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藏春: 8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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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

    他倒多希望宋蝉能够责骂他几句,他宁愿她掀了这案几,要向他讨回所有公道,总好过这般平静地与他诉说一切。

    一时间,喉间似有万千言语翻涌,却终究化作一片苦涩。

    “一个月。”沉默半晌,陆湛复而开口,“一个月后,我自会离去,阿蝉,你只要再陪我一个月便好。”

    他当然可以不顾及他的意愿,直接将她带走,可今日他不愿如此。

    屡屡强求,换来也不过是她怨怼愈深,他终究不愿两人之间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

    宋蝉只觉胸口发闷:“大人又何必如此。”

    但抬眼看着陆湛那副病容,她又想到陆湛那句“时日无多”,也终究是害怕逼得太紧,触及陆湛逆鳞,若真把他惹急,他不顾一切要带自己回大燕又如何是好。

    一番踌躇后,宋蝉终究让步。

    “大人若执意如此,就自便吧。”

    *

    陆湛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济都岛民淳朴热情,岛上突然来了这么几个外乡人,难免引人侧目。宋蝉不愿多生事端,只说是故人来访,暂住几日。

    好在岛民虽好奇,却也知分寸,见她神色淡淡,便也不再多问。

    随行的侍卫被陆湛遣散,不知去了何处。他自己则借口病体未愈,执意要与宋蝉同住。

    宋蝉自然不肯,几番推拒,最终拗不过,只能勉强答应让他与阿措挤一间屋子。

    阿措性子直,对这位不速之客没什么好脸色,可碍于陆湛病容苍白,行动迟缓,终究不好太过苛责,只得冷着脸替他铺了张草席,权当床榻。

    阿丹姐弟的茅草屋简陋,比起国公府的雕梁画栋,简直天壤之别。

    宋蝉本以为陆湛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必定难以忍受这般粗陋的生活,更遑论日日看阿措冷脸,怕是熬不过几日便要拂袖而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陆湛竟适应得极快。

    他没有端着京中贵人的架子,反倒学着岛民的习惯,晨起打水,日落拾柴。

    身子稍好些时,甚至帮着阿丹修补渔网,或是替阿措劈柴生火。起初动作生疏,可不过几日,竟也做得有模有样。

    宋蝉冷眼瞧着,心中诧异,却也不动声色。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陆湛而言,他并不在意这简陋的环境,只是比起失去她的那些日子,如今能日日见到她,已是莫大的慰藉。

    梅桢之的人一直在暗中搜寻他的踪迹,一月之期太长,随时可能暴露行踪,可陆湛却甘愿冒险。

    他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陷入险境,只要能在宋蝉身边多留一日,便多一日心安。

    有时用膳,他目光落在宋蝉脸上,便久久不移。宋蝉被他看得耳根发热,忍不住蹙眉瞪他,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能这样看着她,已是世间至乐。

    只是他终究还是存了私心,又欺瞒了她一次。

    那句“时日无多”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太医的诊断分明只是积郁成疾,调养数月便可痊愈。

    可当他看见宋蝉听闻此言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便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陆湛也觉得可笑。

    曾几何时,他操纵人心与生死,若想求得一个女子,何须这般卑劣手段?可如今,他甘愿放下尊严,用这般不堪的谎言,只为换她片刻的怜悯。

    他在赌。

    赌她还会因往事心软,赌她对他尚存一丝情意。即便只是出于同情也好,只要她愿意让他留下,他便有机会。

    过往种种确实是他太过自负。那时他只道权势在手,她便永远逃不出掌心,却忘了她骨子里的倔强。如今想来,她当年的怨怼与疏远,都是情理之中。

    不过没关系。

    陆湛望着正在灶台前忙碌的纤细背影,眼神渐深。

    她今日肯与他同桌用膳,明日或许就能与他多说几句话。水滴石穿,他有一辈子的耐心慢慢与她磨。

    横竖,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转眼又到了初八,宋蝉和阿丹带着新作的香膏要去市集变卖。

    竹篮里的瓷罐整整齐齐码着,阿丹在旁边喜笑颜开:“这次一定又能全部卖完!”

    这几日天气愈发炎热,正午的日头能把人晒脱一层皮。陆湛立在门边,看着宋蝉仔细清点香膏数目,沉默不语。

    等宋蝉要出门时,他终是忍不住上前:“今日天太热了,你们改日再去吧。”

    宋蝉头也不抬,继续系着遮阳的纱巾:“每月市集只有三次,尤其初八的市集最热闹,耽误不得。”

    “那我便让人替你们去。”陆湛伸手按住竹篮,“你留在家里。”

    宋蝉轻轻拨开他的手:“客人要试香,你的人哪里明白我的配方?”

    陆湛眉头紧锁:“你若执意要做这生意,我也可以在京中——”

    “不必。”听见京中二字,宋蝉立刻打断陆湛,拎起竹篮往外走。

    傍晚回来时,宋蝉的纱巾早已被汗水浸透,脸颊和脖颈通红一片,隐隐有些脱皮。

    阿丹急得直招呼阿措来扶:“阿措,快去打些冷水来,阿翠晒伤了。”

    陆湛一直在门前等着,看见宋蝉的模样,脸色沉得厉害,一把将宋蝉拉进屋里。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盒,盒中是御用的积雪草膏,清凉镇痛。

    陆湛沾了药膏,涂抹在宋蝉颈上,动作却比往日粗重,语气也压着火:“你何故非要如此倔强?我与你说过,你若执意想要从商,我大可以为你在京中盘一间铺子,雇人看管,这样你又能安心作香,又可以有收成。济都毕竟只是一个岛,你就算在这里费再大的功夫,又能有什么意义,为什么非要受这样的苦?”

    他越说越急,手上力道失了分寸,宋蝉疼得"嘶"了一声。

    陆湛这才惊醒,忙放轻动作。可宋蝉已经推开他的手,自己接过了药膏。

    “陆大人,我所做一切只是想靠着自己的双手,不想再有求于别人。济都确实不如大燕繁华,可这里没有大燕那么多弯弯绕绕。陆大人若是觉得济都不好,也大可以回去。”

    陆湛胸口发闷,本想再说什么,但看着宋蝉愈发不善的面色,只将满腹的话生生咽下,勉强勾起嘴角:“我只是看不得你受苦,其余的你喜欢便好。”

    夜深人静时,陆湛躺在坚硬的草席上辗转难眠。

    海风裹挟着鱼腥味从墙缝钻进来,熏得他双眼发涩。

    这间破屋子里发霉的墙草、硌人的席子、永远散不去的鱼腥味,几乎每一样东西都在挑战他的极限。

    他想不明白,济都究竟有什么好?

    阿丹和阿措虽然为人质朴,但到底是个渔民,行事不知礼节,更无法为她提供好的生活。

    若不是为了宋蝉,他绝不会在此忍耐这些。

    今日之后,陆湛才看清,宋蝉竟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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