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一杯家万里: 14、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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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部虽然被张药踹破了,但却给了气息流动的可能。

    轻柔的风流过破口,轻轻地撩动她的乱发,轻而易举地,将玉霖哄入了一片宁静的混沌中。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再醒来,外面的天已黑了。

    四周的木香已经被饭菜的香气所取代。

    玉霖翻身坐起来,张悯恰巧推门进来。

    她一手举着一盏灯,一手端着一碗水,见玉霖已经醒了,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我才在外面说药药呢,带你回来却让你睡他这要命的地方。”

    “悯……姑娘。”

    玉霖试探着叫了张悯一声。

    张悯应了她一声,走到棺材边,扯起被子罩在她身上,“我叫张悯,药药平时总是直呼我的名字,一声姐姐都不肯叫。我年纪其实不轻,从前虽嫁过人,但后来……也因故合离了。你曾在京中做官,这你是知道的,我也不瞒你。如今这‘夫人’啊,‘姑娘’什么的,外头一通叫起来,都乱得很,诶?你要是愿意,可以像杜秉笔那样,叫我阿悯姐姐。”

    张悯叫张药“药药”。

    这个称呼,对上张药那张寡脸,怎么想都很滑稽。

    “药药?”

    玉霖试着重复了一声这个称谓。

    张悯也笑了起来。

    “对,这是张药的乳名,从前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和我,都这样叫他,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好笑,说来这都要怪我。”

    她说着,将水端到玉霖手中,继续说道:“我一出生,就有弱症,怎么都治不好,算命的说,是我名字里的这个‘悯’字,太重了,压伤了我的命格。可这是父母的祝愿,连我自己也不愿意改,后来弟弟出生,父母就给他取名叫‘张药’,其中这个‘药’字,是用来医我的,希望我这个弟弟,能护着我的性命,所以我就一直叫他‘药药’,他可讨厌这个名字了。”

    她说完自顾自地笑着,一面伸手摸向玉霖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关怀,让玉霖有一些错愕,她不自觉地偏了偏头,额头却似乎被什么硌了一下。

    张悯忙将手收回,摊开掌心,“哦,我手上有一块疤,以前被石头划伤的,是不是硌到你了。”

    “哦,那倒没有。”

    “那就好。”

    张悯看着玉霖的眼睛,续道:“我知道你叫玉霖,这听起来,倒是个男女皆宜的名字,不过……这是你的真名吗?”

    “不是。”

    玉霖垂下头,“科举那年,我顶替了一个死去的贡生,这是他的名字。”

    “哦……那……”

    张悯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玉霖因此添道:“可以叫我小浮,沉浮的浮,那是我乳名。”

    “好。”

    张悯应了一声,随之明朗地笑开。

    人总是喜欢遇到温柔而真诚的人,哪怕自身尖锐,浑身都是冷刺,但还是希望,有人能不惧刺痛,向她靠来。

    玉霖坐张悯面前,忽然懂了,张药干冷的性子下面,藏着的那点与他性格相异的品性,来自于什么地方。

    “你身上全是外伤,炎症不消,是会要人命的。”

    “我没事。”

    张悯摇了摇头,“别逞强了,你这些毛病啊,郎中会看,我也会看。我久病多年,已成了半个医者,家里有一个药药不够,还存着好大一箱子的药呢。你别躺药药这里了,去我房里,我帮你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清理好了伤处,认认真真地上一回药。”

    玉霖轻拉身上的被子,低头道:“我自己可以。”

    张悯眸光微暗,“你还是不信任我。”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哎,说起来,也是我没有把这个弟弟教好。”

    玉霖很想跟张悯解释一下,其实是她为了自己的事,把张药拖下水了,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张药那个人也很荒唐,在三法司把他自身骂得猪狗不如,又被皇帝枷在神武门外示众十日,淫徒的名声响遍梁京城,玉霖觉得,哪怕自己去为他滚一次钉板,都没法把张药彻底洗干净。

    “其实……张指挥使也……”

    “你不用怕他。”张悯肃然。

    “有阿悯姐姐在,以后,他要是再冒犯你,我就拿鞭子抽他,让他在父母的牌位下面,跪三日的香。”

    好惨的一个张药。

    玉霖闭了嘴,心里却默默吐了这么一句。

    “小浮。”

    “嗯?”

    张悯的声音柔下来,“他跟我认过错,但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之前,从不敢碰女子。”

    “不敢碰女子?”

    玉霖偏头:“为什么?”

    张悯并没有回答,反而解释道:“我这样说,绝不是为他开脱,如果他真的伤了你,我一定不会让他,私近你的身子。等你好些,张家放你出姓,我再去求一求许颂年,给你户帖,让你有自己的门户。你曾是少司寇,你帮过很多人,你啊……就该活得好好的。”

    “谢谢你。”

    玉霖望向张悯,“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的祝福。”

    张悯笑着站直身,向玉霖身出一只手,“来,我扶你起来,咱们吃饭去。”

    玉霖从棺材里下来,见地上放着一双新的绣鞋,不禁朝窗外看去。

    “张指挥使呢?”

    张悯也看向窗外,“我原让他在外头罚跪,但是……南边的天机寺出事了,他带镇抚司的人过去了。”

    “天机寺?”

    玉霖蹙眉,“天机寺出什么事?”

    张悯倒是没有听清楚掌刑千户李寒舟在外面跟张药说什么。

    她只记得,张药跪那儿问了一句:“谁放的火?”

    李寒舟苦脸摇头。

    张药的脸上的神情便不是很好,随后也不跪了,起身穿衣拿刀,跨出门外,呼来透骨龙,与一众北镇抚司的缇骑翻身上马,朝着天机寺疾驰而去。

    “我听着,好像是说,什么烧起来了……”

    玉霖听完这句话,先是一怔,随即不顾脱臼的脚踝才刚刚接上,挣扎着下了地,踉跄地朝门外奔去。

    张悯忙追道:“小浮,你去什么地方?马上就是宵禁了,如果被兵马司的人抓到,你会吃亏的……”

    玉霖没有回头,一把推开院门。

    风迎面而来,吹起她满头的长发。

    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头顶满天繁星,她抬头朝天上看去,天已经黑透,唯有南边的天空被烧得发红。

    张悯踉跄地追到门边,“小浮,你等等,我跟你去……小浮……”

    张悯的声音被夜风吞没了。

    门前的玉霖并没有回头,她拢紧身上的单衣,忍痛朝着天机寺行去。

    她要去找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原本一直挂在她的身上。然而入刑部狱时,她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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