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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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这一则千古佳话传出去,还能吸引一些新的救世神女,用清白的身子,用温良的心脏,来拯救他们这一些可怜落魄的无情魔种呢。

    世人也是奇怪,唾骂君王暴/政,可要是君王为戏美人一笑而暴/政天下,那就是用情至深,后世也会冠以情圣之称。

    不管什么,只要是沾染了情,都仿佛值得可悲可叹,都能减轻原本的罪孽。

    他对此不屑,却也不妨碍他以此为谋。

    可大魔祭祀没有告诉他,若他钟爱的不是这些愚蠢的、善心泛滥的救世神女,而是一个处处压制他一头的混世魔星,那他又当如何?

    世人都说女子失身,失贞洁,失情爱,可他却觉得,他的清白身子,他的满腔情愫,他的狠毒野心,他的傲骨自负,永远毁在元幼平这个小畜生手上了。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她那般,悍戾、暴虐、又娇甜地进入他的身心。

    他也再接纳不了任何少女。

    于是他说,“元幼平,你要救世是不是?我可以不觉醒,不灭世,我甚至可以不做这极皇魔种,不回归极皇大宫,我不再轮回,不再渡劫,六界会少一个搅风搅雨的魔头,但人间会多一个普通平常的少年、丈夫、父亲、祖父。”

    他指尖紧紧叩进她的指缝,在人间最信奉的菩萨娘娘面前,一声一声叩着心愿。

    “可元幼平,你知道的,我很贪心的,我要此世,我也要此时,我要此世此时的你,不管是神女还是魔头,你要彻彻底底属于我,我要我死的那天,天晴不晴的无所谓,花不花开的也无所谓,我要你坐在我的床头,儿孙们也在我的膝前。”

    “我一定是要死在你的怀里,带着一头银发,带着你给我编的铃铛小辫子。”

    然后我闭上眼,你就可以走了。

    我允许你,你可以永远地离开我,永远地忘记我。

    你的双足可以踏过春水大荒,你的双眼可以饮尽龙血玄黄,你大可以去做你的神女,你的佛姬,你的妖魁。

    你求千秋,求万古,你的天地山高海阔,永无尽头。

    而我这般的阴暗螫蝎,与你这一刹那的辉煌擦肩而过,等余光散透,我会安静且乖巧地,沉眠在腐朽的巢穴里,永不成为你的救世拖累。

    “元幼平,我不要虚无缥缈的来生明日。”

    这少年魔种披着她的猫尾红的罩纱,金丝光影交叠流动,他如新娘般祈求,稍稍带着颤音。

    “我要今生今日,若你答应,若你答应,你就,你就在观音前,吻我九十九遍。”

    我不管你这一双唇,日后会怎样吻那来世的意中人,但我要此时此刻,它只属于我。

    “元幼平……吻我,你是不是不敢?”

    蛇蛇立马支棱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双眼透出一丝癫狂之色,“那就像小畜生一样,要我!”

    半夜,大相国寺下了一场暴雨,滂滂沱沱,湿湿沥沥,黄绿琉璃瓦浮漾着银丝流光。

    他们在菩萨的慈悲的青莲花目里,炽烈地接吻。

    练星含将艳纱盖着脸,却盖不住这满身的樱桃毕罗,他微微分开唇瓣,吐出里头咬着一撮乌黑的发丝,如游鱼沉水,大雁坠地,似乎不敢看接下来那春日娇姬游青踏马的场面。

    忽然。

    她纤指顿住,飞快收了回来。?

    他迷惑地看着她,“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往常心意不通,他自然恨不得越快越好,省得被她招惹,可如今他却不知羞耻,总想缠她一遍又一遍。

    “万一伤到我的王太女怎么办?”

    元幼平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既有些暖热,可又感到不够,双手勾缠住她的腰,那黑长衣如水中莲花一般叠开在她的身上,主动索吻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元幼平这一双手不似往日的灵活顽皮,僵硬如朽木。

    再过不久,真定门迎来了第一场雪,元幼平戴上了一双华美繁复、交缠丝珠的黑绒手笼,也围起了玄狐披领,高高地堆在颈段上。

    这有些异常。

    等她从神元宫回来,练星含趁她酣睡,脱下了她从不离身的手笼。

    他瞳孔一凝。

    手笼之下,是一截僵化的、节棍状的木偶手掌!

    ——身躯木偶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练星含陡然想起石火梦身里的一世,她作为偃师,出了一本偃谱,其中就有以活人为祭,取出心脏,全身偃化,从此以后,偃人仍如活人一般,会哭会笑会思考,但心中再无情意,身躯也再无余热。

    它再也不懂爱人。

    “你做什么?!”

    头顶一声暴喝,阴萝抽出自己的手,套进了手笼里,她低斥他,“……滚出去!”

    “你说清楚,你身躯怎么会变成这般?”练星含抓着她不放,眼眶通红,“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的那一颗心?是了,人怎么会有双心,没有心,若想活着,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想通了一切关节,神色渐渐变得冰冷。

    “元幼平,你可真蠢,蠢极了。”

    “啪啪!”

    她拍着他的脸,不满地说,“你才蠢呢,我只是身躯变了,人还活着呢,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吃素!”

    但症状比想象得要严重,练星含有一次醒来,忽然与她对视,那双天真灵动的双瞳渐渐失去了光,变得暗沉木讷。

    他全身血液冷却。

    她不再吻他了,也不再对着他笑了,甚至连骂他都不会了,仿佛失去了一切喜怒哀乐,即便要她陪他,也是冷冰冰地与他对坐,她再也不会因为风筝的高低而惊呼,也不再为飞鸟的掠过而欣喜。

    她渐渐成画里的哑鸟,刺绣里的死鱼,话语里的休止符。

    练星含侧耳贴在她的胸脯上,她平静如死水地看向床顶金络子,没有一丝热闹的人气。

    她语气平淡乏味,“我要上朝了。”

    “今日你不用去,我已经跟姨母说了。”练星含手掌抚着她的脸颊,“你陪我们。”

    “喔。”

    她应着,机关动作般架起他的身腰。

    他拆开腰间的水安息丝绦,任凭黑长衣如蝉蜕落雪般,堆到他的脚跟,与她坦诚相见,而他掌心,则是贴着一片蝎头弯刀,冷青青闪着寒光,他看着她那张绝欲的脸儿,剜进了自己的胸骨,按照大魔祭祀的方法,碎掉半颗魔心。

    “淅淅沥沥——”

    那鲜血顺着蝎头,细股淌落他的腕心,再滴入她的肚脐眼儿,仿佛盛了一碗碎玛瑙。

    “嘶……”

    他痛苦地低喘,脸庞金纸般苍白孱弱,随时都要被撕裂成碎末。

    那是一颗淡紫琉璃色的魔心,像半只蝎尾,覆着神秘怨咒,末梢处扬着一条尖尖的圆珠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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