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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重回宿敌年少时》 2、第 2 章(第2/3页)
森严,闻家人站有站姿,坐有坐姿,往门前一杵,个个如翠竹青松。
闻惊遥更是如此。
他长得好看,身形挺拔,腰杆笔直,一身苍青色的单薄长衫衬得人冷冷淡淡,慕夕阙已经快忘了闻惊遥少年时候的模样了,忘了那个杀伐果断、好似对她毫无情谊的人,少年时对她有多好。
他们同岁,闻惊遥只比她大三个月,少年的墨色长发由碧青镂空玉冠束成马尾,肤色白皙如玉,眉目如画,轮廓立体,薄唇微抿,正沉沉看着她。
慕夕阙过去最喜欢闻惊遥的这双眼睛,他生了双凤目,为这张冷淡如霜的面容硬生生添了那么几分柔情。
“咳咳。”见这两人都不说话,一个站在屋里一个站在长廊外,蔺九尘轻声咳了咳,眼神示意姜榆。
正主都来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也该由他们来解决。
姜榆秒懂,忙打哈哈:“师姐,师娘那边说不定还有事情要忙,我和大师兄去帮会儿忙。”
借口找得如此拙劣,慕夕阙没搭理,仍盯着长廊尽头的人。
蔺九尘拽着姜榆离开,路过闻惊遥的时候,少年淡声招呼:“蔺公子,姜姑娘。”
姜榆立马笑呵呵回:“闻少主慢慢聊,不急不急。”
两人俨然忘了,方才他们还说要去踹闻家的门退婚一事。
他们二人一走,闻惊遥便看向慕夕阙,薄唇微启,声似山涧流水:“夕阙。”
慕夕阙没动,目无情绪盯着那青衣少年。
对十三州来说,闻惊遥是个极为称职的圣尊。
他沉稳冷静到近乎无情的地步,少年时期在闻家养出的端正纯善,在他长大之后时刻警醒他,不可耽溺情爱,不可营私罔利,坐在高位久了,他掌握整个十三州的生杀予夺,性情越来越漠然,眼里只有条规律法,只有天道法则。
孤身复仇的那些年里,慕夕阙在闻惊遥身上栽了不少跟头,她不懂为何年少挚友像变了个人般,最初的不解和难过,在最后的一个雨夜中,她背着重伤的长姐,被闻惊遥拦下,在他那句漠然无情的话中,尽数化为了怨恨和杀意。
闻惊遥单手执剑,远远看着她,大乘满境修士的威压骇人,他对她说:“别再查了,慕家不死,鹤阶不存,十三州根基势必动摇,这便是因。”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慕家的倒台是因为鹤阶。
那夜,慕夕阙也没能护住姐姐,她那位自幼不和的长姐,为了不拖累她舍了自己的命,死前还让她走得远远的,不要回十三州,也不要去查慕家的事情。
凭什么?
他明明知道慕家灭门一事有隐情,却为了整个十三州舍了她慕家满门,杀她后还要诛魂。
慕夕阙面无表情,长廊尽头的少年仍看着她,温和沉静,这张脸与她记忆之中——那个雨夜里的圣尊大人渐渐重合,他们冷静又冷漠,看着狼狈的她如被围杀的困兽,只能艰难抱紧自己唯一的亲人,用遍体鳞伤的手抬起武器,试图护住这仅剩的姐姐。
——慕家不死,鹤阶不存,十三州根基势必动摇。
为了鹤阶存活,慕家必须消失在十三州。
这便是他闻惊遥的选择。
那么她的选择,一如前世。
她不仅要搞垮十三州,弄死鹤阶,杀了那些在背后操盘令她慕家满门惨死的人。
还要将闻惊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以偿前世他们慕家所受的苦。
“夕阙。”
少年喊她,朝她走来。
慕夕阙垂下的手悄然攥紧,随着他的靠近,她觉得血液在沸腾,一股难言又畅快的杀意让她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手中的剑在嗡嗡震动,血涌到了嗓子眼,闻惊遥也到了她跟前。
她冷眼看着他,少年比她高了一头,他抬起手,一股清淡的雪竹香丝丝缕缕沿着鼻息涌进。
闻惊遥喜洁,无论何时,他都是干净整洁的。
一枚玉簪被簪入她的发髻之中,他动作很轻,抬手将玉簪垂下的流苏拨顺。
“我去除祟,归时路过南州买的,这玉簪称你。”
闻惊遥退了半步,他这人太过循规蹈矩,死板到有些固执。
慕夕阙抬头,与他对视:“闻惊遥。”
少年眼睫半垂,喉结微滚,目光从她发髻上的玉簪下滑,与她对视,目光依旧专注。
“嗯,我在。”
慕夕阙抬手,柔软的指腹按在发髻上的玉簪,拨了拨流苏,淡声问:“簪子好看吗?”
“嗯,好看。”
很衬她,他第一眼便觉得,这簪子若戴在她头上,那定然十分好看。
“簪子漂亮,还是我漂亮?”
闻惊遥怔然了瞬,似是从未见过慕夕阙这般直白的模样。
他知道,她其实不满这桩自幼定下的婚事,对他也是冷冷淡淡,不过分远离,却也不会亲近,这还是第一次这般说话。
闻惊遥并不会哄女子,也不太懂情爱之事,但能听出来,她今日对他有些不同。
这种转变让他有些紧张,一贯沉稳的人罕见愣神,他不想随意回答她的问题,于是想了又想,仔细思索她的话,最后迎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滚了滚,然后认真说道:“它戴在你头上才漂亮。”
是她漂亮,这簪子才被衬得漂亮。
若非脑海里有她的模样,他也不会在第一眼见到这簪子,就想到它若是佩在她发髻上是何模样。
这在旁人说来有些滑头的话,他偏生就是认认真真、郑重其事地在说。
“这样啊……”
她抬起手,指尖在少年绣了青竹纹的腰封上打转,然后慢慢上移,她上前一步,能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僵了。
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剑,少年没有后退,闻家的条规告诉他应该退开,这距离太过亲昵。
可随着她的指尖游走,他不舍她鲜少流露的亲近,理智和情念互搏,少年眉头微蹙,直到她的指腹来到了他的锁骨处,在即将触及他的喉口之时,最终偏于上风的,是理智。
闻惊遥后退半步,偏过头:“夕阙。”
“啧。”慕夕阙收回手,双手环胸看着他,“死木头。”
这语气倒是和过去一样了,方才她忽然的亲近好像一场梦,闻惊遥唇瓣微抿,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夕阙绕过他往外走,头也不回,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她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最起码十七岁的闻惊遥是这样。
慕夕阙边走边说:“你知道这几日的事情吧,我阿娘和你爹娘忽然公布婚讯,定下婚期,你娘还带了礼来慕家。”
闻惊遥以为她在生气婚事,因此昨日闭门不见他,他顿了下,回道:“刚知道,前些时日我在忙,不知母亲来了慕家,婚事一事是我们不妥,抱歉。”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立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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