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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 160-170(第4/14页)
什么白天黑夜,而钟表前行,时间只是命运的见证者,任何秘密、任何时刻都不能动摇其绵延,赫尔泽打开怀表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午夜了,与睡眠和幽暗为伴,和在这里听圭多讲点什么,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经过一些查阅和考证。”圭多说,“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遭遇的点点滴滴,我有老年人对周遭事物不敏感、且健忘的毛病,好在这不影响我的思维。殿下曾经讲过,有些魔鬼为人所化,有些魔鬼,则是人格化的旧神。”
他絮絮叨叨,有时候还反复让同一个词、同一句话再三出现,圭多当然可以发挥饶舌的看家本领,但当他寻求真理时,却嗫喏、怀疑,夹鼻眼镜后是试图洞察一切的眼神。
“得益于我年轻时的游历,我对各国的风俗、语言还算了解,连地方土话也略能听懂一二,我按殿下后来透露给我的只言片语,去找寻可能攥有线索却不自知的芬色人,其实,某种程度上,我已经知晓了答案,但我偏偏就是个得不到过程不安心的老头子,我便开始了自己的寻找。”
“让我们略去其中的艰苦卓绝,直接说结果:我从一位云游的魔鬼商人那里,花重金买下了一名芬色来的奴仆。据他所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听一首歌谣,也可将那视作一个传说,大致的意思是——”
“母亲啊母亲,你是高照的艳阳,你赐予我生机。”
他平淡地叙述,原谅他是个不太会唱歌的老头子。
“母亲啊母亲,你给予我姓名,给予我服饰,给予我奴仆,给予我城池与荣耀,而我要用什么来交换,才能阻止你的离去?我要用珊瑚、千塔还是蜂蜜,才能把你的心留住,才能让我不至于陷入寒冷。”
“母亲说,我的孩子,那些都是不重要的凡物,难道你还不能把事情看透,留住我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屋舍琉璃,留住我的永远只有一样,也就是你。”
他一口气把歌谣内容讲完。这听上去挺像某种亲情思念的,赫尔泽想,她甚至可以根据浅显的字意,来猜测歌唱者双方的身份——一位不忍母亲离去的孩子,也许是女儿,也许是儿子,身份显赫,八成是某位古代的王子公主;母亲——也就是王后的角色,因故离开,没准是要再嫁?
“被孩童传唱、不起眼的童谣里,往往隐藏着较为深刻的秘密。”圭多说,你有想到什么吗?
赫尔泽同他讲了讲自己的想法,而圭多点点头,开始了他的分析——他不愿意把这草率地称为结论:“这是其中一个关键,而另一个线索是,我在某本芬色的历史书找到了一条非常有意思的描述。”
“在芬色的王都,曾经有过一座石盘,那石盘真是奇大无比,是远古时期就存在的事物,但上面的花纹已经被时光所磨灭,上面只有零星供人解读的词语,而石盘本身,最终也毁在了一次地震里。”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单看,完全没有,但此石盘上刻有一个单词:赫里奥斯里斯。在古芬色语中,是一个将来时的动词,意思是‘拴住’。”
“拴住……”
“一个石盘能拴住什么呢?”
他调整了一下眼镜片,而刹那间,赫尔泽不由自主地,由好奇心驱使,再加上一些她自身的敏锐:“您说这两者有联系……歌谣里,留住母亲远行的孩子,而对应下来——石头拴住母亲?不,这是什么说法……”
“猜对了一半。”圭多肯定道:“当然,我们不能全以字面意思来理解,殿下曾经和我透露过,那石盘和太阳有关。”
“于是,将整个故事整合起来看,也就是说——母亲,即是天上的太阳,而那太阳石盘,是用来拴住母亲的物品——也可以说,是母亲的孩子为其建造的。留我在寒冷之中,是因为——”
“冬季。”赫尔泽接口道:“寒冷的冬天,会让人以为……太阳远去?”
“不错。”他说:“那想必是一种古代勘测时节的仪器,想想吧,之前殿下坚持要在冬季举行祭典——怕也与古代祭祀活动有关。”
“我们不妨假设,从前有一位太阳神,祂光辉灿烂,既是天上的火源,连地上的灶火都是其化身,祂有孩子——就像王公贵族对儿女多有宠爱一样,祂为自己最受宠的孩子建立了城池,或者说,人们为了讨好祂,以祂儿女的名义建立的一座无可比拟的伟大都城。”
“……这座都城于每年冬至举行祭典,因为他们以人类的性情去揣摩这位神,认为祂会为自己的孩子停留——将永恒的荣耀与光辉赐予他们。”
“这便是列列该斯。”
“……听起来,”赫尔泽说:“如果故事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神子在传说中永远熠熠生辉
神子也随着传说衰落。
“是啊……还不止于此呢!”圭多说:“你还记得吗?斐耶波洛的教宗说,主宰位居金星——”
恍惚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玫瑰峡谷之中,在诸神列位之时,炼金术士那不记琐事、只记宏伟的性格,让他时至今日也还能复述出那场景。
“你记得吗?我们所看到——其中有三名男女,身边分别是日月星辰。”
“也就是说,曾经有三位神祇,太阳,月亮,以及金星,他们或许是兄弟姊妹,或许其中两两为良缘。”
“神用尖细的刺将太阳固定在天上,所有大地就有了光明。”赫尔泽将手扶在了窗框上,柔和的、玫瑰般的记忆最终落回了惨淡的红光里。
“金星和太阳最终被收编到了现存唯一神明的传说里,我们不妨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唯有月亮逃脱,因为阿那斯勒的宗教和心灵有关,而不是和月亮有关。”
“殿下说过,现在的尘世——并没有神的诞生,我一直疑惑这一点,旧神的存在表明了确实存在着一个可供我们驱使的神秘体系——但在我看来,有规律的、可被认知的,都是科学。”
“因为……没有将月亮的力量收归己用?”赫尔泽提出一个可能。
“这可以算做一个,而我怀疑,也许还和人的状态有关。”圭多说:“——日月星辰,都是客观存在的,而心灵,是主观状态——这就是为什么阿那斯勒的那边异常喜欢做一些无所谓的小教派斗争……”
“我还以为是教皇权势过大,”赫尔泽难得说:“在至高无上权势的诱惑下,底下的人更容易起异心呢。”
“倒也有这个因素,刚才说道哪了?主观因素……人人都认自己的一套理,也会混乱……不,这应该是故意的……综合教义来看,只是好维持统治,而并不好汇聚信仰。”
他接下来的话近乎是轻若羽毛,但内容却实打实地让赫尔泽感到脊背发凉——
“其实教廷……怕并不想他们的神诞生吧?”
他半是嘲笑、半是审视地说:“不难理解,如果是我的话——”
铜铃被摇动,这才让圭多梦若初醒,他差点就要把自己所想的、更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了!
赫尔泽已经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她听到铃声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提起裙摆,迈着碎步小跑了过去——因为这代表领主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圭多是非常非常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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