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岛: 11、三问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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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简凡不像陈述那样保持边界感,他跟上来,问:“洋,你怎么在写五三啊?”

    joe冷漠地奋笔疾书,头都懒得抬。

    “我兼职家教,教的是初中生。温习一下,不行?”

    这么多年,joe就是练也练会了,编理由张口就来。

    对外,他必须和向嘉洋保持社会身份的一致性。因为普罗大众对多重人格的认知还是局限的。

    也可能带有偏见。

    他们不可能见着谁都直截了当告诉对方,我身体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灵魂。

    怪胎,变态,那个人脑子有问题,昨天的事今天就能忘记,等等。这类评价很多年前他们遇到过。

    而向嘉洋第一次尝试开诚布公,说他得了一种叫did的病,换来的回应是排挤、审视、质疑和区别对待。

    did?双重人格?你他吗睡傻了吧,臆想出来的。

    那你现在叫你的副人格出来给我们看看?

    精神病会杀人,是潜在犯罪分子,赶紧叫你家小孩别再和他玩了!

    诸如此类。

    实则人格并不能自主切换,由压力、创伤、环境等多方面因素共同触发。

    并且,did患者其实更擅自伤,而非伤人。他们的暴力犯罪率远低常人。

    于是从那时起,joe和向嘉洋约好,面对陌生或是不熟的人、遇到非必要阐明身份的情况,不论谁在主导这具身体,他们都是“向嘉洋”。

    当joe和向嘉洋交换身体的控制权,会出现一些信息差。时间与空间的分裂容易给生活带来不便,比如joe会忘记要去期中考,向嘉洋则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少听了十节课,而笔记本上全是joe的字迹,他要自学才能啃透。

    joe的社会化程度很低,如果向嘉洋在休眠,joe就完全如同脱缰的野马,要凭自己的理解去社交和生活。

    他们一团乱麻地彼此照应,拉扯,蹒跚长大。

    joe对时间的计算有一套自己的度量体系。他长不大,因为他身为副人格,出来的时间很短。他以自己掌握身体的时长来计算时间。

    对别人来说已经十年过去,对他来说才一年而已。

    joe和其他多重人格的情况不同在于,他并不想吞掉主人格,反而愿意配合治疗,让自己消失。

    心理医生说,joe出现是因为主人格在童年时受过创伤,而后希望有一个人能不离不弃地陪着他。

    这个人可以是亲人,有血缘纽带般藕断丝连的坚固关系,也可以是恋人,给他专一且独有的爱。

    最好能既做了恋人,又成为了家人。

    当时向嘉洋年纪太小,还没有恋人的概念,故而joe作为他的弟弟诞生。

    心理医生告诉他们,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要放弃。

    双重人格随着时间增长,对脑神经的压迫也会倍增。

    最后可能导致脑细胞局部坏死、海马体受损,或是主体因太过焦虑,选择自戕。

    虽然did很难治疗,痊愈案例少之又少,但并非毫无希望。

    而如果有一天,joe真的消失了,或是与主人格整合了,那只会有一种缘由。

    向嘉洋接纳了不完美的自我,能够健康、快乐、勇敢地去体验世界。

    并且,获得了年少时许愿的幸福。

    *

    “原来你还有干兼职,洋,很努力。”简凡表示敬佩,他闲不下来地问,“那你需要请假吗?萌姐说了,运营双休,每个月还可以给你带薪请假两天。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你跟述哥请个假吧,他现在就能批。”

    joe没理他。

    简凡:“或者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要是哪天你倒在我们店,那怪吓人的。”

    joe忍了忍,没忍住。牙根都差点咬碎。

    “能不能先不和我说话了?数学题做不出来了!”

    简凡一摸后脑勺:“哦哦不好意思,那你忙。”

    joe现在烦得很,谁和他说话他都想和人干一架。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睡个觉,向嘉洋两膝盖就跟血窟窿一样了。

    导致joe现在也觉得疼,坐着写题时不时要动一下腿,否则难受。

    为什么会受伤?

    为什么没有在备忘录里写上?

    草草草!

    我要草翻这个世界!

    钛谷到了打烊的时间。

    店里学徒陆陆续续都离开,简凡在检查设备电源,热闹的店慢慢冷清下来。

    joe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走了,他把五三放进书包里,背起来。右手边的桌上贴着便利贴,是向嘉洋的字迹,圆滚滚,joe面带不屑地看了眼,是每日计划。

    幸好今天的都已完成,不然joe还得研究一下宣传文案。

    又找了个什么破工作!

    不爽,无敌不爽。

    joe黑着脸,仰头扯着嗓子通知整个钛谷店。

    “喂!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这一嗓子喊得很大声,陈述从穿孔室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问:“身体好了吗?”

    好个毛笔。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向嘉洋?

    好你个陈述你想老牛吃嫩草!

    你敢说你不是垂涎我哥的美味脸蛋?

    至于那个樊煜,最好是死在外边了。

    天上没有馅饼掉,男人示好必有猫腻。

    现在来一个男的接近向嘉洋我就打一个。

    joe冷笑出声,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径直绕到简凡旁边。

    “简凡哥,要不麻烦你送我一下,我现在还不太认识回家的路。”joe说。

    简凡嘴里吐着的泡泡都破了,指了指自己:“...我?!我送你?!”

    “嗯。”

    “...”

    简凡看看陈述,看看向嘉洋。

    “..行啊,正好我顺路,我送你啊洋宝。咱们不和叔叔走。”简凡乐得吱哇乱叫,勾上向嘉洋的肩膀,“来来来,我们年纪相仿有话聊。”

    joe不动声色撇开简凡搭着他的手,跟简凡走出钛谷。

    陈述手指拨了下车钥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上午六点,向嘉洋一觉睡醒,天塌了。

    他撑起身子,看到民宿房间墙壁上的投影了一行大字。

    “我帮你拒绝陈述了,你们没戏了。——joe”

    本次joe主导身体时长还不到五个小时。

    但是战功赫赫。

    而且joe学坏了。

    他没有在备忘录中给向嘉洋留下任何文字。哪怕一个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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