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头望: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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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角,锁骨那片仍有未干的水珠,乍一眼望过去像出了很多汗,睡衣包裹着紧实的身躯,胸肌并无夸张的块垒,反倒匀称而柔韧,身板像没完全结束生长的青竹。

    纪颂轻轻咳嗽时,喉结会动,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单薄、透明——

    总之和在集星的他,不太一样。

    在集星的纪颂自带一种呼吸感,像永远立在那儿的氧气瓶,总能为死寂般的氛围打上一口气。

    现在的纪颂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很放松、安静,是轻飘飘的云,用手就可以捏碎掉。

    那枚耳钉也湿透了,闪着银光,却亮不过纪颂的眼睛。

    纪颂的耳朵很是娇气,耳洞都打完有几天了,耳垂部分还微微发红,但已消肿,看起来比最开始好了许多。

    赵逐川跟在纪颂后面进了卧室。

    这一间房很宽敞,没有飘窗,衣柜里的衣服码得整整齐齐,一张两米的床占据了木地板中央不小的位置,紧贴着床头做了通顶的黑色木纹书架,里面摆放了不少专业性强的书籍。

    再往下看,书桌上有一小腿高的四层亚克力展示柜,放了纪颂的宝贝——那些各式各样的数码相机、胶片机、拍立得。

    他只是浅浅地扫了一眼,没过多探究,看纪颂“啪”一声关了顶灯很自然地从床的另一边上床,顺着床沿坐下,把已经冰凉没有温度的手机放到床头去。

    台灯还亮着微弱的光。

    纪颂才擦干的头发有一撮不听话地翘着,他看不见,但赵逐川看得见。

    赵逐川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忍下一个哈欠。

    已经连续失眠两天的他终于破天荒的在十二点之前涌上睡意。

    强压下的哈欠在纪颂耳朵里成了一次深沉的叹息。

    “你手机没电了?我看你从进屋开始就没有用手机,屏幕也不亮,是不是没有带充电器?我的充电器可以借给你。”

    纪颂拖拽过被子,大方地分给赵逐川一大半,说话没头没尾:“赵逐川,你睡觉踢被子吗?”

    “……”

    赵逐川不明白纪颂为什么可以嘴巴不停歇地问一长串问题。

    “有电,不用充,”他皱眉,开始捋纪颂的话:“不踢被子。”

    纪颂平躺下来,把歪七八扭的枕头往床中央挪动一点:“我也不踢,那我就不拿新被子了,我们一起盖个被角。夏天热,我怕感冒影响我俩月考,空调就开的25度,可以吧?”

    在赵逐川的一声“嗯”中,纪颂关掉台灯,四周陷入独属于深夜的黑。

    纪颂睡觉不老实,小时候就爱斜着睡对角线,长大尤甚。

    所以初一搬新家装修的时候,纪仪龄干脆给纪颂换了张两米的大床,大到足够让他从左边滚到右边,想怎么睡怎么睡,等青春期发育结束后也不用再换床了,不用担心孩子长得占地面积太大。

    纪颂一直觉得自己的床很是宽敞。

    可赵逐川这人洗完澡一穿背心躺下来,纪颂突然觉得床小得很逼仄。

    小到连赵逐川稍稍翻身动一下,两个人的手脚就会触碰到一起。

    这很不妙。

    他觉得自己没有深谙待客之道,半夜如果又摆大字把赵逐川挤得不帅了非常不好,于是开始小幅度地挪身体,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距离床沿更近一些,给赵逐川留出足够的空间。

    正在自责中,他突然听身后传来一句:“你不要一直乱动。睡过来就好。”

    纪颂真就不动了。

    他选择性漏听第二句话,在混沌间思索怎么友善地告诉赵逐川他睡觉可能会踢人。

    他拽紧被子,喊了声:“赵逐川。”

    身后男音沉沉:“你说。”

    纪颂哑声:“……”

    赵逐川:“怕黑?”

    “不是!”纪颂矢口否认。

    好吧,其实有点。那盏台灯平时都是不会关掉的。

    想要交流的心终究战胜了迟疑,纪颂心口不一,刚才想说的话全部抛到脑后,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在周遭的沉静中浮上水面:“我想问一个很中二的问题,你不要笑我。”

    赵逐川闭着眼:“嗯。”

    “嗯是保证不笑吗?”

    “不能保证。”

    好吧。

    纪颂还是迟疑着问出口:“你想过……长大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么?就是艺考结束之后,或者说高三结束之后……要做什么?”

    这也许是文艺青年的通病,喜欢在夜幕来临时畅想未来,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很少有沾枕头就睡的时候,哪怕是喝了酒。

    纪颂还克制了一下的。

    他很怕自己以后上年纪了,喝了酒,张口闭口就是“我当年”。

    黑暗总能让人卸下防备说实话:“没有。”

    纪颂微微一怔,说:“连你都没有?我以为像你这样资质好的,会想着以后一定要成为什么影帝,什么知名男演员,绝对不会让自己被埋没。”

    也许是深夜谈心这样的氛围作祟,也许是燃烧在体内的酒精久久不退,纪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懒得多加考虑。

    都睡一张床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床单的声响,是赵逐川在朝他这边轻轻侧身:“那没什么意思。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纪颂随口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开心。”

    赵逐川顿了顿,再开口喊上了对方的名字:“纪颂,开心最重要。”

    他的声线沉稳。语调真诚,两人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将这种柔软放大了。

    纪颂。

    纪颂?

    被点到名字的人愣了片刻……赵逐川很少叫他。

    不只是叫他,赵逐川甚至几乎没有叫过谁的名字,从来不主动和谁说话,自然就只有回应没有开始。

    纪颂忽然有点茫然。

    像他这样的,和赵逐川那样的,真的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同学吗?

    纪颂从没觉得自己差劲过,越有比他强大的,他就越想要去争个第一名,可偶尔看见赵逐川这样有天赋的人在,他会不知道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哎。”纪颂留个背影给他,叹气,“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赵逐川略为讶异地挑了挑眉,翻过身来看着纪颂清瘦的肩颈,轻声:“其实就这样也不错。”

    纪颂闭起眼,喝了酒后身上发烫的不适感仍未散去:“真的假的……”

    赵逐川说:“嗯。你就这样,很好。”

    “我也觉得我很好。”

    他突然觉得睡在旁边的人离自己也并没有那么遥远。

    纪颂一瞬间又从被人踩扁的气球变得满血飞向天空,稍稍往后侧身子,试探性地喊:“赵逐川。”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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