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投个好人家: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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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能不能睡得安稳不好说,石永皮倒是差点先顶不住。

    听他自己说,自老爷子入土那天起,他隔三差五就看见老人家站在床头,像是等他说话。可每次惊醒时,却发现自己竟然穿着拖鞋,走到了坟地边。

    村里人都说石永皮孝。

    可他心里却怕得要命,夜不能寐,最后实在撑不住才拨电话求助何伯。

    何伯到这地方后,脸色当场变得灰白,毫不犹豫让石永皮立刻请人来挖坟。

    可看眼下这情形,还是来晚了。

    “当初老爷子选这地,也是无奈,”何伯语气沉重,“可如今压不住……还是搬出来,换个地方吧。”

    含蓄的劝,却把石永皮吓得唇色发白,像受了极大惊吓。

    黄灿喜左右扫一眼,没从这副白骨中看出什么端倪。可她隐约觉得,这事绝不只表面这么简单。她心里痒得厉害,恨不得找个没人角落,堵着何伯问个明白。

    “也、也只好这样了……”石永皮声音发抖。

    话刚落,又一阵阴风劈头刮来,香台被直接掀翻。

    众人吓得全身一抖,落脚都收着点力。

    ——

    石家村深藏在宜川县境内,属于梁山山脉东段。村子盘踞在一千二百多米的山腰上,虽已通了电,但村里设施陈旧,反而衬得这山里格外荒凉。

    石永皮原本在县城订了间小旅馆,盘算着让他们好歹有个地方歇脚。条件虽比不得正经酒店,总强过困在这荒山野岭。

    可几人刚从坟地出来,天光就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林间树影乱晃,不知何时漫起了更深的雾,灰蒙蒙地缠着人的五感。石永皮心里一紧,不敢再多耽搁,连声催促着下山,怕夜里山路难走。

    谁知还没赶到落脚点,行李还没顾上拿,天上就突然“哒哒”作响,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又密又急,打在皮肤上隐隐生疼。

    黄灿喜掏手机一看,信号只剩半格。

    “这雨得到半夜才停,而且越下越大。”

    结论很简单,他俩走不成了。

    几人被大雨逼得只能掉头回村,步子越走越急,最后几乎是狼狈地被雨水驱赶着,逃回了村里。

    石家村依山势而建,院墙多用山石垒砌地界,再以石墙混合着黄土夯实,本是冬暖夏凉的结构。但此刻山风卷着冰凉的雨丝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着土腥与草叶的气息,顺着陡峭的巷道向上弥漫,浸得人从后背心开始发冷。

    她和何伯只好暂住在石永皮家。等仓促分好了住处,才算暂时安顿下来。

    石永皮让人烧了热水,又翻出一小叠干净的旧衣服,递给黄灿喜换下湿透的衣衫。

    待一切稍稍妥帖,黄灿喜便去找何伯。

    她顺着风向望去,看见何伯正站在牲口圈前,嘬着嘴逗弄圈里一头小羊。

    圈里的气味并不好闻,但比起日间墓坑里那股腐臭,竟也算得上鲜活。

    黄灿喜走近,目光落在小羊身上时,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真可爱。”

    那小羊黑白花色,不过膝盖高,像是出生才一周,一身卷毛软乎乎的,眼睛湿漉漉地发亮。

    她递了两根草叶过去,趁四周无人,才压低了声音切入正题:

    “是不是棺材没盖严?漏风进水了?”

    “应该不是。”何伯眉头锁得死紧,“我开棺时看得清楚,棺盖比平常多钉了两倍的钉子。棺体内部也没有破损。”

    何伯说得简略,但黄灿喜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问题不出在棺材上。

    那……又会是什么呢?

    她还在斟酌该如何委婉地探问,何伯却先开了口。

    “老爷子当年走得极为低调,我是在葬礼结束后,才收到老石的消息。不过在他去世前,我曾去见过他最后一面……”

    他顿了顿,像是在犹豫些什么。

    勾得黄灿喜心痒,羊都不喂了,转过头去盯着他。

    “他几乎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

    黄灿喜愣住,“他是什么慢性病走的吗?”

    何伯却摇头,“是活活憋死的。眼睛、鼻子、耳朵……身上的皮肤一点点向内收缩,骨头却还是原样。所以遗照,只能用他五十多岁时拍的那张。”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只剩下那只小羊,可怜巴巴地叼着黄灿喜指间忘了递出的草茎。

    “……是什么原因?”

    “诅咒。”

    黄灿喜无力地哈出一口气,一团白雾在阴湿的空气里迅速消散。她感到背后牵扯的事情,恐怕复杂得超乎想象。“那迁坟能解决吗?”

    何伯尚未回答,土屋那头便传来了石永皮的呼喊,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雨夜里,那窗口透出的暖黄灯光显得格外分明。

    石永皮的身影被灯光切去了一半,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影子,质朴,带着山间的潮气与风霜,笑起来与寻常的农村大叔并无二致。

    黄灿喜却忍不住想: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与何伯产生交集的?

    “这诅咒会不会传给下一代?”

    何伯沉默。喉结滚了滚,没有给答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灶屋,热气扑面。

    石永皮夫妇正在灶台前后忙碌,四面土墙被常年烟火熏成深黄色。一盏暖黄色的灯悬在房梁下,光线柔和,照亮了锅中团团升起的白雾。

    黄灿喜头一回进真正的窑洞,一双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亮晶晶的。

    “这地方旧了些,灿喜你要是住不习惯,只管和姨说。”石姨边擦手边笑,语气温和。

    “一点也不,我特别喜欢。我以前就想住一次窑洞,这次算是圆梦啦。”她说着,乖巧地接过碗筷,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那模样讨喜得让人心软。

    灶膛里火声咕噜,锅中的香气填满屋子的每个缝隙。

    桌上摆着一锅炖得喷香的水盆羊肉、色泽鲜亮的地三鲜,热气腾腾的烧馍馍……浓郁香味扑鼻,勾得黄灿喜也顾不上客套,端着碗筷大快朵颐。

    她吃得专注,一碗接一碗。

    连何伯在一旁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茶余饭饱,何伯留在屋里与石永皮细细商讨迁坟的细节。

    窗外的雨声渐渐稀疏,黄灿喜便陪着石姨到檐下洗碗。

    她天生会跟长辈打交道,笑意柔软,话不多,却一句比一句贴心。

    石姨洗着洗着,神色黯了些:“要是露露还在,估摸跟灿喜你一样大。”

    黄灿喜这才得知两人原来还曾有个孩子。

    她望着手里的碗,还是没问下去,露露是为什么没了。

    但第二天,这个答案便揭晓。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透,雨倒是停了。

    村里的狗却不知为何发了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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