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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始乱终弃后发现对象是偏执狂》 59、赌局(第1/2页)
在景非昨消失的第六个月,温瑾又一次砸了东西。
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被她狠狠地掼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无数的陶瓷碎片散落在地板上,温瑾觉得自己也要一起碎了。
办公桌上,平板电脑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最新传回的消息——又一次失败。
线索指向南美的一个小镇,等她的人赶到时,找到的却只是个和景非昨身形有几分相似的人。
这样的场景,在这半年里,重复了太多次。
每一次希望燃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彻底的失望和更汹涌的怒火。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黑白两道,悬赏的金额高到足以让任何人疯狂,可景非昨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瑾撑着桌沿,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她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自己被陶瓷碎片划伤的手,只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源源不断地注入房间,将她彻彻底底地淹没,呼救不得,呼吸困难,只能溺毙其中。
她缓缓滑坐在椅子上,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空。
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
这半年,她像个永不停止的陀螺,被鞭子疯狂抽打,在全世界旋转、搜寻。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那蚀骨的思念和恐慌的野兽就会张开大口,将她吞噬。
那座海岛成了她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那段时间的生活恍若幻觉,如今那里每一寸风景都在提醒着她的失去。她回到a市,在找人的间隙中,用无尽的工作将时间填满,用一场接一场的会议、一份接一份的合同麻痹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的崩溃。
她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
在真正认识景非昨之前,那两次短暂的相遇,是她灰暗人生里不多的光。她将那份温暖深藏在心底,像守护一个神圣的秘密,她从未奢望过拥有,只是想着,能够奇迹般地遇见两次,能够疲累后在梦里相见,就足够了。
她甚至做好了准备,将这份梦中的爱慕,带进坟墓。
虽然孤独,虽然冰冷,但至少不会疼。
是的,不疼。
和景非昨在一起后的那些日子,太美好。她尝过了极致的甜蜜,感受过那人情动时在自己怀里的战栗,拥有过清晨醒来枕畔均匀的呼吸……
体验过那样的极乐,再被打回原形,坠入这无边无际的、失去的深渊,这痛苦比过去三十多年所有的苦难加起来,还要烈上千百倍。
由奢入俭难。
那半年的温情,让她生出了妄念,以为神明终于垂怜,让她触碰到了太阳。
温瑾像个瘾君子,戒不断,必须靠着景非昨的存在,才能感受不到蚀骨的痛苦。
有一个瞬间,一个极其荒谬、甚至堪称懦弱的念头,猝不及防地窜入温瑾的脑海——她宁愿从未经历过那些快乐的时光。
如果从未得到,就不会在失去时,痛到如此肝肠寸断,疯魔至此。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愣住了。
随即,一股更大的悲恸席卷了她。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害怕痛苦,就去否定那些真实存在过的幸福,拒绝那些拥有的快乐?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中,一道灵光,像劈开黑暗的闪电,猛然照亮了她混沌的脑海。
她一直以为,景非昨的冷静、抽离,是她天性如此,自己所感受到的“喜欢”,也不过是她“收藏”流程中最顶级、最投入的一次演绎。
所以那个违约,那个不惜一切代价的逃离,才让她如此愤怒和不解——既然只是收藏,为何不能等到好聚好散?
但此刻,她站在一个“宁愿从未拥有”的极端假设下,蓦然回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只是收藏,景非昨大可以等到半年期满,拿着她给的“句号”完美退场。她之所以提前逃跑,甚至动用那种决绝的方式,是不是因为……她快要演不下去了?
是不是因为,她也真正地、无法控制地爱上了自己,以至于害产生了害怕,害怕未来可能承受的、比如今强烈千百倍的失去之痛,所以才必须在彻底沦陷前,斩断一切?
想通这一点,温瑾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比哭更难听。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尽的追捕,只会将景非昨推得更远,也让她自己在疯狂中耗尽所有。
她决定赌一把。
用自己的一切,赌景非昨对她,并非全然无情。
她布下了一个完美的死局。消息真真假假,连集团内部的核心层都瞒过,她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资源,让这个“死讯”看起来无懈可击。
如果景非昨听到这个消息,无动于衷,继续在她的世界里隐匿消失,那么,温瑾想,她也该真正地、物理意义上地死去了。就让这个假死成真,她会彻底从这个让她毫无眷恋的世界里消失。
等待的过程,比追捕更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炸。她守着那间充满回忆的公寓,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时间流逝,就在她几乎要被绝望吞噬,以为赌输了的时候——
她接到了安保系统被触发、有人进入公寓的通知。
她站在玄关的阴影里,看着那个蜷缩在窗边、肩膀微微耸动的单薄身影。半年的焦灼、痛苦、愤怒,奇异地化为一片虔诚的平静。
她终于,把她等回来了。
……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带着泪水的湿意。景非昨就那样仰着头看着她,眼睛里是未散的震惊和一片狼藉的破碎,像一只被雨打湿翅膀、飞不起来,也找不到回家路的鸟。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已久、也是这场赌局核心的问题:“听闻我的死讯,你有难过吗?”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睫,看向温瑾,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沉默着。
但这沉默,连同她此刻狼狈的泪痕,她不远万里飞回来的举动,她此刻毫不设防地瘫坐在这里的姿态,本身就是最震耳欲聋的回答。
温瑾根本无需过问,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难过,她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温瑾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那些在无数个失眠夜里构思过的,抓到她后要如何“惩罚”、如何让她再也不敢逃离、如何更牢固地把人锁在自己身边……数不清的阴暗念头,在这一刻,顷刻间灰飞烟灭。
她倾身上前,将额头轻轻抵在景非昨的额头上,声音带着泣音,却又无比温柔:“够了,宝贝,这就够了。”
能让她为自己流下这样的眼泪,能让她在以为失去自己时如此痛苦地归来,这就足够了。
她所有的偏执、所有的疯狂,似乎都在这一个无声的回答里,找到了归宿,得到了安抚。
她稍稍退开,捧着景非昨的脸,摩挲着她眼角边的那颗小痣,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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