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秧子养护指南: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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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不清是心脏比较疼,还是断过的肋骨更疼。

    只知道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无数根针,一齐扎进他的身体里。

    他攥紧发颤的拳,脸色苍白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倒下。

    “二爹……”他喊出声,下一秒,他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耳里是啸叫的血流,是疼痛的鸣啸,但他知道,他还是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他说:“我想……走了。”

    “走去哪儿?”陈思凌冷静地问。

    傅渊逸听不见,只是重复,“我想走了……我想离开……”

    “逸宝。”陈思凌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傅渊逸的面前。他掰着傅渊逸颤抖的肩,迫使他转向自己。

    傅渊逸的眼睛红了,原本干净的眼白满布红血丝,眼泪压在眼眶里,又慢慢地溢出来。

    他从小就爱哭,哭起来眼睛眼眶就红成一片。陈思凌以前总说,当初就是被他这副可怜劲给骗了,才领回来一个麻烦精。

    麻烦精长大了也还是爱哭。

    陈思凌耐心地给他一点一点擦着眼泪,“逸宝。”

    傅渊逸眼前的画面被眼泪扭曲了,他看不清,可他知道陈思凌在喊他,于是很用力地“嗯”了一声。

    “告诉二爹,为什么想走。”

    傅渊逸说不出,他喉口哽咽得太厉害,快要喘不上气,他只能看着陈思凌一下一下地摇头。

    陈思凌怕他失控,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脊,哄着他,“你怕拖累我和盛恪是不是?”

    “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没有拖不拖累这一说法。你现在生病了,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明白吗?”

    傅渊逸还是摇头,他想说不应该,他想说他对不起陈思凌。

    他想说,他想要盛恪好好的。

    可他说不出来,像个脆弱的疯子,只知道掉眼泪。

    “或许,你跟盛恪商量一下,和你哥说开。告诉他,你希望他怎么做。”陈思凌劝解道,“盛恪会明白的。你应该相信他。”

    “他是你哥。”

    “也是你的爱人。”

    是啊,盛恪是他的爱人。可是当他的爱人实在太辛苦了。

    他不想这样。他也想当一个正常的爱人,想好好爱盛恪。

    哪怕他的爱笨拙又狼狈,他也想好好的跟盛恪过下去。

    至少,至少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在盛恪怀里崩溃。

    他不能再拖累盛恪了。

    傅渊逸于疼痛中艰难呼吸,他捉到陈思凌的衣摆,攥紧在手心里。

    而后,一下、两下,用尽全身力气拽动着。

    五岁那年,他也是这样拉着陈思凌的衣摆,让他带他走。

    “崽啊。”陈思凌心疼地摸着傅渊逸的脸,低低喊他。

    “你要知道——”

    他哽咽着,看着傅渊逸落出眼眶的眼泪,也跟着红了眼睛,“你要知道——”

    “你这一走……你就——”

    “再也没有哥了。”

    傅渊逸当然知道,盛恪不会原谅他的。

    盛恪那么爱他,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可他没有办法了。

    他没有办法了。

    他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成了疯子,永远地陷入昔日的痛苦,那他一定不要在盛恪和陈思凌的面前。

    他要躲起来。

    他要躲起来。

    傅渊逸脑中炸开血色,眼泪成线般留下来。

    他于崩溃呜咽着,喊着,又瘫软地滑下椅子,跪跌在地。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却一遍遍地乞求。

    “二爹……我想走……你帮帮我……”

    “你、帮帮我……”-

    盛恪不知道傅渊逸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周末还黏着自己,跟自己□□,为什么……

    盛恪站在空了一半的房间,有一瞬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一场真实到可怕的噩梦。

    胃里开始痉挛,剧烈的疼痛顶上来,一下攫住他的呼吸。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致使他失重后跌,肩膀重重砸上墙面,消瘦的骨骼传来撞击的钝痛。

    他还是不信。

    他打开所有的柜门,他翻找傅渊逸的痕迹。

    可这个房间好似从来没有住过第二个人。

    唯有玻璃立柜中的蜘蛛侠,证明他曾经真实地拥有过一位铭心刻骨的爱人。

    冰冷的胃里像是被人猛地击中,盛恪冲去厕所吐,吐到眼泪都流下来,可那种恶心的感觉却压不下去。

    一轮、两轮,吐到整个人脱力,吐到他开始发冷。

    他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个小时,直到冷汗干透。

    这一刻,他是否清醒,又是否活在噩梦里,都无所谓了。

    他什么都没拿,也没去找陈思凌,而是就那样孑然一身地回了北京。

    所以陈思凌没有等来盛恪的诘问。

    也正是如此才让他清楚地明白,这个家,散了。

    他的黄玫瑰凋零了。而傅渊逸的史迪奇也终究走失在了森林里。

    他坐在凌遇的墓前,不知道怎么开口。

    风来了又停。雨停了又下。

    这些年,盛恪为傅渊逸付出的种种,他都清楚都明白。可傅渊逸是他一手养大的,看着傅渊逸在他面前崩溃,听着傅渊逸一遍遍地乞求,他于心不忍。

    终究偏心。

    “凌哥,”他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指尖被染得发凉,“我啊,也挺混账的。”

    他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支撑不住地垂下头,贴靠在墓碑上,“可这事儿也怪你。”

    “我在梦里问了你那么多遍,你为什么不回答。”

    “哥……你为什么……不回答……”-

    “什么?我马上来!!”蒋路正准备进峡谷厮杀两把,就接到了盛恪他们宿舍来的电话。

    今天是周五,盛恪没课,理应一早就回去了,怎么这会儿却又出现在宿舍?

    而且对方说盛恪状态不对,失魂落魄的,看着像丢了魂,回来后就在睡,中途起来吐了两场。

    他不知道情况,只能给蒋路打电话。

    蒋路火急火燎地赶到。

    “人呢?”

    没回去的那个兄弟朝厕所一扬下巴。

    “又吐了?”

    那人点点头。

    蒋路进去捞人,发现盛恪已经吐得几近虚脱,半伏在台盆上,双手用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才不至于摔下去。

    “咋样啊?!”

    蒋路问完,盛恪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可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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