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 2、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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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他母父与大哥?

    “无欢。”

    无欢是何霁月的字,与姓相连,便是欢乐触手可及之意,只可惜闻折柳爱单念,她又自幼与爹弟分离,同母亲阴阳两隔。

    这两字变倒像是诅咒应了真。

    身份高的缘故,没什么人这样唤她,同辈中仅有个闻折柳,回京后闻折柳与她反目成仇,三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肯如此唤她。

    他眼里汪着潭清水,泛着层层柔软涟漪,令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救救我家人,求你。”

    饶是何霁月再铁石心肠,对上他难得的示弱,也一时恍了神。

    闻折柳性子倔,不轻易低头,与她相处十二载,还是首次这般卑躬屈膝,而他母父每逢她入府,都亲下厨盛情款待,他大哥更是与她师从同人,常教导她精进武艺。

    扫了眼充满希翼的闻折柳与余下惴惴不安的闻家三人,何霁月自嘲。

    她泥菩萨过河,连自己远在封地的阿爹与小弟都护不住,还妄想保住别人?

    更何况,通敌一事,她也是受害者。

    “做不到。”何霁月压下眼底怒火,冷冷扫过闻家三人,一字一顿,“他们通敌,害我姐妹沙场丧命,该死。”

    狱卒见行刑时到,不可再延,又见能止婴孩夜啼的大司马何霁月在此,想来出不了乱子,咬牙对困于闻柳青刀下的陈三喜道句“得罪”,指挥手下上前,不顾陈三喜生死,强硬将余下闻家三人用粗绳绑起来。

    闻折柳一瞬恍惚。

    何霁月幼年常随母亲长公主上战场,十六母亡,官承大司马,率赤甲军西征,与西越交战三年。

    这三年他困于京城,仅可从西越传来的书信里窥见她身影。

    见她攻城掠池,他心念一动,笔尖蘸墨,英姿飒爽的将军跃然纸上,独属于她的画像挂满铺在圣贤书上,被父亲呵斥后,他悄悄将画叠起,偷藏枕底。

    好不容易盼她归来,见她与书画相悖,竟是一副沉溺酒色的纨绔模样,他一时气极,没忍住刺了两句,她便与他为敌。

    她如今救他,也不过图他貌美。

    心口针扎似的闷痛,闻折柳挣扎着想离开她的怀抱,砸到雪地里冷静片刻。

    身世注定他们此生只可为敌,她不对他落井下石,已是仁至义尽,他不该苛求她抛家弃国,垂怜于他。

    料想闻折柳无法割舍亲情,何霁月紧紧环住他腰身,到底动了恻隐之心。

    “也罢,你心思单纯,不知西越人险恶,更不知通敌事大,只晓得他们是你母父与大哥,你执意如此,那便送你家人最后一程。”

    闻折柳默哀大于心死。

    行刑者手起刀落,何霁月原以为闻折柳会哭,可出乎她意料,他面无波澜。

    只是她无意触到他细瘦指尖,才觉凉。

    也是,闻折柳自幼锦衣玉食,又体弱无法习武,没见过这么多血,一朝母父与大哥惨死跟前,他怕是被吓到了。

    “你乖乖的,莫通敌,我自会护你周全。”

    何霁月话语分明柔和至极,常年紧抿的唇也难得扯了道上扬的弧线,如情人密语,闻折柳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待他甚好,是看在往日情分,亦或他姿色有几分?她恨西越人入骨,倘若他在相府藏着的那些书信画卷见了天光,她还会待他如此温柔么?

    他还是逃回西越罢,离她越远越好!

    “我要回相府一趟。”闻折柳手脚冰凉,身上还发软,使不上劲,却拼尽全力从何霁月怀里挣出,“郡主,失陪。”

    他喷吐的气息过于炽热,何霁月一把扯住他手腕,见他面庞绯红异常,不由蹙眉。

    “不可,你在发热。”

    见她蹙眉,闻折柳愈发惊慌。

    她喜怒不形于色,如此蹙眉,定是生他气了,而她生起气来,会更不近人情。

    闻折柳发着抖后撤。

    他宁愿一下跑得远远的,叫何霁月找不着,也不要待在她府中,叫她剥皮抽筋地扒出他不可见光的身世。

    钝刀子凌迟,比一针见血疼太多。

    “不,我要回去。”他连连摇头。

    何霁月盯着那截白如玉,却时刻想要逃离她的手臂,莫名有些烦躁。

    闻折柳怎地比幼时犟这般多?分明他此前闹绝食,她拿块糖便可哄好,岁月渐长,反而变得越爱耍小性子。

    她本想呵斥,对上他圆睁的眸子,到底没舍不得:“……那让陈瑾跟着。”

    “不!”闻折柳拒绝得愈发大声。

    何霁月向来说一不二,连着被否两回,难免憋闷。

    “闻折柳,你还当你是闻家那千娇百宠的少爷,有与本郡主叫板的份儿?”她手指薄茧划过他细腻雪肤,眉间郁色愈浓。

    他就不能哭一下?好歹做个样子罢!

    闻折柳薄唇紧抿,面色冷淡从容,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何霁月无端想起那些个前来刺杀她的西越死士,他们也是这般死活不开口,怪哉,莫非闻折柳与他母父学坏了?

    可她此前翻过卷轴,没有任何一份证据指向闻折柳通敌。

    那他便是犟,且有意同她为敌。

    “执意要回你那相府,还不许我派人跟着?可以。”何霁月冷笑,拔剑,往闻折柳跟前白雪划了条长线,“这道线,你越过之后,我便再不管你。”

    闻折柳不语,抬步越过,就这般深一脚浅一脚,缓慢淡出何霁月视线,真走了。

    何霁月满肚子火正要发作,茫茫雪地远处忽地现出一队人马。

    是陈三喜与京城禁军。

    陈三喜头低垂,面上神情难辨,嗓音却难掩狗仗人势的轻快:“郡主,陛下请您入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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