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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广夏:云涌篇》 70-80(第14/16页)
月光在长孙青璟的眼中流动了起来,好像那是干渴已久的病人亟需的救命源泉。
她是他的爱侣、妻子、病痛与解药,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晚风裹挟着柔嫩的桑枝拂过她轻启的朱唇,菱角微翘,珊瑚映水。
那柔软的心底,是否潜藏着一只蜕变的水虿?
“我冷……”她双掌抵住他双肩,努力克制着想要投入那个炎夏的渴求。
他一定是误解她的本意了!她不过想找个遮风之处。
篝火般的欲望很快缠绕住这只艰难羽化的“水虿”。李世民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长孙青璟在桑树下颤抖着,她是蔷薇刺丛困住的黄莺,是琉璃盏罩住的焰苗,将鸣叫与光热强抑在心中。
她的一只手连同手臂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后,另一只却下意识地滑到他的颈项之间,抚触着少年上下滚动、初露峥嵘的喉峤。
这样的摩挲,如船楫轻摇,划开碧痕,縠纹暗生;如夜雾化露,晕透芳肄,天香乍泄。
李世民一时魂摇悬缕,加大了唇齿间的摩挲试探的力度。好像预感稍一不留神,眼前的可人儿就会像敛翅寒蝶或者脱壳秋蝉般消失,他的手掌从她下颌处移开,一只托住她的后颈,另一只紧贴她的腰际。
长孙青璟柔软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指尖似乎被喉间新磨的剑棱无意中刺疼,无助的手掌在惊惧中瑟缩到身侧。
他有些失望,便将炽热的嘴唇移开些许,恶意地试探她的反应。少女呼吸碎乱,如春蚕吐绪,欲续还断。初生的绒须调皮地刮蹭着她的脸颊。生涩的拖扫直抵她的骨髓。
他本来想学着猛兽戏弄猎物般逗弄她,如今却露怯成了翻出白色绒毛求挠的乳虎,带着天真的依恋。
长孙青璟忽然睁开惺忪的双眼,低垂的睫毛突然翻作逆流的星河,一直被禁锢于眼底的群星挣脱了樊笼,向上奔逃,一颗一颗直直地撞进李世民眼眸中那片瞢腾的天空。
她像一只企图偷盗葡萄的作人立状的赤狐,踮起脚,揪住他的衣领贴近自己,舌尖扫过他唇峰,又极速远离他,带着偷尝到葡萄的得意环住李世民的脖颈。
两人眸击良久,目光的丝绦渐渐勒紧。并不存在的蛛丝竟然可以牢牢系住两个人纷乱的情思,将他们困在命运的蛛网中。
长孙青璟的耳边突然发沉,原来是榛木簪子滑落到鬓角,似一只将坠未坠的风铎。
“我的簪子……我的……”她的腰肢突然被箍陷进一张更大的罗网中。她来不及挣扎,牙关却被一个新的吻撬开。
箭镞般的锐利的苏合香刺透她莹白的肌肤,沿着鼻腔、喉咙绞杀她的理智,每一次心跳都震落情蛊的孢尘。
激烈的亲吻趋于缓和,他的嘴唇沿着她颤栗的下颌,贴着白鹭般修长的颈项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起伏的锁骨窝中,细细挑逗着这对粉蝶的双翅。柔软的髭须扫过之处泛起绯色的鳞嘘。
他抽下她发丝间摇摇欲坠的榛木簪,逃跑的发簪带出的烟绺犹如熏球中逸出的灵气。
他将亲吻与爱欲埋进了这些欲擒故纵的青丝中,窥探着她滚烫的体温和零碎的心事。
“你等等。”她鬼使神差地夺回了那支粗糙到几乎没有打磨过的簪子,被炽烈的欲念填满的颈项一下子凉了。
长孙青璟的双手从李世民的脖颈上收回,重新抵住他的双肩问道:“你近来可不止看《春秋》吧?”
