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已至中年: 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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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榷其实不错,和离之后,若能撮合也算是重归正途。”

    李妈妈讶异:“您不是说,四姑娘没想好吗?”

    秦母唉声,几多懊悔:“琴韵,我越想越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和离了好,早该和离的,何至于拖到现在沉疴痼疾,进退两难。”

    “四姑娘心里有苦楚,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也有牵挂情分在。从前上花轿由不得她,难道如今这和离二字,还要由别人再一次替她写吗?要老奴说,夫人且放宽心,相信四姑娘,总要有一回让她自己做主。”

    “我晓得,但我想到我也给她带去了那么多伤害,我就不能原谅自己,我竟然,竟然成了帮凶……在谢府里如履薄冰,总不能安心,以前我都是被秦广蒙了心,这谢府的高枝谁爱攀谁去攀,四娘,还是和离了好。”

    “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仲麟这些年也是尽心……唉,只怪是段孽缘。”

    沉默须臾,秦母嗟叹:“无论四娘作何抉择,我都认了。亏欠她这些年,我只想能够有所弥补。”

    李妈妈叹口气,过了多少年走到了这儿,早不是当年那般了无牵挂,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最佳的选择。

    “您和老爷再商量商量?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秦母冷哼,将茶盏重重一搁,盏中茶水溅湿了案几上的名册:“与他商量?他眼里只有仕途前程,何曾真心为四娘打算过?但凡他当年……能为四娘说一句话,怎么会到如今地步?”

    她的声音里带着积年累月的失望和痛恨,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秦母气得心口疼,深深吐息着舒解,那股子疼痛总算好转。

    秦母捂了捂胸口,走到佛龛前,点燃三炷香,望着袅袅升起的香烟:“经书备好了吗?”

    李妈妈搀扶着人,晓得她要抄经静心祈祷:“取来了,已经放到书案上了。”

    -

    两日后,谢清匀和秦挽知成亲第十六年。

    那场为冲喜而成的婚仪,没有喧闹喜乐,只有院外众人焦灼的等待和低语,新房里摇曳的一对龙凤喜烛寂寂燃烧,映着十五岁新娘惶恐忐忑的眉眼。尽管这一日最终天从人愿,但回忆起来的心情并不美妙,因此对于这一日秦挽知并没有、也不敢放在心上。

    某一次,谢清匀为她准备了礼物,那是成亲后的第五年,他们丁忧结束回到京城过了有半个多月。

    紫檀木匣里,他送了一套昂贵的头面,累丝鸾鸟的羽翼根根分明,精细得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口衔的碎珠流苏轻轻摇曳,漾开一泓璀璨的光华。

    秦挽知看得一阵恍惚,意识到守丧三年着素服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而她和他也已做了五载夫妻,甚至有了一个会咿呀学语的孩子。

    她惊讶不已,又因没有给他准备而略感手足无措。

    可惜,未能来得及补上心意,这日过不久他立即受新帝委任去了边陲之地。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过年前,她亲手做了紫毫笔,连同新制的冬衣一并托付驿使。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边陲。细数,那是他们第一个未曾团聚的新年。

    转眼已是第十六年,秦挽知早早为谢清匀裁了一身新衣。

    当天晌午,她信步出门,原想着到常去的铺子买些蜜饯糕点,晚间饭后也好给孩子们添个零嘴。路过布庄时瞧见新挂出几匹苏样时兴料子,不由驻足细看。

    冬日将至,索性进去给婆母、二房和三房都挑了几匹,嘱咐了一半做成成衣,接着又仔细给娘家父母兄嫂都买了些。

    走出了半个街,她返了回去,想着秦家离得近,不如亲自送过去。自周家回京那日起,她也许久未归宁,既母女消怨,就权做回去服个软。

    或许很怪,但是秦挽知禁不住想,如果阿娘能够支持她,那她也许也更能坚持下去了。

    就连琼琚都发现了不一样,买果脯的路上直道:“月余来,大奶奶就属今日好心情。”

    这几日孩子都在身边,秦挽知获得了莫大的温情。今日又是特殊的一天,十多年前的今天,她坐着喜轿离开了爹娘,可今时她有了些勇气,想将这份尚未完全踏实的好心情加深延续,向往得到爹娘的关怀,希冀着今天可以是新的开始。

    于是,秦挽知折返店铺,却在门边望见了一道鹅黄色的清丽身影。

    只有林妙羽和丫鬟,她正与丫鬟低声说着什么,也许在讨论这匹布是否适合,一抬眼瞧见秦挽知,神情霎时掠过一丝不自然。她努力笑了笑,屈膝行了一礼:“谢夫人。”

    秦挽知从容还礼,唇边衔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举止间寻不出半分异样。

    这铺子算不得大,偏偏中间垂着几匹流光溢彩的丝绸,恰似一道朦胧的屏风,将两人隔在了两端。

    秦挽知于柜台前和掌柜商议,另一侧的林妙羽则和丫鬟挑选料子,目光在缎面上流连,始终不曾越过那道摇曳的丝帘。

    掌柜依言将秦家的料子仔细包好,命伙计搬上马车。秦挽知略一颔首,便转身登车,帘落车动,径直往秦府方向去了。

    待那马车辘辘声渐远,林妙羽方从垂落的绸缎后缓步走出。她立在店门前的石阶上,望着长街尽头那抹将散的轻尘,低了低眼睫。

    伙计捧着选好的锦缎上前请她过目,她却恍若未闻,只将指尖的帕子绞了又绞。

    马车方在秦府门前停稳,门房老仆看清来人,忙不迭上前躬身问安。琼琚招呼着小厮去搬卸车上的布匹,另一名小厮一路跟着秦挽知引向主院。

    奇的是,李妈妈并不在院里。

    秦挽知心下正觉诧异,才走近院门,忽闻里间传来一阵抑制不住的争吵声。声音忽高忽低听不真切,但尖锐的声线和摔扔的响动穿透门扉,昭示着激烈程度。

    是秦父和秦母的声音。

    秦挽知遣走了小厮,于院门驻足不前,正欲先行回避,孰知自己的名字忽然被重重提起。

    “四娘”后面跟了什么却听不清。

    秦挽知立在院墙边,心头倏地一紧。她和母亲这些日闹得不开心,她担心是否父亲和母亲的这番争执是因为自己。

    正犹疑间,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和离”二字清清楚楚地刺入耳中。

    这一下,秦挽知确信无疑,他们争吵的对象果然是她。

    秦挽知推开院门,印象中他们曾经恩爱,后来虽不至以往那般浓烈,依旧相敬如宾,她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激动,更未见过两个人吵得如此凶。

    行至院中便已能够清晰可闻,秦挽知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秦父:“和离做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瞎折腾?”

    “你休要再给她出这些糊涂主意!真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我愚不可及?”秦母惨笑一声,眼中尽是悲凉,“在你心里,永远只有你的利益!四娘在你眼中,从来都只是一枚用来攀附谢家的棋子,何曾当过你的亲生女儿!”

    “若不是你和你爹,我和四娘怎会如此?”

    秦母浑身颤抖,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些年来,我夜夜辗转反侧,你可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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