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快点退婚: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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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么清楚。”

    “我很宅的,平时不怎么逛校园。”时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哦。”傅聿初一点都没有小心思被戳破的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求:“等拿完东西,你要陪我走一遍。”

    走一遍什么,傅聿初没明说,但时稚懂了。

    他哼哼两声,小声嘀咕:“醋精,小气鬼。”

    傅聿初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时稚打哈哈:“没有没有,拿完东西带你逛校园,你想去哪里都行,想逛多久逛多久。”

    傅聿初就高兴了,暂时放过他。

    美院的办公楼是一栋有些年头的青砖建筑,外面爬满了干枯藤蔓,像一幅深沉的古画,静静地矗立在秋日阳光下,用安静悠远的姿态向每一位到访者诉说它的历史。

    时稚他们到的时候李教授已等在办公室,他是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古怪老头,一直以来都对时稚颇为照顾。

    看到时稚很亲切很高兴地和他说话:“真好,真给咱们学院争光。”

    时稚也不谦虚,在画作一事上他有自信,于是笑着说了句:“以后争取拿名次。”

    “好,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学生。”李教授与有荣焉,又拉着时稚交代几句,然后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这位是……”

    “老师,这是傅聿初,我男朋友。”

    时稚介绍的话刚落,傅聿初便笑着问好。

    李教授没有立马说话,皱着眉头沉思。时稚有点尴尬,有点忐忑——他和徐以宁当时大家都知道,李教授性子古怪脾气直,时稚怕他当着傅聿初的面问出来。

    不过还好没有。

    沉默几秒后李教授只是肃着脸点点头,说:“挺好。”然后盯着傅聿初看了半天,又说了一句:“很好,这个很好。”

    时稚:“……”

    不过李教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后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拉着时稚对今年毕业生的毕业作品做了一番点评后就放两人回去了。

    离开办公楼已临近傍晚,走在洒满阳光的校园小径上,时稚的心情像秋日晴空一样明朗。

    他正想带傅聿初去个别地方“走一遍”,忽然想起有个关于后续展览的细节忘了问清楚。

    时稚停下脚步,打算回去一趟。

    “打电话?或者我跟你一起。”

    “李老师不经常看手机。离得不远,我自己去吧,你在这儿等我!”不等傅聿初再说话,时稚已经跑远。

    “你慢点。”

    傅聿初望着时稚轻快的脚步无奈笑笑,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时稚去得快来得也快,他来回都用跑,回到红房子前面时还喘着粗气。怕傅聿初说他,就没有马上过去,站在离得不远的地方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喘气平复。

    有人找傅聿初问路。

    是两个抱着书本的女生,看起来像大一新生。傅聿初低头看了眼她们的手机,然后抬手往旁边指了指。

    时稚觉得挺逗,本校生向游客问路……

    问路……

    时稚唰地一下站直身体,不可思议地再次望向前方。

    傅聿初站在不远处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正是银杏最美的时节,满树金黄,像是打翻了夕阳的调色盘。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筛下细碎的光斑,落在他深色大衣和利落的短发上。

    他微微侧着头,眼神有些冷淡,却足够耐心。时稚看他嘴唇开合,又简单说了几句,两女生有些失望地离开。

    问路的人离开后,傅聿初也仿佛沉浸在秋日的浪漫里,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红房子出神。他的侧脸线条在橙黄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柔和,没了平日的冷峻,倒真有几分像是校园里温和可靠的学长。

    秋风掠过,一片烟绿的银杏叶在空中飘飘荡荡,最后落在时稚下意识伸出的手心。

    那一刻,时光发生了奇妙的叠印。

    满目橙黄变成了清冷舒爽的青绿,阳光正盛的午后,有个少年犹豫许久终于找了一位看起来有些冷淡但不会骂人的帅气学长问路。

    学长眼里有看破少年假装一本正经伪装的戏谑,但他没有讥笑,没有嘲讽。

    他陪着他走过安静又漫长的安大银杏小路。

    育知楼前,花期已过的紫藤树下,连阳光都格外偏爱身穿白色衬衫的帅气学长——他置身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朦胧又美好,让问路的人心跳短暂加速,于是欲盖弥彰地说了句蠢话。

    “前面就是了,下次不要记错。”

    语气正直的像是自己才是带路的人。

    紫藤花有了气息,曾光顾过几次旖旎梦境的模糊人脸,在这一刻终于变得无比具体——

    明明是不同的衣着打扮,梦里朦胧的轮廓却和站在满树金黄下的人严密重合。

    傅聿初,他……他穿白色衬衫真的很好看。

    怎么会忘了呢,怎么就忘了呢。

    那些偏执,那些病态,那些带着弥补的占有欲,那些藏在不经意眼神里的欲言又止。

    在这一刻好像都有了答案。

    时稚想起酒店那晚,傅聿初问他对象呢;想起悦澜居小区门口的昏暗车厢里,傅聿初问他有没有去过安大的育知楼;想起落地窗前他对银杏头像试探时,傅聿初说的那句“或许你可以在上面加个sz”。

    还有燕湖那晚。

    傅聿初对他跟徐以宁在一起的时间格外敏感,而自己面对大学名不副实的那两年,却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怎么会没关系,怎么能没关系。

    幸好伴着遗憾,喜悦夹杂着心疼,形成密密麻麻的软,再变成尖锐锋利的刺,一同涌向时稚,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他。

    他突然有点喘不过气,嗓子干的要命。

    让时稚羡慕又不肯承认介意的、项兢口中曾让傅聿初三年又三年的破防,竟是原来如此。

    酒店那晚时稚只是顺从欲望的放纵,而傅聿初却是清醒着沉沦。

    ——傅聿初确实有得选,因为他的选择从来都是时稚。

    该高兴的,可时稚却莫名难过。

    他嗓子发干,满嘴都是苦闷。他像握在掌心里的银杏叶,意识在漂浮,身体却被牢牢托住,被傅聿初始终沉默无声地托着。

    时稚的心里被巨大的心疼和喜悦混合的情绪占据,像经历过无数遍发酵的气泡酒,醉的他心脏钝痛全身发酸,但脑子里却在不停地冒泡,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最后彻底炸开,炸成绚烂的烟花。

    晚风夹杂着落叶的簌簌声吹醒了时稚,他用力擦擦眼睛,悄悄地、快速地跑过去。

    傅聿初若有所感,时稚在他转身的前一秒跳到他背上,紧紧攀住他。傅聿初几乎是凭着本能稳稳地反手托住了时稚,将他牢牢背在身后。他没有再回头,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时稚趴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脸颊埋进他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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