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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抛夫弃子之后》 30-40(第11/20页)
当刘仪说话时,他表情颇为不忿,似是知道什么内情”。
太子从太师椅上起身,走到南窗下的榻子旁,掀开窗牖望了望外面的小院,负手道:“眼下初来乍到,当务之急是把瘟疫遏制。”
他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吩咐:“你命人把刘院属等人叫来,孤要亲自问一问”。
“还有,既然那祝长史知道什么,顺便将人请来”。
入夜。正堂的烛光下,刘院属等人颤颤巍巍跪下:“臣参见按察使大人”。
既然太子此行决定隐身,便不会叫人瞧出身份。他脸上戴着崔家儿郎面相的面具,除非对方是崔二郎的亲近之人,否则决计看不出。
他安静站在一旁,仿佛真的只是按察使的属从,低眉敛目一言不发。
魏照生人生得粗狂,下巴还留着长长一缕络腮胡子,他双手搭在太师椅扶手上,声音辨不出喜怒:“本官今日将你们找来,就是想问问疫病之事”。
“为何来了江南这么久,还是没找到遏制瘟疫的法子?”
为首的刘院属直起身子,一壁摇头一壁道:“臣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疫病本不稀奇,历朝历代都发生过多起。只要做好防范,找出病源,彻底遏制不成问题”。
“只是老臣们来到江南这么久,费了许多法子,绞尽脑汁也没查出病源在哪里。没有病源,想要彻底遏制疫病便难上加难”。
“可是这里的官员不配合?”李琤想到今日见到的情景,不由问道。
刘院属不知为何站在旁边的判官突然插嘴,但看到按察使没有丝毫愠怒,便也没有多想。
他恭敬回:“不配合倒说不上,只是上次臣等请求彻查水源,那刘刺史一直不同意,还是身边的祝长史劝说,刘刺史才安排人协助我们”。
又是刘刺史和祝长史。李琤听得直皱眉。又仔细问了一通,才放人回去。
太医刚离开没多久,便有随从来报,说祝长史到了。
李琤不打算直接站在旁边,在祝长史进来之前绕到旁边的隔间里。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身体颀长,一袭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迈着四方步,身形平稳,长相清秀,给人第一印象很不错。
甫一进门,他便朝着魏照生直接跪地:“微臣拜见按察使大人”。魏照生微微往前探着身子,温和道:“祝长史请起吧”。
“本官让祝长史深夜前来,你可猜到所为何事?”
祝方眼神顿了下,旋即敛眉:“臣不知”。
按察使见他这个表现,也不催促,让人过来喝茶。“这雨前龙井是本官特意从京城带来的,前些日子陛下赏了一斤,我怕江南的茶喝不惯,便想着从家里带些过来。也劝诫自己时刻不忘圣上隆恩”。
又催促了几声,祝方才敢过来,双手捧着茶杯,动作拘谨:“陛下待大人圣眷正浓,微臣相信大人定不会辜负圣望”。
魏照生叹了口气,摇摇头:“非也。你看江南之事如此棘手,本官初来乍到,一应事物皆不熟悉。真怕到时候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
他身子往后靠,形状放松,仿佛让祝方来真是只为了叙旧。“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这差事稍有一点做不好,便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也是我脑子笨不似旁人懂得逢迎,这才让陛下点了我来”。
“祝方啊,你可知本官的苦恼?”
祝方看了眼对方,又很快低下头,拱手道:“微臣不知”。似是觉得说错了话,他马上改口:“不,微臣知晓。大人若不嫌弃,微臣愿为大人尽犬马之劳”。
魏照生看着对方,哈哈大笑。
他捋捋下巴的胡子,状似不经意问:“本官今日在埠头,看到你与刘刺史关系微妙,不知长史可否为本官解惑?”
祝方两条粗眉拧在一起,似乎极纠结,双掌松开又攥紧,额上登时冒出豆大的汗珠。
魏照生笑:“瞧你,本官不过随便说说,把你紧张成什么样。不说这个了,本官与你父亲尚有些交情,不知你往后仕途作何打算?”
祝方是嫡次子,虽家族显赫却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他自请出来为任江南长史,可见内里是个有乾坤的。
祝长史纠结了许久,似终于决定了什么。他猛然抬头,铿锵有力道:“回大人,臣有下情回禀”。
接着就一五一十说了刘仪这些年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包括近几个月他尸位素餐,虐杀治下良民的事。按察使听完无不骇然。
“你说,他不让人检查水源,每日却要喝从外地运送进来的雪水?”
“正是。微臣也觉纳闷。可刘大人却说他经常患头风病,郎中说他最好每日喝的是从天山上采下来的雪水。可他喝着外面的水,却不让人检查水源,臣觉得此间必有蹊跷”。
“只是当时微臣斗胆问了一句,便被刘刺史斥骂了许久,说我僭越以下犯上。微臣心中不服却也无能为力。看着江南的百姓每日都倒下一大片,臣心中不胜煎熬”。
他一边说一边哭泣,不觉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魏照生也被触动,心中感慨万千,看祝方的眼神也变了。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祝长史,难得你有如此忧国忧民的情怀,你放心,待本官回京后定会如实秉明圣上”。
祝方眼尾通红,哽咽着道:“微臣不求仕途亨通,只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这一番交谈自然一字不漏落到李琤耳朵,他透过屏风扫了眼正堂那个忠肝义胆的长史,眼神晦暗,负手立在多宝阁前,不知在思索什么。
不久后,祝方告辞。太子从隔间出来。魏照生问道:“殿下,如今咱们怎么办?”这江南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让人想松口气都难。
“祝方说,粮草沉江事件,是刘仪有意为之?”
魏照生摸不准太子是何意,点点头答:“正是”。
“这刘仪到底想干什么?把江南搅浑对他有什么好处?”毕竟是封疆大吏,官做到刺史,他何必自断前程趟这浑水?难道说,他就是梁朝逆党?
“臣也百思不得其解”。魏照生常年在工部,这种查案的事确实不擅长。
太子拿钳子挑动烛火,眉眼隐在黑暗中,思索良久。猛然转身,眼神冷冽逼人:“孤大概能猜到”。
“如今圣上身子不适,是太子在监国。拨发粮草,赈灾济民之事都是孤在决策。若是粮草沉江,势必会影响太子在江南的名声。到时候民怨沸腾,加之有心人引导,即使孤这个太子之位坐得再稳,终归会受到影响”。
“何况孤如今放出去的消息是身患疾病,在东宫养伤。届时逆党定然以此为筏子,言我被上天谴责,天怒人怨,这才导致报应”。这是之前他对付琰光的法子,没想到对方居然又用在他身上。
看来,琰光势单力薄,只能做这等狗急跳墙的事儿了。
经太子这么一说,魏照生恍然大悟,也觉得对方估计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由担心道:“那怎么办?到时候民怨沸腾,殿下清誉何在?”
李琤不以为然:“孤在太子之位坐了这么久,难道小小的谣言便能将孤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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