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天: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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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诊所在几条街外,凌晨的马路空无一人。林雨娇开着电瓶车,只听到耳边呼啸的晚风。

    上禾路高高低低的上世纪旧楼房,飞快倒退。

    晚风里是巷子里的潮湿霉味,混着那些居民楼阳台上挂着的衣服洗衣粉的气息。

    祁司北没抓着她,双手随意撑在身后,仰头去看前方的路。

    晚风自由吹起少年的头发,露出锋芒难近的眉眼。

    红绿灯路口,前座的人从后视镜里看见他这样子的姿势,怕祁司北掉下去,转头告诉他坐好。

    “怎么。”后座人侧过脸,脸在夜色里顽劣不羁,“要我伸手抱你啊。”

    梧桐落叶纷飞的十字路口,红灯变成黄灯。

    老城区路不好走,林雨娇是真的怕他掉下去。攥着变速器的手紧了几分,声音很轻:“那你伸手吧。”

    “伸手干什么。”祁司北仰着脑袋,发着烧的人吹了一趟晚风清醒了一点,恶劣咬了每个字的重音。

    故意的。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车把手,轻轻开口:“抱我。”

    “你说什么。”后座的人被风吹得眯起眼,“听不清啊。”

    “真没听见。”

    电瓶车意外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一个急刹车。林雨娇往前一颤,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过头看着祁司北那双漆黑玩味的眼睛。

    “祁司北。”

    “我说,抱着我吧。”

    “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电瓶车继续孤孤零零行驶在老城区的马路上。路边梧桐的枝桠向着天生长,挂起这陈旧不堪的夜色。

    祁司北在后座抬头,看到开车的人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她在等他抱她。

    林雨娇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有什么亲密接触的异性。在学校里见到她永远都是一个人。

    食堂,教室,回家,三点一线。就连去mist酒吧打工,也只是因为一开始倪雾这个高中数学从没及过格,算不清账的老板,招聘的时候手一挥写的兼职工资特别高。

    她有一张漂亮清冷的脸。

    却有着干净得要命的人生。

    因为他无心一句要伸手抱她。电瓶车摇摇晃晃,开得很不稳。

    是她自己害怕,也更怕他不安全。

    视线里路灯落在上禾路坎坷不平的水坑里,照耀着坑里的雨水,仿佛前路波光粼粼。

    风变大了一点。

    林雨娇出门着急,只穿了一条裙子。风吹起她的裙摆。

    后座的人伸手。

    低垂着手,轻轻抓住了她的裙摆,往下压了压。

    手心里那一点白色蕾丝裙摆的布料,痒酥酥摩擦着手掌心的皮肤。

    祁司北往手心深处摁了摁。

    平日里对什么看不屑的人一脸专心模样,守护少女的裙摆。

    晚风如何再吹,都不会掀起她的裙摆,不至于走光。

    雨夜的月亮,像蓝色的太阳悬挂在天边。

    仿佛要拼命在暴雨里,生长出一整个艳阳天-

    输完液的当夜,祁司北就退烧了。

    他平时身体素质挺好的,睡了一整个白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该上课上课,该演出接演出。

    黑色连衣帽耷拉下来,半遮住脸,一只脚踝搭在另一条腿上,漫不经心坐在live house主控台边打游戏。

    各种设备五颜六色的光落在他的脸上。

    vj是他一朋友,吴丞戈,只觉得他今晚登台唱慢歌挺奇怪。

    一身落拓黑衣的人拿着话筒,深蓝/灯光把台子翻涌成海水,半坐在台子边唱情歌,迷得台下小妹妹尖叫声一片。

    祁司北喜欢蓝色。吴丞戈知道他的喜好,所以给他每场舞台设计几乎都是蓝色调。有一次没忍住,好奇问过他为什么。

    每个人对颜色理解不一样。他对祁司北这个人的一切,都还蛮好奇的。

    回答的人语气平淡,三言两语,说因为感觉很空,很自由。

    吴丞戈从那时候就知道了,祁司北不喜欢有人在他身边,任何人都不能是。

    他的世界只要他自己。

    “你背着我们谈女朋友了?”吴丞戈见怪不怪,还是问了一嘴,“搞地下恋,唱情歌秀是吧?”

    “瞎他妈猜什么,我跟你过行不。”赢了一局游戏的人“咔嚓”一声摁灭手机屏幕,没个正经伸了个懒腰,“感冒了,唱不上去。”

    可惜现场太吵,吴丞戈还以为祁司北没说话默认了。

    能让他爱到给人唱情歌的程度,那确实不得了。

    吴丞戈脑子瞎转着的,这么多年没翻过课本,脱口而出一句成语:“百年好合北子。”

    黑暗里五颜六色一片闪烁的灯光中,他看了一眼祁司北。

    他半躺在椅子里,掀起眼,也在看吴丞戈。

    一改台上恣意耀眼的样子,眼眸淡漠,冷得像一片从不会为任何人泛起涟漪的湖泊。

    这才最像他。最难让人说出百年好合的人。

    连日阴天,三天以后,路上的积水才褪尽。

    出租屋客厅里,依然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雨汽,渗入了发白的墙壁似的。

    只有一天的时候,林雨娇回到家,急着看导师给发的几个商业纠纷案例分析,随便往沙发上一坐,缝隙里滚出一支体温计。

    她愣愣握起温度计。那一晚的记忆才跟潮汽一样,淡淡围拢过来。

    下着暴雨的夜,高烧不退的人神智不清,把头靠在她的颈窝里掉眼泪,让她带他走。

    后知后觉脸慢慢烫起来的林雨娇,把体温计偷偷摸摸攥在手心里,想走回房间收起来。

    一抬头,看见刚洗完头,站在卫生间门口擦头发的祁司北默不作声看着她。

    林雨娇条件反射,一下子站起来。

    对方只是不明所以擦着头发,水珠落在无袖手臂上,一滴滴滚落在瓷砖上。

    “沙发上长刺了?”祁司北哑着声音问。

    “没有。”她把那支体温计往后一背,玻璃的小盒子在光线里亮了一下。

    不知道他看没看到,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低声笑了一声。

    林雨娇快步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祁司北吹干头发走出卫生间,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头的原因,难得收敛了一点大多时候锋利锋芒,有乖顺的样子。

    抬头,看见客厅挂着的那盏灯泡下,一只围绕着灯泡转的飞蛾。黑色翅膀上斑斑点点。

    大雨过后,经常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飞蛾躲在出租屋各个角落里,一开灯就到处乱飞。

    祁司北两只手撑在茶几上,看了一会儿那绕着灯飞的飞蛾。

    下一秒,耳朵里传来刚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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