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腰藏春: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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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今日能否一观?”

    陆沣没料到宋蝉会如此直接地提出想要去他屋里看看, 一时怔了怔。

    陆沣不免有些犹豫,他素来谨慎, 不喜外人进屋, 甚至就连陆蘅都鲜少能到他的房里。

    但当看见宋蝉那张肖似高韫仪的脸, 以及那双如含晨露的杏眸, 已经将到嘴边的拒绝,却怎样都说不出口了, 只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好”。

    毕竟这要求有些失礼,加上有陆湛先前的叮嘱, 宋蝉本来早做好了被陆沣拒绝的准备,大不了下次再寻机会便是。

    没想到陆沣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宋蝉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陆沣的住处也在东厢房,只是与陆湛的屋子各占南北两端。

    经过陆湛院前时,宋蝉不由得余光扫向院中。但见屋门紧闭、门外亦无人看守侍奉。

    想是陆湛下朝后直接去了千鹰司,尚不在房内。

    陆沣居所风格与陆湛截然不同。

    若说陆湛的院落是寒铁铸就的剑鞘,透着武人的利落。陆沣的屋子更透着文人的风雅别致。

    推门便见整块沉香木镂雕的四季屏风拦在玄关, 绕过屏风时暗香浮动,行走间裙裾带起案几上搁着的青铜博山炉残烟,青灰簌簌落在织金地毯的卷云纹里。

    虽然宋蝉不太懂画,但是看见陆沣展开那幅匡庐图真迹时,还是感到喉头一紧,愣在了原地。

    画上的每一笔墨色都似会呼吸般,晨雾在山腰流转的笔触里时聚时散,层峦叠嶂争要破纸而出。

    宋蝉忍不住伸手虚抚过卷轴边缘的火痕——那是七百年前真品从宫中流散时,叛军攻城时四遭溅起的火星烙下的印记。

    果然哪怕仿作再精妙,也比不上真迹这般自然生动。

    宋蝉不禁感慨道:“画的实在是好,这肌理竟像是从石胎里自然长出来的,真不知是怎么画出来的。”

    “此处皴笔用的是卷云法。”面对宋蝉的惊叹,陆沣只是笑了笑,引着她走到书桌前。

    陆沣俯身握住案头的笔,身上龙涎香混着雪松气息,笼住宋蝉的呼吸。他的广袖拂过书台,羊脂玉笔舔过洮河砚时,溅起几点细碎的墨点。

    “只要将笔杆横卧,以侧峰取势,便能绘出。”

    宋蝉伸手抵在桌边,静静看着陆沣作画,腕间青玉镯轻触檀木案几边沿,发出清泠一声响。

    “表哥也这样教过别的女郎作画吗?”

    话问出口时,她自己都怔了一下,她怎么会问出这般失礼的问题。

    宋蝉脸颊微红道:“表哥莫怪,我只是随口一问。”

    陆沣唇角勾笑:“除蘅儿之外,你是第一个来我屋内的女郎。”

    檀香在博山炉中袅袅游丝,横亘在二人之间。

    宋蝉藏在袖下的手掌早已被焐出暖意,却仍不及她方才虚抚画轴时,心口那一刹的滚烫。

    “那表哥……为什么愿意带我来?”

    陆沣指尖微颤,笔尖一滴墨汁坠落在宣纸上,洇开墨迹。

    他静静看着宋蝉含羞似怯的眉眼,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波澜悸动。

    正想开口回答,窗外骤然传来铜盆坠地的脆响。

    “不好了,走水了!库房走水了!”

    浓烟裹着焦糊味卷进屋内时,紫檀案几上的青玉笔洗已开始轻轻震颤。

    陆沣只怔愣片刻,当即作出反应,反手扯下挂在屏风上的雀金裘披裹在宋蝉身上。

    窗外火光衬在他清隽眉眼上,也添了几分焦灼。

    “阿婵,跟紧我。”

    他话音未落,后窗突然爆出裂帛般的声响。

    赤色火舌正顺着窗沿攀援而上,像是有人在天际扯开万丈红绸。

    宋蝉被陆沣揽着向门外跑去,尚未迈出门槛,便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岌岌可危的吱嘎声。

    还未等她仰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檐顶雕花横梁便裹着烈焰砸落。

    宋蝉愣在原地,一时已做不出反应,腰间突然被一道外力紧紧箍住,用力向外一推……

    陆沣抱着宋蝉跑进庭院时,半截燃烧的梁木正好砸在他们方才站立之处。

    四处零落的火星,溅上他束发的白玉冠,零散的发丝松散吹落在脸侧。

    “阿婵。”陆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宋蝉摇了摇头,惊魂未定之余,忽然瞥见陆沣后肩渗出的血迹,那处金丝暗线的竹叶纹已被燎得焦黑。

    “表哥,你受伤了。”

    宋蝉慌忙去扯他衣襟,却被反握住手腕。

    远处传来侍卫破门而入的声响,陆沣却仍保持着将她护在怀中的姿势,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阿婵,你先在此处站着别动,我还有东西落在屋内。“

    “表哥!”

    陆沣已转身重新冲进火中,燃烧的锦缎帘幔如流焰四坠,“轰“的一声巨响,打断宋蝉未尽之言。

    一根粗壮横木裹挟着滚滚浓烟,带着千钧之势狠狠砸落下来。

    *

    千鹰司内,陆湛正忙于慕容沣的案子。

    因上次陆沣攻讦,慕容沣的案子被圣上缩短了时限,距结案之日仅剩下十天。

    陆湛孤身坐在桌前,屋内早已屏退了所有人,只一人静神翻阅着案宗。他深省此时决不能有疏漏,否则便是授人把柄。

    陆湛自前夜便未曾睡过了,此刻只得强撑着眼皮,勉强提着精神。

    公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千鹰司,逐川在门口将人拦住,不过有了上次宋蝉被劫的教训,逐川这次不敢再瞒下不报了,当即通传。

    屋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拍案声,陆湛抬起疲惫泛红的双眼,接过逐川递来的披风。

    事出突然,陆湛甚至无法立刻从慕容沣的案情中回过神来,身子却已经木然地往门口走去。

    逐川见陆湛双眼通红,本想提醒一句王府已有人救火,想是也惊动了巡防守夜,大人不用担心。但看陆湛的神情,却也只好吞下了。

    逐川心中有种不好严明的猜测,陆湛着急,是担心府中正主生变,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陆湛的步伐越走越快,想到宋蝉可能出事,他心中猛然一紧。

    他对这种情绪并不熟悉,他在担心什么?只觉得这种紧张感让他指尖发麻,心口狠狠抽动。

    想到上次因自己未能及时赶到,害得她身处险境。陆湛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

    马蹄声急促如雷,踏碎了长街的寂静,卷起一阵尘土飞扬。

    国公府外远远望去,东厢房的方向火光隐隐透出,映红了半边天,一派浓烟滚滚,直冲云霄,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陆湛下马后直冲府门,门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声音里带着惶恐:“三公子,火势正大,现在进去太危险了……”

    陆湛眸色一冷,手中马鞭一挥,鞭梢在空中划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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