他捉住她的一只手,将她的手掌贴上他喉间的锐痕:“我无意中翻看了巢元方的书,满脑子都是你,梦里也是你……”
挑逗人的赤狐此时为人所制,初时得意的尾巴分作两团红晕粘在了长孙青璟双颊上。她当然听懂了这露骨的、燃烧着欲念的情话。李世民与她双额相抵,喘息未定。
“不准胡说……”她努力回避那图穷匕见的诱惑。
“我不说话。我此刻只听你说……你想去哪里?”他笃定她已经无路可逃。
少女的羞赧与渴盼是这世间最乖巧的叛乱。无需撞车与云梯,只消一点真诚加上一丝撩拨,她便仰首献上降表,任他将王旗插满她的心垣。
不会有例外的!
正在李世民洋洋自得之际,长孙青璟攥紧了榛木簪,假意埋首于他胸口。
她榴齿咬唇,星眸喷火,深吸一口气,将足跟一抬,朝着李世民脚背竭尽全力一踏,使出邪劲一拧,方才出了一口胸中恶气——
作者有话说:哈哈哈哈哈哈哈。骗进来,都骗进来挨个扎胰岛素。[坏笑]
第80章 余韵
“佻人不可信!狡童!狂且!你把我当什么了?”长孙青璟口不择言,跳出几步远,将发髻绾结整齐。
明明夜风寒凉,她的额发却被汗水黏在鬓边,偶尔有几根调皮地发绺粘在她的鼻尖、唇边,将辛辣的味道牢牢地附着在清透的。
“你下次要是还这样,我就——我就——”她发现自己越是急切地想与“狡童”“狂且”撇清关系,空气便裹着一团炽热的火焰从各个方向混乱地冲撞入她的喉咙与鼻腔之间,她几乎不能发出完整的声音——桑林中异常安静,传入她耳中的除了李世民的惨叫,就只剩下被突如其来的欢愉与警醒所碾碎的、尾梢带着啜泣声的喘息。
一想到今夜差点被甜言蜜语诓骗铸成大错,长孙青璟杏目含镞,恨不能在李世民脸上凿出几百道箭疮。
“你真是……”震惊和剧痛只教李世民齿关锁雷,化作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收起你的优孟衣冠,虚饰情态!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养伤吧。”长孙青璟撂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向低处跑去。
李世民龇牙咧嘴地倒在地上,抱着被踩的右脚鬼哭狼嚎,神色狰狞。
“你真是下手不知轻重……”他坐倒于地,轻触一下伤口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喂,观音婢,你把我骨头都踩断了,快扶我起来。”
以往他每次示弱,长孙青璟无不心软,这次她却真生气了。回应李世民的不再是关切的眼泪、戏谑的言辞或者笨拙的搀扶,而是从台地略低处一跃而下的白影,活脱脱一只挣脱了锁链的白鹘。
“喂,扶一下也好啊。我好歹是你丈夫——你跟谁学的妇德?”他徒劳地抱怨着,回应他的只有桑林中奇怪的回声。
奇怪的回声中混杂着惊魂未定的震悚,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时间,这声音又变得清亮而又脆弱,粗犷而又柔韧,在这篇茂密的桑林里,像一只蚕茧中涌动的生命,像尚未睁眼却凭借本能破壳的雏鸟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这个夜晚。
李世民抚摸着肿胀流血的脚背,正在叫苦不迭时,林间传来少男少女隐约的笑声与火把明灭交替的光影。
脚上的剧痛使得他的头脑异常清明——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公子?公子怎么在此处?”手持火把的社宰俯身问道,“是遇到野兽了吗?最近豺狗跟发疯了一样袭击村民。”
“啊,是。”李世民将错就错地回答道,“我也看不清是什么。就只看见一道黑影从身前蹿过去。我捡起石子掷它,反被它撂倒——大概是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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