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反派阵营: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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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压抑。

    “好困。”

    晏城发出的声音很低,只有细微的气息喷洒在谢知珩脖间,似不愿让人察觉般。

    湿热的触碰,谢知珩揽住他肩膀,眸眼垂落,道了声:“嗯,回家。”

    “回家啊……”

    遥远却又不遥远的词,晏城的情绪融入探不进的阴影里,只觉浑身提不起力来。

    下半晌短暂的休息,在夜间散去他全部的神,此时晏城骨软无力,勾着谢知珩的脖颈不愿动弹,全部重量都倾泄谢知珩身上,

    谢知珩转眸与他对视,笑说:“可是,让我背你。”

    “嗯。”晏城点点头,鼻尖贴着谢知珩的耳后软肉,略有凌乱的发丝于他眼前乱晃。

    停守不远处的李公公听此,愤怒压低他的眉眼,压弯他的嘴角,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彻。

    李公公:“殿下,于礼不和。且,你的身体尚且虚弱,可经不得郎君这般折腾。”

    谢知珩摆摆手,由晏城压着自己。

    虽经受几场病害,外露的肤色冷白,又低于常人该有的暖热,可谢知珩仍是皇室精心培育的储君。

    君子六艺,自是有所涉及。

    熹始帝于马背上征战四方,自是不愿继位者荒废在禁中,虽爱极嫡子,几顿操练是少不了的。

    几年前弱冠时,晏城身形与谢知珩相差不大,可受了御膳房一顿又一顿的哺育,虽无锻炼,日常懒惰,早起不能。

    总得来说,又神奇来看,晏城于细微之中,超出谢知珩一点点。

    发现知晓那时,晏城兴奋不已,绕着谢知珩雀跃许久,一遍一遍求着谢知珩唤他几声哥哥。

    素以岁月称齿龄,哪有晏城这般,惯以身形称兄长贤弟。

    谢知珩起先不愿,只因那时,他对晏城所处时代了解甚少,只因他当时对后世来的人,恨意不减。

    且,天地君亲师,亲长排前,尊卑长幼不可废,也不可乱,谢知珩着实吐不出口来。

    可晏城又缠得实在厉害,被逼无奈,谢知珩唤了好几声兄长,令人安分点。

    后听取颇多,了解颇深。听他们那时代,同龄者称父称子众多,称兄不过尔尔,谢知珩也便纵了晏城于昵称中的犯上。

    “哥哥,背哦。”

    晏城枕在谢知珩后脖颈处,轻声唤。

    谢知珩托起他欺来的重量,笑说:“怎又唤我哥哥了?素日,郎君不是最不喜这称呼吗?”

    晏城蹭了蹭谢知珩偏头送来的脸颊,回:“殿下本就比我大,唤声哥哥,我也没输什么。”

    称呼而已,又非割肉放血,哪有什么说出口的。

    而且,晏城紧紧搂住谢知珩,搂拥带来的真实性让他如踏实地,也拥有了独属自己的月亮。

    越次元,越时刻而来,没有金手指,也没有系统,就是空降此方世界。

    原身孤身一人,他也孤身一人,找不到回去的路,此间便是他家。

    “殿下…”

    谢知珩不解,却也应着:“嗯,孤在。”

    晏城又唤:“殿下…”

    漫长的回家街道,晏城似不觉厌烦那般,凑在谢知珩耳旁唤了一声又一声。

    而谢知珩不知倦累,也不厌他烦,应着晏城一路。

    ***

    青年仰起脸庞,亲吻垂落他唇角的丝缕头发。

    殷少宿盘腿坐在大理寺特设的义堂,博山炉猩红的火意,在阴暗的室内显得更为诡森,仅有的暖意驱走不了常年搁置的冰桶。

    大理寺年年要存储过多的冰块,来保持义堂尸首的完整,不至于腐烂。

    又要储存数不尽的香烛,常年烧不尽的熏香,能驱走尸体腐烂带来的恶臭味。

    寺内本无义堂,也无冰桶与香烛,是殷少宿一遍又一遍,不知厌烦、不感疲倦围着大理寺卿,才让范衡允许它们的出现。

    也是晏城的加入,上位者的恩顾,大理寺不至于沦落冷宫,任人可欺。

    常言死者为大,可无名无籍的落难者,天灾人祸的受苦者,不该落得荒弃他处的悲惨之局。

    殷少宿听取了晏城给与的意见,对已找不到亲友的死者,以骨灰形式存于义堂内,日日焚香侍奉,不使得他们死后,也无依无靠。

    殷少宿:“我等已无颜保存他们逝去的完整,但香火侍奉,不可缺少。”

    若无归宿,大理寺便是他们最后的归靠。

    也是此,殷少宿对大理寺每一次充满人情味的改建,都让范衡更加确认,这个青年值得他去重视。

    也值得殿下提拔,往后授予他大理寺卿的职位。

    沐休日方过,躲去长辈停不住的婚催,殷少宿回到大理寺的第一刻,是去义堂为死者点香,上贡品。

    可哪想,义堂太阴凉,不知是堆放的冰块太多,还是尸首不散的怨气过浓,连熏香都覆盖不了她们面孔里的怨恨。

    “太多,怎会有如此多悲惨走去的尸首?”

    殷少宿沉着脸,听晏城三人倾诉昨夜的所见所闻,每听一人道完,他的脸色便越发低沉一度。

    尸首不负钟旺软绵绵一说,藏于此的肉骨似被溶解化水,混入血海里,使得尸体毫无骨骸支撑。

    四肢不见手臂骨,连腹部处的腰骨也无,头部骸骨都被取出,似乎不与死者留半点。

    殷少宿隔着布料,感知尸首赠予他的一切。边搜寻,边说:“晏主簿听见他们有言圣教,又有满身着白衣的人为此处理后续,屠杀搬负人。”

    那些搬负者,指缝夹杂清理不掉的泥土腥味,指腹枯黄,指上的每一圈都裹着臃肿的茧。哪怕脱痂,也消去农具带来的伤痕。

    指沟处遍生枯皮,殷少宿按着感知几番,其坚硬程度,能与鳞片相比。

    与昨日游走各类宴会的贵人相比,他们在苦难与贫困中挣扎,于泥土田地里刨获更多,是这块广袤大地中最渺小,却又最不可忽视的群体。

    他们的苦难也许该同情半分,未曾被金银纠扰,只有日日厨灶里的油米,困住所有。

    可怜之人,总有可恨之处。

    当殷少宿望向那些他们摧残的女子,悲情总落在更弱者身上。

    奔逃者信奉圣教,殷少宿猜他们摘取女子体内的骨骸,大抵为祭奉圣主,也或是祭祀时,充当牺牲的贡品。

    可,到底是何种邪恶之教,如此摧残女子性命?

    殷少宿难以如往常那般,整合线索外,速速给出判断。

    京城凶杀案,多为私仇暗恨,或是朝政意见不一,也或南北党争,多是集中在个人利益之上,少与圣教、信奉相关。

    屋内阴冷异样,钟旺被驱赶在离博山炉最近的地方,熏香混着暖热,让她不至于受阴冷侵袭。

    被薅去为所有尸身涂抹脂粉的陶严,一手执某人上供的来自宫廷的朱笔,一手端玉瓷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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