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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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昨日掉进这处山谷谷底之后,骊珠本想尽可能留在原地,等着其他人来寻她。

    谁料突降一场暴雨,骊珠不得不腾挪着找地方躲起来。

    山洞幽深,她不敢往里进得太深,躲在洞口吹了一夜寒雨,出来时发现昨夜大雨滑坡,把她来时的原路冲得面目全非。

    此刻的骊珠已是饥寒交迫。

    也不知道跟着她的那几个兵卒,有没有遭薛氏余党的毒手。

    最坏的情况,就是没人知道她丢了,也没人知道她丢在哪儿。

    骊珠不敢坐以待毙,只好一边自己找路回去,一边在沿途做下记号。

    谷中多枫树,骊珠便在那些枫树上画一个圆,再写一个“珠”字。

    她就这样在林子里画了大半日。

    傍晚时,骊珠突然发现不太对劲。

    除了她以外,还有人在这片山谷的枫树上留下了鹰状记号,附近还有军队驻扎留下的痕迹。

    骊珠这才突然想起来,裴照野与她闲聊时曾提过——

    乌桓人没有文字,刻木为信,部众莫敢违之。

    鹰是乌桓人的图腾。

    骊珠背脊后顿时一片薄汗。

    之前乌桓人寇边,神女阙尚有军报传回,为何这次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而且,如果只是小股流窜劫掠的乌桓兵,以他们的机动性根本不需要留下这些标记。

    只有大批乌桓兵需要汇合、议事、调度,才需要彼此留下信息。

    他们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

    又要趁乱去哪里?去做什么?

    骊珠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蹲在树下挖出的泥坑里,骊珠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将松鼠藏在里面的野板栗一扫而空。

    ……偷来的东西是挺好吃的。

    吃饱喝足,肩负重担的骊珠顿时来了精神。

    算着时日,远在丹昌的裴照野也应该往回赶了,军队扎营不会离水源太远,只要她沿着滦水往上游走,就一定能和他碰头。

    雨过山路泥泞。

    不出一日时间,骊珠整个人就脏得看不出原貌。

    两日过去,山里的野果野菜已不能让她饱腹,骊珠想要下河捉鱼,却差点被水冲走,慌忙爬上岸后再不敢下水。

    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晚上入睡前,骊珠想:

    裴照野吃五碗饭,好像也不算多。

    她觉得她现在能吃一头牛呢。

    经过两日的折磨,骊珠本以为不会再有比露天上茅房更绝望的事了。

    但事实证明,她绝望得还是太早。

    “——大哥!这边好像有个人啊!”

    “真有个人,脏得跟泥人似的,我还以为是只野猴子呢!”

    骊珠打眼一瞧,就看出这一行二十余人绝非寻常百姓,而是流窜山中的匪贼!

    跑!

    骊珠毫不犹豫,转头就跑。

    还没跑出二十步,饿了三日的骊珠就被人拎小鸡仔似地提了起来。

    “大哥,不是野猴子,是个小娘子!”

    他身后的大哥一边剔牙一边问:“身上有首饰没?”

    “没有。”

    “一点也没有?”

    “真没有,就是个小叫花子,闻着都馊了。”

    骊珠:……那是她掉泥潭里了!她才没馊!

    “那你还揪着干嘛?捆起来,带去人市上换几个酒钱!”

    “捆我可以——”

    骊珠攥住对方的手腕,双目放光:

    “但人市上能卖几个钱?实不相瞒,我乃……乃赤骊军主帅裴照野之妹!我兄长的大名,诸位好汉一定听说过,只要你们将我送至赤骊军军中,我保证,他会赐你黄金百两,招你入军为将!”-

    赤红枫叶飘落水中,随涛涛滦水奔流而去。

    自丹昌大胜后,吴炎留守丹昌坐镇,裴照野带着十万赤骊军轻装简行,急行军四日,终于抵达温陵城外五十里处。

    覃珣的马在马厩内吃草。

    帐内,下颌冒着青茬的裴照野双目如鹰隼,久久凝视着前来传话的覃珣。

    “……公主前脚下落不明,赤骊军后脚就收到了朝廷传来的诏书,以陛下病重为名召回公主,还要封覃戎为大将军,让我将赤骊军的军权交给覃戎——覃珣,你真是你爹的一条好狗啊。”

    覃珣深吸一口气,神色凛然道:

    “你认为是我向父亲告的密?裴照野,你动动脑子,我若与我父亲同心,就不会来这里,让你此刻不要回城。”

    “同不同心不是嘴上说的。”

    裴照野反手抽出旁边剑架上的一柄剑,在覃珣警惕后撤的目光下,他横剑冷声道:

    “杀了你爹派来的中书令,我就相信你心向公主,不事二君。”

    覃珣蓦然瞳仁紧缩。

    “裴照野!那是奉陛下诏令而来的中书令!你想造反吗!”

    “现在到底是谁要造反!”

    裴照野声如虎啸,剑眉带着浓重戾气,眼中血丝遍布。

    覃珣被他如此注视,仿佛能清晰听到他理智即将崩裂的声音。

    “你别在这儿捏着鼻子哄眼睛,皇帝怎么会突然病重?又怎么会在病重前下诏让公主回雒阳?你们覃家才是狗胆包天,想逼公主造反,好顺理成章地推你那个蠢表弟做天子!”

    握紧剑柄的手臂青筋寸寸暴起。

    “——既知道我父亲是在逼你造反,你又何必说这种糊涂话!”

    覃珣跨步上前,握住他横在面前的剑刃,字字冷厉:

    “我二叔正在赶往平宁的路上,裴照野,收收你的脾气,你既与公主夫妻一体,在找回公主之前,你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你绝不能让史书工笔,抓到任何能够指摘公主的错漏!”

    鲜血顺着抓着剑刃的那只手滴滴滑落,落在裴照野的靴面上。

    裴照野看着眼前面如冠玉的公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梦中所见的覃敬的模样。

    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九死一生。

    那个人遥坐庙堂,只需要挥笔写几个字,就能轻易夺走他们拼命博来的一切,好像不管他们再如何扑腾,都不过是他笔刀下的木片。

    可以轻易地涂抹、修正。

    弹指便可逆转局势。

    ……他真以为万事都尽在他的掌握?

    公主无恙,万事好谈。

    家养的疯犬若是没了主人,他会让覃敬看到,自己是如何被疯犬从那个倨傲的位置上撕扯下来,踏成肉泥。

    剑拔弩张之际,帐外传来兵卒的声音。

    “裴将军,营外有几名莽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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