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家都是疯批美人: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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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如日中天,想要他死,起码还得等上三四十年。

    至于谢崚的父亲夺江山,则是依靠血缘至亲,慕容律、慕容德,拧成一股绳。

    虽然他也想着要用汉人士子,但是各要塞守将,尚书台、御史台等重要职位,全部都是昔日鲜卑五部中的贵族。

    楚和燕的架构看似大相径庭,但是归根结底却是无比相似。

    那就是——世家当权。

    一个个门阀世家如参天大树,立在林间,挡住了所有阳光,下面的草木想要生长,就变得极为困难。大树愈发参天,草木就愈发难有出头之日。

    在楚国,没有和谢家沾亲带故的,也就只能被排挤在外,在燕国,不是鲜卑五部的,终其一生也爬不到三品。

    就算没有了谢家、鲜卑五部贵族,也会有旁的世家补上。门阀,就是这样垄断了普通人向上爬的道路。

    天下有识之士难以一展抱负,这样的选官制度,着实是个问题。

    谢崚若是长成,开府选拔官僚,那么天下肯定闻风而动。

    所以谢崚才会轻而易举说服曹不敏为己所用,所以季怀瑾才会堂而皇之地来向她“求官,所以平阳郡守才会将压在家中多年的儿子送到谢崚身边。

    因为老的躯干太难攀爬,所以栖息在小的枝干上,等待小芽长高。

    而且谢崚想做什么都能做,她是慕容徽和谢鸢唯一的女儿,这个“唯一”重量很大。

    慕容徽和谢鸢哪怕是装的也罢,她人生前几年,的的确确活在父母的爱中,这让她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猜忌,所以哪怕她真的“招贤纳士”,慕容徽也就只是会摸着她脑袋感慨两句“阿崚长大了”,而不是怀疑她在玩党争那套。

    何况谢崚承认,她确实是不聪明。

    她资质不佳,年幼时怕刀怕血,恐高不敢上大马,别人一次就能背完的书,她要背很多次,连亲爹都怀疑她脑子有点问题。

    她曾经认为,只要努力就能弥补天资上的不足,但一旦涉及高级权谋,这可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就好像学数学,你努力一下午的成果,可能别人十分钟就解决了。

    所以她要“借智”,她有两国公主的身份,她可以利用起来,让天下智者,为自己所用。

    她七八岁在楚国的时候,就想过招纳《名士录》里贤者,只不过那时候的她,目的没有那么明确,只是想着随缘找找,给自己些事情做。

    离开建康来到邺城,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转折,听了阿蒲的话,她彻底坚定了“借智”的想法。

    她不聪明,但是听劝,天下有的是聪明人。

    临溪垂钓,有的是鱼儿上钩。

    之所以执着于沈川,是她不想要在朝廷上选人,选那些和她爹娘沾亲带故的人,她要的,是全心全意属于她的。

    《名士录》是她知晓天下名士的第一个途径,而沈川,是她在小说里听说过的人名,这两个途径合二为一。

    她便是如有了执念一般,惦记着他。

    可她没有想到,当她真的见到了沈川,却是这般光景。

    碰到熟悉的面孔,谢崚的气焰也都被压下去了三分。

    阿蒲……或者说是沈川柔声问她:“殿下想要对我说什么?”

    谢崚怔愣许久,不住勾唇讥讽:“有的时候,话不能说太满。”

    上一个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那个,被他自己许下的诺言气得躺在床上好几天下不来。

    这个大言不惭喊着和她“后会无期”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竟然是面容坦荡,挑眉回话:“后会无期的是阿蒲,而站在殿下面前的,是殿下一直想要找的人,沈川。”

    沈川一直知道谢崚想要找他,他换了身份,哄骗了谢崚,被她戳穿的时候居然如此坦然。

    谢崚忽然觉得,她爹脸皮薄,也是一种优点。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既然故人已去,那今日我来见的,就不是我捡来的戏子阿蒲,而是临壑君沈川。”

    她没有提起旧事,而是将手上的水壶、枯木、雪昙花放在桌案上,“临壑君需要的东西,我已经为你找来了,那么,临壑君的谢礼呢?”

    沈川歪了歪脑袋,他的五官柔和,像女孩子一般灵动,目光眨呀眨呀,带着些许笑意,徘徊在那瓶水上。

    “无根之水?”

    谢崚知道他是在质疑这瓶水的真实性,毕竟这些天并州并没有下雨。

    而且一整个月,并州都没有下雨。

    谢崚于是说道:“是县令家中积蓄的雨水,水缸里还有一些,我特地借来了。”

    沈川微笑:“殿下是没有见过并州的雨,细得跟针线似的,一会儿就停,怎么能积蓄得下雨水?”

    何况就算积蓄有雨水,那也早该用完了,哪轮得到借给谢崚?

    他拿起牛皮水壶,晃了两下,“殿下莫不是哄我的?”

    谢崚就是在骗他。

    谢崚不慌不忙,“临壑君自可查验一番。”

    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井里挖出来的地下水、天上降落的雨水,归根结底都是H2O,

    沈川玩玩文字游戏也就罢了,谢崚不信,这水煮出来的药,药效会不一样。

    谢崚一口咬死,她就不信沈川能查验出来。

    沈川依然是笑盈盈的,一个人虽然名字变了,但是性格是不会变的,他如从前那般温良,缓缓将一个木盒子推到了谢崚面前,“这就当是我给殿下的谢礼。”

    谢崚只是打开看了一眼,金色的眼眸一震,眯起眼睛道:“你耍赖。”

    就这?

    沈川眼里依然盈着笑意,“殿下,你凭什么笃定,你找齐了药,我就会随你的心意来准备贺礼呢?”

    ……

    谢崚又生气又委屈地跑出了屋子,若是对于素不相识的临壑君沈川,她可能还会虚与委蛇地留在里面和他周旋。

    可这是阿蒲。

    在这种还算亲近的熟人面前,她可装不出什么花样来,她没给沈川面子。

    因为沈川也没有给她面子。

    “怎么啦怎么啦?”季怀瑾非常关心谢崚和沈川的情况,特地凑上来问。

    谢崚把木匣子扔给她,“送你啦。”

    季怀瑾打开木匣子,发现是一对耳坠,金灿灿的猫眼石做的。

    “……”

    季怀瑾疑惑:“怎么突然送我?”

    谢崚盯着她的耳垂道:“这里也就只有你穿了耳。”

    谢崚穿过耳,还是沈川亲自动的手。

    但是因为撞上了风寒发热,耳垂也得了炎症,谢鸢心疼她,亲手将她耳垂上的金耳钉取走,让耳洞愈合了,在那以后,谢崚就没有穿过耳了,留着也没有用。

    季怀瑾抱着耳坠,眼神复杂,疑神疑鬼地盯着谢崚,揣摩着谢崚和里面那人的关系。

    谢崚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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