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殿春浓: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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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谢家那边,娘会去说。”谢芸轻道。

    还是年轻好,爱意可以浓烈到义无反顾。

    谢芸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她相信女儿。能让她的女儿真心喜欢,且甘愿回头的男子,一定有他值得的地方。

    天色全然暗下来,院中不似白日里那般酷热,程芳浓围着院子散步,本是让望春扶着她,皇帝却过来将人支开,一圈一圈随着她的步幅,慢慢陪着她走。

    时光仿佛也慢下来,如屋里透出的暖光一样柔和。

    谢芸坐在窗内缝制给孩子的里衣,时而朝院中望一眼,唇角不由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往后孩子出生,有娘也有爹,自然是最好的。

    只盼她的女儿眼光比她好,托付终身的郎君能始终如一,不要像程玘。

    彼此心意明了,程芳浓也没再赶他,主动吩咐望春再拿个凉枕来。

    刚吩咐完,不期然对上皇帝眼中志得意满的笑意,程芳浓羞得低下头,施施然进了盥室。

    待他也沐洗过后,望春她们已然退下,内室只余他们二人。

    程芳浓坐在妆镜前,一面心不在焉梳着发,一面侧眸望他:“你身上的伤今日可有裂开?把药膏拿来,我替你上药。”

    言毕,她又转过脸去,垂首继续梳发,仿佛方才只是顺口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但她绯红的娇颜映在菱花镜中,羞赧根本无处遁形。

    皇帝默默看在眼中,没拆穿:“好。”

    他随口应一句,折身翻翻姜远送来的包袱,将一枚瓷瓶攥在掌心,三两步回到程芳浓身侧,将药瓶递给她。

    程芳浓赶忙放下梳篦,接过药瓶。

    皇帝扯开衣带的瞬间,程芳浓心口怦怦直跳,明知只是替他上药,她却做不到心平气和以待。

    单薄的衣襟被他揭开,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和块垒分明的劲瘦腰腹。

    虽亲密过数月,可程芳浓还是第一次将他的身形看得这般真切。

    她匆匆垂下睫羽,拿指腹剜了少许药膏。

    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她动作陡然一顿,再顾不上羞了。

    重新抬眸,目光一寸寸扫过他胸膛、腰腹、臂膀,最后,她扬起小脸,撞见他眼中浮动的笑意。

    程芳浓羞恼不已,将药瓶狠狠掷在他胸膛:“你又骗了我!”

    这个骗子,身上根本一丝伤痕也没有!

    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受过伤,故意写下那封信,让她以为他身负重伤,让她为他牵肠挂肚?!

    皇帝信手接住药瓶,放到妆台上,从身后环住气呼呼的佳人,下巴轻抵她颈窝:“莫非阿浓更希望为夫受伤?那朕下回狩猎,便站着让黑熊抓几下,替你出气,可好?”

    这是什么疯话?

    “萧晟,你着实可恶!”程芳浓侧首凶他。

    皇帝趁势在她脸颊啄了一下,将人横抱起来,大步朝床畔走去。

    翌日,谢慎早早驾着马车送东西来别庄。

    算算日子,今日阿浓该会去医馆。

    先前月份浅,她没让人叫他,总是自己前去,谢慎也不勉强。

    可眼看着六个多月,她身子渐重,天气又热,谢慎不放心,便想着还是亲自送她去医馆才放心。

    哪知,刚进院门,正要问廊下的望春,阿浓醒了没有,未及开口,便听门扇轻轻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

    那人足尖迈出来的一刹,谢慎的心便跌入冰窟。

    从阿浓房里出来的,是个男人。

    不等看到脸,他便明了这男人是谁。

    待看清对方面容,谢慎脸色已是苍白。

    皇帝来了青州,还是从阿浓房里出来的,这意味着什么?

    为何那些护院,没有一个回府禀报?

    念头刚闪过,谢慎便想明白了,谢家的护院哪里是皇帝近卫的对手?他们只怕根本没机会回府报信。

    “草民谢慎,参见皇上。”谢慎躬身施礼。

    谢家的多年教养,令他勉强撑出该有的仪态,唯有他自己听到,心口在滴血。

    本以为,时间足够久,表妹早晚能放下。

    眼下看来,他再无半分机会。

    离开青州前,程芳浓低调回到谢家,只向谢太傅辞行。

    她仍穿着宽松襦裙,谢太傅没看出什么,只问了她一句:“丫头,你真的想好了,要同他回去?”

    面对外公,程芳浓态度郑重:“外公,阿浓明白可能面对什么,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悔。”

    谢太傅看着她,仿佛看到年轻时的谢芸。

    但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去吧。”

    孩子追求的幸福,他未必认同,他心中有一条更适合他们的,更稳当的坦途,但他深知,没有一个孩子会全然循着他设想的坦途前行。

    因她怀着身孕,不宜颠簸,多数时候走的是水路。

    一路上,江风阵阵,倒不会觉得闷热。

    行了两日,程芳浓脾胃有些不适,胃口不太好,皇帝赶忙召太医来瞧。

    来的不是胡太医,但竟然也是熟面孔。

    看清对方的一瞬,程芳浓惊呼:“王大夫?!”

    这王大夫不是青州那家医馆的大夫吗?

    “朕晚些同你解释。”皇帝坐到她身侧,揽住她,转而冲太医吩咐,“速替皇后诊脉。”

    她并无大碍,只是昨日贪凉,多吃了两口冰镇瓜果。

    皇帝无奈,冲她摇摇头。

    程芳浓自知理亏,伏在他胸口软声道:“我下次不会贪嘴了。”

    言毕,她忽而又想起王太医的事,抬眸望着皇帝:“那王太医究竟怎么回事?他不是青州老大夫的儿子吗?”

    “哦,他不是,是朕安排他来的青州。”佳人已被拐上船,皇帝高枕无忧,也不怕被她发现了,“你怀着身孕,朕不放心,所以让他来替你诊脉,再将脉案呈给朕瞧。”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怀上身孕的事了?!

    亏她还以为是自己摸肚子,才被他察觉的!

    算算日子,王太医到青州,少说也有两个多月。

    皇帝在那之前,便什么都知道了?

    “我离京后,你一直派人监视我?”程芳浓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否则,他如何对她了如指掌?

    当初他只是假装放她出宫,实则手里一直系着一根线,随时准备将她扯回身边?

    她竟一直以为他是忍痛放手,甚至因此对他动情!

    他确实是派了姜远暗中盯着,但那能叫监视么?明明是保护。且也不是一直,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他没让人盯着她。

    是以,皇帝理直气壮摇头否认:“朕没有这么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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