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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港城有雨》 90-100(第3/20页)
靳意竹下楼的时候,Mary已经在等了。
听了她的话,Mary今天开了一辆低调的奔驰,大概是公司的车,车牌数字很是普通,叫人过目即忘。
半山离中环不远,她们开车过去,三十分钟足够。
靳意竹到咖啡馆的时候,汪千淳还没来,她先坐下,点一杯热美式,没什么心思选豆子,让咖啡师自己搭配,想了想再加了只三明治。
咖啡馆是半山常见的欧式老建筑改建而成的,外墙爬满了深绿色藤蔓,窗框是刷了岁月痕迹的木质老窗,玻璃磨得有些模糊,阳光透进来,不明不暗,刚好洒在红砖地板上。室内摆设偏复古,深褐色的皮质沙发带着时间留下的微微褶皱,吊灯低垂,吊坠轻轻晃动,桌子上的黄铜餐具泛着温柔的光。
靳意竹点的三明治是热的,外皮烤得焦脆,切开时还能听见轻微的“咔哧”声,夹层里是熏牛肉、起司和几片生菜,起司被热度融化了一点,和牛肉混在一起,咸香四溢,一口咬下去,有种沉稳又扎实的满足感。
咖啡师调的美式偏深烘豆子,苦味明显,带一点隐隐的焦糖尾韵,黑瓷杯边缘沾着一点浅浅的咖啡油脂,闻起来有股干净的气息,是那种能把人从混乱中拎出来的味道。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汪千淳过来了。
汪千淳和往常一样,穿一身旗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
她拉开靳意竹对面的椅子,问:“等很久了吗?我听你说快到半山了才出门的,没想到你这么快。”
“没有,十分钟而已,”靳意竹笑笑,将菜单递给她,“汪奶奶,你看看吃点什么?”
汪千淳翻过菜单,选了卡布奇洛和黑森林蛋糕,咖啡师给她拉花了一只小猫,送过来的时候,惹得汪千淳笑意盎然,拿出手机连连拍照。
靳意竹紧绷的神经跟着放松下来,先跟汪千淳聊几句闲话,从咖啡馆的味道说到半山上最近的八卦,气氛愈发轻松。
咖啡喝了大半,汪千淳终于提到关键问题,轻描淡写的开了头:“意竹,你现在手里的股权,应该已经快要超过你父母的总和了,你外公那边的继承手续什么时候能走完?”
“大概就是这个月了,”靳意竹轻声说,“我打算等继承手续走完,开一次董事会议。”
“嗯,等到了那时候,你在董事会的话语权会很高。”
汪千淳说得很保守,事实上,等靳意竹继承何天和的剩余股权,她手上的股权份额将完全不是何婉若和靳盛华可以抗衡的,会成为董事会最有话语权的人。
“最近这些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狮心估值一直在波动,你知道吧?”
靳意竹点头,狮心再发展几年,就能走到上市这一步,这几年的估值和报表非常重要。
只是最近的这些事情,实在不是她能控制的。
“我明白,我会想办法的。”
靳意竹沉吟片刻,还是向汪千淳保证:
“我会跟媒体联系,让他们配合我们,其他的地方也会去打点的。”
如果是两年以前,狮心的这些事情,其实跟她根本无关。
她不过手里拿着分红,不参与实际经营的大小姐,她就是想说话,也没有人会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继承手续走完,她将是狮心集团里占股最多的人。
而这一年来,她在总部打下的基础,也将把她推上高位。
“好,那就交给你了。”
汪千淳笑了一声,很是感叹的说:
“意竹,你现在真是长大了。”
靳意竹愣了一瞬,随即也跟着笑了。
她的成年礼早在多年前已经结束,但十八岁只是意味着成年,并不意味着长大。
真正的成长是承担责任,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需要站在他人面前,成为避风港的那一瞬间。
而这个瞬间,最近正无数次在她的身上发生,靳意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躲了,狮心的事情也好,家族的事情也好,魏舒榆的事情也好,逃避只会产生更多的痛苦,而她唯一能做的,是向前走。
只有向前走,才能把痛苦甩在身后,去追一个未知的变化。
“奶奶,你放心吧。”
靳意竹轻声说,她想,或许很多年之前,汪千淳答应张璀晚会帮她照顾晚辈的时候,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站在不同的位置,再去看狮心的时候,靳意竹才发觉它不只是一个庞大却抽象的集团,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组成的集体。
而她要做的事情,是将狮心带到正确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汪千淳下午有事,喝完她那杯咖啡后,又点了一杯苏打水,跟靳意竹再聊了一些旧事。
靳意竹始终认真的听着,她未曾谋面的姥姥在汪千淳的讲述里,一点点活了过来,不再只是半山别墅上那张华丽僵硬的照片。
从咖啡馆出来后,正值艳阳高照。
咖啡馆门口是一小片修剪整齐的树林,树种多是香樟和小叶榕,枝叶茂密,层层叠叠地遮住了午后的阳光。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悄悄说话。光影穿过树缝落在石板路上,斑驳摇曳,脚步声踩上去都是轻的。空气里混着咖啡豆和植物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安稳味道。
偶尔有雀鸟从枝头掠过,留下一点短促的鸣叫声,又很快归于寂静。周围几乎听不到车声,只剩下风吹动枝叶和不远处店铺风铃的声音,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被延缓了,静得可以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靳意竹站在那片树荫里,阳光照不到她,只觉得脑子稍微清明了一点。
“意竹,要不要回别墅一趟?”
Mary悄无声息的出现,幽幽的说:
“刚刚何婉若打电话来了,说是有急事,让你过去一趟。”
自从何天和去世后,靳意竹开始对父母直呼其名,Mary跟在她的身边,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态变化,先是删去了大小姐的称呼,又开始跟着她叫何婉若和靳盛华的名字。
Mary猜得到一点靳意竹的心思,她现在大概是不把那两个人当做父母了。
她现在要是还说那是你爸你.妈,多半会触了靳意竹的逆鳞。
Mary之前被放在酒店部门,那是两年前靳意竹主管的部门,现在她在那边的活基本上分给了别人,她反而做起了靳意竹的秘书。
“不去了,”靳意竹摇头,“我回公寓,你等会先回公司,把最近的报表准备一下,我明天过去。”
Mary问:“真不去?”
“去做什么?听他们打感情牌,然后放弃我的股权?”靳意竹冷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去,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工作留痕啊,”Mary理直气壮的说,“总而言之,我是把话带到了。”
靳意竹耸耸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站在Mary的立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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