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投个好人家: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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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气那会,村里人去见他最后一面,才发现这面见不上了。

    原本三庭五眼的正常比例,在他脸上彻底崩塌,整张脸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向内揉捏、收缩,最终只剩下几个扭曲的黑孔。看不见的力量疯狂拉扯着他的脸皮,因力道过于猛烈,皮肤下的深筋膜与肌肉轮廓都模糊可见,根本无法用语言和理智去形容得恰当。

    每个进屋的人,宽慰的话还未出口,就被那非人的景象惊得天灵盖发麻,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石泊丘临终前坚持不入祖坟,众人闻言,心底反倒松了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那具引发一切祸端的女尸,几十年来竟一直藏在石永皮家的地窖里。

    石永皮他爸直到咽气前,都让石永皮将这秘密兜着,石永皮憋了这么久,本就憋出一身病来,这会儿有了这么个空,脚一蹬就借坡下驴。

    “我爹当年说,他去找过那位朋友,对方告诉他,这事就算把他的命赔进去也解决不了。”

    “只能先将它请回家中长期供着,希望能慢慢消磨其怨气,以后再解决。”

    这解释听得黄灿喜头大,何伯的师父怎么还仰赖后人的智慧。

    一人一搪瓷缸子,黄灿喜也分得一个。她刚摸上那铁疙瘩,周围的叔伯们便唉声叹气起来,纷纷追问石永皮接下来如何是好。

    那语气,不像是要齐心协力寻找办法,倒像是急于让石永皮赶紧把这烫手山芋连同女尸一并带走。

    “我爹将坟建在她之上,就是想找个地方死死压住她,让她不能再造孽。”

    “可不到一年,我爹就给我托梦,让我必须换个地方。”

    石永皮满脸愁苦,他像是许久未曾安眠,脸色青白,自己也半只脚踏入了棺材。

    黄灿喜静静听着,低头嗅了嗅瓷缸里的泉水,抿下一口,一股透心的凉意直渗脏腑。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处的土地的特殊性,自踏入陕西地界,她便感到全身血液都在隐隐躁动,她身后的那些看不见的孤魂,都在怂恿着她往坑里跳。

    “那块布娟还在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这才恍然注意到,这位风水先生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娃。她看着不过二十出头,一身运动服从头罩到脚,长发简单地扎成高马尾,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底却带着几分仿佛没睡醒的朦胧。

    “我侄女。”

    何伯赶在众人发问前解释。

    众人对此并未多在意,只瞥了她两眼,便又回到原先的话题上。讨论来讨论去,终究绕不开让石永皮将他父亲和那女尸都葬得远些,话里话外甚至带上了几分强硬,仿佛若他不从,往日情分便也顾不得了。

    通牒下达之后,就连忙走出去,水都没喝几口。

    黄灿喜帮着石姨收拾散乱的椅子,心里正杂乱地想着事,忽然被石永皮一声“灿喜”叫了过去。

    她一进屋,便看见何伯手中拿着一块灰褐色的布料,边缘仔细地锁了边,布面上用更深色的墨迹,密密麻麻写满了难以辨识的文字。

    石永皮声音发虚,带着担忧:“灿喜,你何伯说你想看这个……可这事,实在是凶险得很。”

    黄灿喜眼皮一跳,目光转向何伯,见他捏着那布娟,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本来联系好的搭档临时出了状况,所以这次换了人。灿喜,你也认识的。这样你还愿意吗?”

    黄灿喜一时语塞,立刻想起何伯之前提过联系不上某些神灵。现成的人选,倒确实有一个。

    她花了三秒钟理清这层关系,又用了两秒下定决心:“我想再加一个人。”

    何伯眨了眨眼:“小沈?他不是最近都联系不上吗?”

    “谁找他了。”黄灿喜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他玩失踪是常态。”

    一旁的石永皮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年事已高,又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若非他父亲与何伯的师父有过命的交情,他这样的寻常人,恐怕根本活不到今天。此刻何伯愿意能接手,他们夫妻除了千恩万谢,祈求他们平安归来,也实在帮不上别的忙。

    那方布娟被递到黄灿喜手中。

    只一眼,她便确信,这事必然与她一直在收集的瓦片有所关系。

    布娟上的文字,与她在金古寨地宫、冈仁波齐寺院墙上所见到的,明显同源。她一路追寻,但凡遇到特殊的文字与图案都会拍下,事后四处寻人翻译,久而久之,自己也摸出了一些规律。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布面,随即惊得两眼发直,答案脱口而出:“墓室在秦岭?”

    黄灿喜顿感头疼,这地方可是张良的快乐老家。

    “陕西是出土文物大省,估摸地下都快挖空了。这墓室现在还在吗?”

    何伯脸上浮现出犹豫之色,缓缓道,“我倒希望开发了。”

    次日天刚蒙亮,黄灿喜便将那具女尸塞进她的二十六寸行李箱,单手一提,就这么扛着下了山。

    石永皮执意要送,何伯几番推辞,终究拗不过他。一路送到县车站,又往他们手里塞了好几袋刚蒸好的馍馍,这才红着眼眶,目送那辆破旧的大巴车摇摇晃晃地驶离。

    车是辆普通客运大巴,稀稀拉拉地没几个人坐。

    冷气也几乎没有,路平但车依旧颠簸,估摸着再过几年就该彻底报废。

    何伯在前面找同车的当地人攀谈、套取信息。

    黄灿喜则在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把将车窗推到底,让山风驱散车内闷得发酸的汗味。她倚在窗边,望着路边售卖苹果的散户,那些果子个个饱满红润,心下懊悔没买几个在路上解渴。

    车子在一个临时停靠点刹住,又上来一位乘客。后面空着一大片座位不坐,这人偏偏一屁股落在了黄灿喜旁边的空位上。

    如此不通人性,黄灿喜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连头都懒得转,压低声音警告:“这位置有人了。”

    身旁的人沉默了一瞬,

    “不算人……”

    黄灿喜深感无力,一股洪荒之力聚集在双拳之中,“你也知道我奶奶坐那啊?”

    她猛地转头,差点撞上两颗又大又圆的东西。

    周野举着两个苹果凑她跟前,她鼻尖一动,那股清甜的果香便扑鼻而来。

    她眼睛上下一扫,感觉不对劲。

    周野竟把他的祖传风衣都脱下了,可她的运动服还焊死在身上呢?

    “你怎么了吗?”

    周野:“脆弱了。”

    这话从周野嘴里说出来,一股诡异的违和感直冲黄灿喜的肺腑。她震惊地望向这个不仅听懂了她的梗,还会精准回击的男人。

    黄灿喜:“谁教你的?”

    周野却抿紧了嘴,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回答只是个意外。

    他把两个苹果不由分说地塞进黄灿喜的外套口袋,鼓鼓囊囊跟两地雷似的。

    随后便抱着手臂,直接在椅子上赖着装睡,再也不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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