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 6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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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与火的较量将她整个人不断拉扯,随着马一颠一颠地走,她被顾淮灼得浑身发汗, 贴身的小衣汗涔涔的。

    宽大的斗篷遮盖住两人贴紧的身躯, 他抱着她, 顺着颠簸的劲儿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按。

    “嗯啊”柳安予的眼角沁出生理性的眼泪,在月光下映照出琉璃般的晶莹, 她的声音变了调,腰也软了下来, “太,太深了不要”

    “予予”他将下意识逃走的人一把捞过来,分明是掌控着节奏的人,他却好似被欺.辱了似的,颗颗泪珠从他眼中滴落,掉在她脊背上,“别别嫌弃我。”

    又一下狠劲的颠簸。

    柳安予仰着颈,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打湿衣襟,她抓着马鬃,双眸失焦。

    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她泄了劲伏在马背上,被他抵着。她还未缓过神,却发现顾淮精神头又昂扬了起来,看着她又哭了。

    “你哭个什么劲儿?唔啊”她秀眉一拧,瞪着他,脸颊酡红未消,偏撑不起身子。

    给顾淮看爽了,他抽泣了一声,醉了酒的眸湿漉漉的,“你夹太紧了。”

    “滚!!!”

    柳安予耳根发烫,恨不得杀了他。

    他温热的指尖插.进她的发间,将她额前湿透的发丝拢到耳后,月光圣洁地洒在她的脸上,将袍下的浪荡照得分明。

    怕着柳安予着凉,顾淮单手勒马,将人转过来纳进袍里。她像个八爪鱼缠在他身上,底下五指相扣,还连在一起。

    柳安予听着他的心跳,垂眸休息,“你就为这事儿叫我出来?”

    顾淮不敢乱动,怕一不小心又失了分寸,强迫自己分了心回她话,拽着缰绳慢悠悠地走着。

    “我本不是这样想的。”他脸上一热,“只是你一靠在我怀里,我便什么都忘了。”

    柳安予气笑了,仰头看他,“怪我?”

    顾淮连忙摇头,跟拨浪鼓似的,眸子定了定看向她,“你,别厌弃我。”

    柳安予哼了一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语气闷闷的,“说不准。”

    “我怀里,你掏一下。”顾淮垂眸,心跳渐渐缓了下去。

    她眨着琥珀般的眼睛,冰凉的手蹭进他的衣襟,顺手捏了把他柔软的胸.肌,突然摸到了一张纸。

    柳安予将纸抽出,因着方才的举措,本折的四四方方的纸皱的像柳安予的衣袍。她靠在他身上,借着月色缓缓将纸展平。

    偏冷的月光静静照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原本潋滟温柔的眸被照得瞬冷。

    “和离书?”

    顾淮低头啜吻她的泪痕,声音艰涩,“过了今夜,我便不再纠缠你了。”

    “走罢,你走罢。”他的哭腔难掩,本是为了吻去她脸颊上的泪,他却哭得凶,泪水蹭在她脸上,将她整个人浇湿。

    他的泪混在夜间的冷风中,像极细的利刃,刮剜着她的心。

    她倒是没有再哭,安静地将和离书折好,放进贴身的荷包。

    “好。”

    两团滚热的身躯在冷风中相拥,柳安予咬着唇,将脸贴紧他的心脏。在顾淮看不见的地方,她无声地落着泪。

    “再深一点。”柳安予急促地呼吸着,眸底一片冰冷,“嗯啊再,再深一点。”她捧着他的脸,冰冰凉凉的手指贴着他的下颌,好像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

    她侧头闭眼索吻,在寂静的夜中,在自己心里——

    下了一场狂风暴雨。

    夜驰过后,冬至极寒。

    顾淮的长靴踩在厚厚的雪层上,吱嘎作响,宛若碎玉。

    左相成功抵达蛮夷,叛军首领愿赴京城,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

    大臣们落座,美人虽在中央舞得正欢,却无人观看,紧张地等待着这位神秘的蛮夷叛军首领。

    来人穿着粗麻布衣,腰间一圈狼牙坠着,披着薄甲,式样叫人十分熟悉,似是用永昌将领的甲胄改做的。

    他戴着一个漆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像黑暗中狡黠的豹。

    “久等,久等。”他朗声大笑,大跨步迈进殿门,身后跟着一个较他高了半头的侍从,相貌平平,脸上横贯着一道长疤,看着十分嚇人。

    皇帝一下来了精神,支起自己瘦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宛如一副挂着龙袍的骨架,腮肉凹陷,眸却亮了亮,“不久不久。”他挥挥手,叫舞女先下去。

    “来人,赐座。”他声音威严,旁边萧宁连忙躬身下去,在次席的位置叫人摆上几案。

    珍馐摆满,琼浆玉液在樽中摇晃,那贼首看起来心情不错,大马金刀地叉开腿坐下,丝毫不敬皇帝。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却不好发作,将阴鸷的情绪掩在眼底,和蔼地笑着端起酒樽。

    “小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今日,就好好放松放松。”

    顾淮带着殿前司的人,不动声色地将殿外团团围住。

    殿内还是一片祥和,贼首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樽。

    “小友这般该怎么喝?”皇帝抬眉。

    “哦对对,戴久了,竟忘了。”贼首一副恍然的模样,单手解开了面具,一张刺满青黑的刺青的脸映入皇帝眼帘。

    那张脸中,透露出一丝熟悉。皇帝不由得眯起眼细看,直到这张脸在他脑中渐渐清晰,他慌得将酒樽扔掉,倒吸一口冷气。

    “李,李玮!”朝臣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指着贼首的脸大叫。

    李玮皮笑肉不笑地扯起嘴角,他再次端起酒樽,朝向皇帝,眼底阴鸷,“父皇,怎么,现在连酒樽都拿不稳了呢?”

    皇帝喉结滚动,压下心中的慌乱,萧宁连忙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你,你说说你,想回京就跟父皇好好说嘛。”皇帝堆起虚伪的笑,额上沁出冷汗,“起兵叛乱,闹得民不聊生,这如何是好?”

    “跟你说你就能让我回来了?”李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他的鼻子怒目而视,“你在我脸上刺字、将我放逐的时候,可还念着你我的父子情份?!”

    他的眼神淬毒了一般,身形已较先前瘦了一半,也难怪皇帝瞧了半天才看出来。

    “七皇弟!”李琰此时起身截过话头,站在他对面勾了勾唇角,仿若和他兄弟情深一般,“七皇弟这是哪里的话?皇弟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处罚,父皇罚你,父皇也于心不忍的。”

    “对,对。”皇帝忙不迭地点头,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不是,叫你回来了吗?”

    “叫我回来?”李玮冷笑一声,眸子从皇帝的脸扫到李琰的脸上,“是邀我回来一叙,还是瓮中捉鳖,要将我缉拿归案?”

    “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多少人带着刀等着进来将我扎成筛子——”他将酒樽摔在地上,突然癫狂畅快地大笑,皇帝气极,冷眸起身大喝一声,“来人——”

    李琰冷笑着看向两人,突然,暗道一声不好。

    “来人,来人——”皇帝愤怒地叫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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