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藏春: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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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嬷嬷瞪大眼睛,枯瘦的手悬在半空:“这、这如何使得”

    宋蝉不容拒绝地将簪子塞进她掌心,轻叹了口气:“嬷嬷也知晓的,我在大人跟前也是如履薄冰,嬷嬷平日多担待些,咱们的日子都好过了,来日方长,我自然也不会亏待嬷嬷。”

    宋蝉不再看向孙嬷嬷又惊又喜的脸,透过掀起的车帘,望着街边掠过的枯柳。

    她太清楚这些下人的心思,钱财面前贪婪才好,唯有贪婪才能让她捏住把柄。

    日后她的计划还要出门再探几次路,若有孙嬷嬷在旁,难免行动不便。

    这支足够普通人家半年日用的金簪,足够让孙嬷嬷在往后的日子里学会适时地眼盲心瞎。

    曾几何时,她最厌恶这等驭下手段。在花月楼当差时,她见过太多仗势欺人的嘴脸,发誓若有朝一日自己也成了主子,绝不会那样对待旁人。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记耳光。想起紫芙的下场,宋蝉闭紧了眼。那时若她早些摆出主子架势,与她拉开距离,又何至于连累了紫芙?

    今日劳累,宋蝉用完晚膳后早早便歇下了。

    侍女熄了烛火,只余一缕月光透过纱窗,映落在宋蝉榻前。

    半梦半醒间,忽觉床榻微沉,背后贴上一具温热而宽厚的胸膛,隔着薄衫传来沉稳的心跳。

    陆湛有力的手臂环过她腰间,掌心轻覆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宋蝉困倦地轻/哼一声,下意识往那温暖处靠了靠。

    “大人……”

    陆湛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身上似有淡淡酒气,被风拂进宋蝉鼻息。

    “大人怎么不说话?”宋蝉隐约察觉今日陆湛有些不对,想要转身,却被腰间那大手桎梏得更紧。

    夜风卷起纱幔如浪翻涌,陆湛灼热的呼吸碾过她颈侧,微凉的手自她小腹缓缓上移,激起一片颤栗。

    宋蝉喉间发紧,不自觉地揪紧了身下的锦被:“大夫说胎儿还未稳固,现下还不宜行房。”

    “我会小心,”陆湛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情愫。

    他的唇擦过她耳垂,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蹭着那处柔软:“就一次”

    感受到陆湛的靠近,宋蝉身子骤然僵直,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的手:“不行!”

    她急声阻止,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若是伤到孩子便不好了。”

    陆湛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沉顿半晌,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

    宋蝉转身望去,陆湛已然下榻,寝衣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大人要去哪里?”

    “吹风。”

    不多时,盥室亮起灯火。隔着屏风,能听见侍女们轻手轻脚地备水、更衣的动静。宋蝉拥衾而坐,望着那抹投在绢素屏风上的剪影。

    宋蝉本来还在等待,但躺着便又有些困乏。

    待陆湛回来时,夜已深沉。他身上酒气散尽,只余浴汤的清香。

    半梦半醒间,宋蝉只感觉一缕发丝被人轻轻绕在指间把玩。

    “给孩子的东西选好了吗?”

    宋蝉困得睁不开眼,含糊应着他的话:“选好了,放在柜子里了,明日我拿给大人看看。”

    “只给孩子选了?”陆湛的指尖顺着发丝滑至她耳垂,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自己没添几件?”

    宋蝉往衾被里缩了缩:“大人平日赏得已经够多了,何况我现在不怎么出门,用不上这些。”

    幔帐内忽然安静下来。

    就在宋蝉快要坠入梦中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没给自己挑首饰,倒有闲心帮旁人参谋?”

    第76章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 宋蝉只觉得睡意全无。

    烛火在外厅内微微摇曳,将陆湛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手指仍停留在她散开的发间,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方才那句暗含警告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事情居然还是传到陆湛耳中了, 宋蝉心间沉了沉。

    是孙嬷嬷吗?但孙嬷嬷刚被她提醒过, 还收下了那支金簪, 应当不会有这个胆量。

    那就是说,今日除了孙嬷嬷之外,她身边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陆湛眼线了。

    “看来大人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也无需再多掩饰, 宋蝉强自镇定地从陆湛怀里支起身子, 故意转了话锋,“正巧我还想问大人呢, 今日街上那队兵马好生威风, 领头的郎君看着面生, 不知是什么来头?”

    帐内突然安静下来, 隐约能听见屋外更漏声。

    陆湛缓缓收回手,声线平缓。

    “梅氏旧族的少郎主, 刚在北境打了胜仗,他手上沾过的血, 比我还要多。”

    话音刚落,陆湛又状似无意提起:“听说你今日在金铺与他相谈甚欢?”

    原来连这些陆湛都知道了。

    宋蝉佯作镇定, 并未因此就自乱了阵脚:“不过是那位公子想要为家眷挑一枚簪子,自己拿不定主意,我才多说了几句。怎么,大人这是吃味了?”

    她侧脸就着陆湛的手蹭了蹭,陆湛眸光微动, 松了手替她掖好被角:“你如今身份特殊,不该与这种人多有往来。”

    “这是自然。”宋蝉乖顺地应着,“大人放心,我不过一后宅女子,往后想必也不会再见。"

    “你心中有数就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窗外夜风轻拍窗沿,宋蝉忽而轻声道:“过些日子就是寒衣节了。听说京中百姓都会在护城河放花灯祭奠先人,我也想亲自为娘亲放一盏。”

    “那日我有公务在身,恐怕不能陪你。”

    陆湛若是不在当然更好,宋蝉忙道:“不碍事的,大人忙自己的便好,有孙嬷嬷陪我,不打紧的。”

    陆湛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尚未显怀的小腹:“街上人多杂乱,你如今怀着身孕,若被冲撞了,我会担心。”

    陆湛说话向来是点到即止,他这么说,已经近乎明示他的意思。

    可她已为此事筹谋许久,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又不知道该等到什么时候。

    略略思忖片刻,宋蝉仍不愿放弃:“大人说得是。只是大人也知道,我娘亲去得早,旧时我身上银钱不足,只能将娘亲草草安葬了,每年想要祭拜都无处可寻,如今终于有机会,我实在想亲手为娘亲放一盏花灯,告慰她在天之灵。”

    说话间,她故意将手覆在陆湛手背上:“何况若是娘亲知道,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大人的骨肉,她在天上定会欣慰的。”

    宋蝉说完,陆湛沉默了许久。

    若是旁的理由,他一定会拒绝,偏偏他也是从小失去母亲的人,丧母之痛犹如剜心,他何尝不知宋蝉的感受?

    何况现在她有了身孕,是该多照顾些她的情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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