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投个好人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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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对凡人的审判。

    黄灿喜猛然回神,四下打量。果不其然,在冈仁波齐的斜对角,群山环抱间,孤伫着一座寺院,像寄生在雪脊上的藤壶。

    他们穿过一片湖泊,在经幡下穿行,接受咒阵的拉扯挽留。直到寺院门下,才看清墙上的蜿蜒符纹。

    那扭曲繁复,既陌生,又熟悉。

    黄灿喜心头猛地一震,掌心攥得发疼才堪堪稳住。

    ——这些图案,她见过。

    六十七年后,在八大公山溶洞地宫的墙壁上,她抄下过同样的线条。

    哪怕她从八大公山出来后,寻遍相关的专家,试图解明上面的意思,却无人能解。只说那确属远古部落的残留文明。

    她脑海骤然抽痛,像有人在头骨里敲锣,晕眩得几乎站不稳。她不得不颤抖着掏出本子,在符文间一笔一画地描摹,拼命记录下这些乱序如迷语的痕迹,渴望从中找出与命运相似的纹路。

    “锵——铛、铛、铛。”

    死寂的空气里,突兀响起一阵乐声,仿佛是金属撞击,又像是某种索命的引路咒。

    黄灿喜手指僵硬,死死攥着笔,每一笔落下,都像在为生命写最后的痕迹。

    她听过这旋律。

    在达斯木寨的寨门前,在米北庄市场街里、更在八大公山祭坛的棺材里。

    它像是某种恒古不灭的循环,追随她一路,从未放过。

    余光中,墙壁与柱子上的壁画经文正在悄然蠕动,符号宛如蛆虫,在缝隙里溢出,仿佛活物被钉死在石壁上,苟延残喘。

    黄灿喜强迫自己冷静,可眼神逐渐空洞。笔尖在纸上乱走,写与画已经全然分不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记录什么。只是止不住——写、写、写。

    “进去吗?黄工。”

    有人在身后低声呼唤,她才猛地回神。

    低头一看,本子上的内容早已扭曲成胡乱的痕迹,根本无法辨认。

    然而在那些纠缠如蛇的线条深处,她却赫然捕捉到几个熟悉的字样。

    她举起来,努力判别,一口一字地轻念——

    “E、C、S?”

    不对……这根本不是英文……

    她公司的名字,原来根本不是英文。

    第45章 最后依旧是“人”

    “黄工, 这是东边院落的经文,我放在这里了。”

    沉甸甸的经卷砸在地上, 扬起一段尘。

    黄灿喜几乎整个人埋在书堆里,翻得极快,像是心绪不宁。

    杨米米眼皮直跳,心底发慌。他好想回家,哪怕回营里受罚也好。

    那本人皮书的油脂仿佛还粘在他眼球上,无论怎么眨眼,都甩不掉那股黏腻。

    半晌,仍不见黄灿喜搭理。

    “那……我继续找了。石峰说今晚吃馍馍, 待会儿给你送来。”

    他腿打着哆嗦, 跌跌撞撞往外走, 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瞥向她脚边那支步枪。

    待黄灿喜回神时,身前已经又多了几摞。

    她一口气翻了数百本, 却只能在心里丢下短短评价——直是直、弯是弯。她想在里面找到与“ECS”相似的符号, 可难如登天。嘴上说李仁达是文盲,可她不也看不懂几个大字。

    她一直以为,ECS是为了显得国际化, 硬生生憋出的几个英文字母。可某天闲聊时, 周野却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

    当时嫌他解释得啰里啰嗦,话绕半天不入正题,索性全当耳旁风。如今死到临头,她才明白自己当时的敷衍有多要命。她将手套扯下,死盯着自己的掌心,左看右看,又狠狠搓了几下,最后绝望闭眼。

    环顾四周, 大殿里只她一点,杵在众神之间。身前是苯教的创教祖师辛饶米沃。

    与后世寺庙常见的神像不同,他并未端坐莲花,也无五智宝冠。他身披古藏长袍,腰束皮革,头戴羽冠,左手持着口字权杖,一手摇着法铃。肤色近似常人,而非后期塑像里那般通体深蓝。

    在佛教传入之前,苯教更近于一种自然崇拜与巫术。殿壁与岩画历经千百年依旧鲜亮如新。大多是狩猎、畜牧、祭祀与难以归类的彩画,人在天与地之间苟活,而巫者,是人与神之间的唯一桥梁。

    若张良曾到过此寺,那么寺院的历史,要比她想象的更为久远,或许上溯两千三百年前。可即便找到了什么遗迹,她也未必能看懂这些古文。

    殿外是皑皑雪色,广场空阔死寂,无一丝活气。吸引他们三人入寺的乐声,仿佛从天穹与地底同时传来,却偏偏不属于人间。

    她埋首经卷,沉默良久,直到一块影子落下,才抬眼。

    杨米米正端着一碗馍馍和热汤,不知站了多久,汤水早已凉透。

    “有事?”黄灿喜挑眉。

    “黄工,你的头巾……”

    “啊。”她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看得透不过气,顺手就把碍事的头巾扯走。

    “竟被你看见我的脸,那你也不能继续活了。”

    话音未落,地面冷不丁冒出几朵小花,汤碗一个趔趄,几乎要洒。

    “黄工……”

    如今吓唬小孩也无趣,心里压着更大的事,连饭都吃不安乐。

    她对杨米米的感觉复杂至极。看着他,就想起杨华。他像是她与2026年的最后一根残存的线。

    “你识字吗?”她低声问。

    温热的汤水下肚,忽地灼喉似火,直烧得胸腔发烫。她一愣,才想通并非汤滚,而是肠胃冰冷到极致,衬得那温度如烈焰般逼人。

    “会……一点。”杨米米支吾,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心里清楚,真就只会一点。

    “那你帮我看看,哪本书里有这三个符号。”

    她看了一整日的天书,眼皮一合,脑子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秘古字,追逐着、逼迫着,像要把她淹没。

    “这是蛇吗?”

    “哪里有蛇?”

    杨米米怯怯伸手,指着“ECS”里的S。

    黄灿喜神色一震,“那这个呢?”

    她逼问得急,声线起伏如同压不住的浪。杨米米屏着气顺着她的指尖,看向那个缺口的圆。

    “……大概是蚯蚓吧。”

    黄灿喜脸色青白交错,心想原来读太多书也不是件好事。

    她缓缓移到最后一个字母,声音轻得像块雾,“那这个呢?”

    “……”杨米米沉默良久,脑子根本不允许他揣测,黄灿喜想要什么答案,他只能被直觉驱使,颤着手拾起笔,在E的左半边补齐,“是‘王’吗?但为什么中间的这一横,像个在扇翅的鸟?”

    黄灿喜却没再回答。她低下头,眼神像是被抽走,神识远远飘散。

    她一直觉得名片上的E写得怪异,还当是特意设计的花体。可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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