟与阿彩在在净因寺附近散步,等待蝈娘归来。

    饷田浇园的山村少女们闲暇时聚在一大丛野蔷薇前,小心翼翼地避开花刺摘下这些粉色花朵,嬉笑着相互将并不算艳丽硕大的粉团装饰到对方的发髻上。

    郑佛佑从她们身边飞奔而过,差点撞倒其中一个对着水桶簪花自鉴的女孩。

    “喂,臭猢狲——你姓甚名谁?”少女的衣裳被从震颤的木桶中泼出的井水濡湿,她愤怒地叉腰呵斥道。

    “恕罪恕罪。”郑佛佑敷衍着跑远,惹得被撞的女孩又骂了几句“猪狗”。

    郑佛佑毫不在意少女的诅咒,只顾一路雀跃到火室旁。蝈娘已经捧着大束芍药与园丁告别,回到陌上。

    “阿姊,你累不累?”郑佛佑以大串的迎春花束在腰间,假装那是一条蹀躞带。

    蝈娘开怀一笑:“我不累。”

    “阿姊,我有好吃的东西送你。”

    郑佛佑凑近蝈娘,蝈娘顺势弯下腰:“你又要送我什么怪东西?”她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明朗的笑颜与满怀艳丽的芍药无比相宜。

    孩子从内襟暗兜中取出饴糖,塞进蝈娘口中。

    “好吃。”蝈娘含混不清地说道。

    姊弟两人并行于陌上,却同时刻意地放慢了脚步。

    “阿姊,我们又要分开了……”男孩有些沮丧地说道。

    “我过得很好,你也很好。记得听爷娘话,我下次回家时上巳节——娘子已经提前应允我了。”

    郑佛佑突然从蝈娘身侧跑到身前,窜起来嗅芍药的香气:“阿姊,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不待蝈娘回答,这孩子就从她怀中抽走两支最大的芍药。

    “阿姊,借你的花一用!”郑佛佑拔腿就往净因寺跑。

    “混账,小猢狲,这是长孙娘子的芍药花!”蝈娘一边怒骂一边追赶,“居然敢诳我?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哈哈,阿姊早就跑不过我啦!”郑佛佑回头做了个鬼脸,“饴糖可好吃?”

    姐弟两人追追打打,手中绛纱笼玉的芍药引来沿途劳作的少女们艳羡的惊叹与嫉妒的目光。

    郑佛佑跑累了,便停驻在净因寺的木榜前,半猜半读着新张贴的征发丁役布告。

    他指着那张又不知会使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的藤纸道:“阿姊,阿耶不会去吧?”

    “不去。”蝈娘鼻息扑簌,喘咳相属,一手抱紧花束,一手搭着弟弟的肩膀,宽慰道,“公子答应我们把阿耶‘藏起来’,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早些回家替阿娘上山拾柴。”

    “哦。”郑佛佑突然颤栗了一下,将两支芍药谨慎地藏到背后。

    “娘子,久等了。”蝈娘有些心虚地向徐步而来的长孙青璟致意。年轻的主母有些好奇地望着姐弟二人。

    “蝈娘,我听蝉衣说起过火室可以一年四季栽种鲜花,今日开了眼界了。”阿彩刻意上前欣赏新摘的芍药,将郑佛佑遮挡在身后。

    她们两人是亲眼见到长孙青璟如何对待懒怠渎职的仆人,如何罚月俸,如何将人打发去田庄修水渠的……不由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长孙青璟意识到两个婢女心中的恐惧,款款向前,向郑佛佑道:“佛佑,你可喜欢芍药?”

    郑佛佑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但只是看看,不敢据为己有。”他双手捧着两支芍药奉还长孙青璟:“娘子恕罪,我恣意妄为,不干阿姊的事……”

    长孙青璟假意凑近郑佛佑手中的芍药道:“品相看着不如你阿姊手中的——一定是园丁嫌弃有几片花瓣蔫了,顺势送你的。我猜得可对?”

    “是,是。佛佑不懂事,娘子不要见怪。”蝈娘顺势说道。

    “无妨,你尽管收着。”

    “真的吗?”郑佛佑惊喜地问道。

    “去吧,你想送谁就送谁。”长孙青璟微笑道,“以你的名义供养观音也可以,送给你阿姊也可以,给那些被冲撞的t娘子赔罪也可以,当然带回家也可以……”

    蝈娘和阿彩都松了一口气。

    “谢娘子——”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这男孩既没有将芍药转赠阿姊蝈娘,也没有将芍药赔偿给被撞的少女,只是转身又跑走了。

    主仆三人只是暗笑郑佛佑毕竟只是个孩子,不会因为多认识几个字而立刻懂得友悌与愧而后偿。

    郑佛佑雀跃着冲进净因寺内院,在竹林外偷听长孙敏行与院主论佛法。

    可惜他凝神偷窥半日,却半个字也没听懂。

    他踌躇了片刻,蹑手蹑脚回到法堂。法堂空无一人,他将新摘的芍药插进梅瓶,默默欣赏了片刻。

    郑佛佑等了半日也没有半个人影经过,有一点落寞。他又拜过周孔牌位与鬼母子座龛,才带上门离去。

    然后,调皮的孩子又凑巧撞上刚以鲜花供养寺院的长孙青璟三人。郑佛佑羞涩一笑,祈祷着自己的幼稚拙劣的如葵倾日之情不要被人勘破。

    “阿姊,我走了。”他松松地偎了偎蝈娘,蝈娘揭去紧贴着弟弟汗涔涔前额的枯竹叶,点点头,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当心春寒,保重身体。”

    就在阿姊的不舍,阿彩的羡慕与长孙青璟的唏嘘中,郑佛佑离开了净因寺。

    男孩腰间的迎春花腰带随着他的一蹦一跳跌宕起伏,在午后的日光中,细小的花朵如浮动的碎金,向日光的源头聚拢。

    长孙青璟远眺凤山,只觉山如浴火灵禽,栖息在蓬蒿之间。金芒浮动于层峦,紫霭盘萦乎翠岫。

    近处,野老荷锄而歌,村童逐雉而嬉。

    俯仰之间,凤凰的羽影投于千室,若张广厦之庇。

    “他应该到演武场了。”长孙青璟微笑着畅想,“我本该去陪陪他——不过算了——比这更艰难的棘手之事他也撑过去了。”

    急促的銮铃声骤作,像金戈划破布帛,阡陌间穑事和谐被无缘打破。农夫释耒而顾,稚子骇啼而匿,群雀轰然自禾垛惊飞……

    一位朱衣少年策骐骥驰过,蹄铁击石,溅尘如雾。一人一马在寺前木榜前停留须臾,马因突然的停驻嘶鸣人立,鬣鬃怒张若喷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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