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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奸佞》 40-50(第2/15页)
远处,白山之上,一片黑色由远及近缓慢移动着。
策勒格日骤然警觉起来,待看清那远处敌军巨浪后,立即翻身上马,伺机而动。身旁的阎泱还来不及同堂兄寒暄几句,便知晓事出紧急,立即调转了马头,出漠州城外召唤怀朔兵马前来抵挡。
阎涣收紧了眉眼间的柔色,顷刻间,又变回了书中描述的那个不败阎王。
他低眸看向怀中的崔姣姣,只问了一句:
“你可信我?”
崔姣姣莞尔:
“天象自会佑护你。”
他摇摇头,只答:
“不论天命如何,我不在意,只想知道,姣姣是否信我。”
见他如此郑重,崔姣姣伸出一双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握住了他宽厚的掌,道:
“我心如月,独照你一人。”
阎涣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立即起身,吩咐赵庸之照顾好公主,而后便飞步至驿站后院牵来马匹。他踏上马背后,随即抽出马鞍两侧挂着的长剑,大手一拍,松去其上挂着的雪霜,做出一副蓄势待发、只等一战的模样来。
策勒格日回眸看他,阎涣似乎并不想在此时计较他趁乱做了崔姣姣未婚夫一事,只抬眸盯了他便可,眸中神色不怒自威,倒叫策勒格日一晃神,刹那间,竟瞧出了父王年轻时的模样。
“还愣着做什么?”
阎涣率先一步开了口,而后又接着道:
“备战,迎敌,片甲不留。”
短短八字,他无需解释过多,总让人升起自愿追随的一阵意味来。
策勒格日缓过神来,抽出身后挂着的那缠着狼皮的角弓,随即双眸如炬,只死死盯着愈发靠近的军队不语。
一炷香后,他仿佛发现些什么,眸色一沉,腾地用力拉紧弓箭,仅是眨眼间,一支羽箭撕开暴风雪。
远处,正拉弓搭箭的一黑甲兵卫便应声而落,弓箭落进白泥之中,顷刻掩埋于霜雪。
天色渐暗,策勒格日的身影模糊在白山之中,叫人分不清哪处是敌人,哪处是枯树。
正当泗京暗兵静待时机的寂静中,霎时,雪原深处亮起无数熊熊火把,早便赶至此处埋伏其间的骑兵自雪中显形,为首的一批中,有人执着怀朔部狼头图腾的军旗高声呐喊,象征草原威势的旗帜于霜寒声中簌簌作响。
“将士们,左贤王有令,此次出征是为援助千岁侯,你我便同皇帝小儿的兵打个痛快!”
将领一声令下,三万兵马高声应和,于苦寒之地骤然掀起一阵同心燥热之气,就连沉默如阎泱其人,竟也在心中万分激奋,摩拳擦掌,只为震慑崔宥的熊心鼠胆。
远处,崔姣姣站于阁楼之上,风卷着寒霜裹挟她的脸,便是在这样不真实的书中世界里,她真真切切的为他搬来活生生的三万援军,救了他的命。
第42章
漠州的隆冬如一把淬了毒的寒刀,劈开来,骤然变了色彩,剐得天地间只剩下刺目的白与黑。
草原而来的怀朔铁骑在雪原上铺陈开来,狼头旗帜被北风呼啸着,扯得笔直。
策勒格日纵马上前,手中紧握不放的长剑冒着雪光,刀柄之下缀着的狼牙吊坠于风中不断碰撞着剑刃,旋转着,敌得过千万声号令。
放眼望去,便是在策勒格日的对面,远远地,中原玄甲兵如黑色的潮水奔涌而来,恍惚间,形同帝王书案之上,少年君主习字顿笔后,那泼洒而下的一池墨汁。
黑狼蔓延过山脊,阎泱一身由玄铁打造的盔甲由内而外冒着绵长的白气,他缓缓抬手,手中丈八的马槊尖头亮着寒气,稳稳地指向敌军。
‘呜——’
怀朔牛角号吹起之声响彻云霄,顷刻间,搭弓拉箭之声几乎同时响起,随即抬头望去,箭雨齐发,以不可逆转之势遮天蔽日。
刹那间,两军交融,盔甲碰撞之声、坠马声、嘶吼声、哀嚎声,杂融混乱不堪。
阎涣的身姿在乱军中格外醒目。
崔姣姣自远处驿站阁楼之上眺望,一片漆黑天幕之下,是交打在一处,染红雪原的浪潮。她算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战场,第一次亲眼俯视战争,心中除却无法抹除的惧怕之外,只剩担忧。
惊惧战乱之后果、恼恨昏君之疑心、更忧心他的安危。
只见那久经沙场的千岁侯弃了繁重的头盔,乌发高束自身后飞扬着,早已沾染了飞溅的血点,他挥舞长枪,自是杀出一片路来。
三名泗京骑兵同时策马疾驰而来,却见阎涣的枪尖倏忽轮转,竟一个用力,将横刺而来的三把长剑齐齐挑飞。战马扬蹄嘶鸣着,带他深入敌军腹地,长枪精准横扫时,一排血珠随着他的动作飞泻而下,自他的行迹铺出一条血路。
那一日,他也如此刻般,为自己杀出活路吗。
崔姣姣不住地想,浑然不觉早已因担忧而泪满眼眶。
“帝师的身法还是儿时同先节度使所学,这么多年了,一招一式竟不曾变。看着此景,臣竟险些以为是时光倒转,又回到了先节度使为国出使、征战沙场的时候了。”
赵庸之在她身后看着,缓缓道出这么一句。崔姣姣品出不对,忍不住侧过脸问:
“赵先生如何知晓节度使杀敌招式?”
他愕然,平素最是巧言善辩的一张嘴,此刻竟说不出一句。
半晌,只道:
“微臣跟随帝师多年,节度使之事迹,早已知晓得十之八九。更何况,子女肖父母是寻常,微臣看着帝师,不难猜想出先节度使之英姿。”
杀敌在即,崔姣姣也并未过多追问他话中的疏漏,只是应付了一句,便又转回了身子,纵使看不真切,却依旧跟着那翻滚的兵马巨浪揪心。
百步之外,策勒格日的狼牙长剑正劈开一名玄甲兵的咽喉。
热血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顷刻染红他的脸。
那人高举的寒刃自空中掉落,险些砸中策勒格日的坐骑,电光火石间,阎涣自身侧策马奔出,猛地一挥,便将那兵刃甩落在地。
可那将死之人却并不死心,只裂开嘴,鲜血顺着嘴角滚落,他露出瘆人的一笑,道:
“阎贼,这援兵是用你女人的婚约换的,堂堂千岁侯,竟也要靠卖女人活命,哈哈哈哈!”
话音未落,他便被一箭穿喉,骤然坠马而亡,双眼都不曾合上。
二人齐齐回头,只见阎泱仍举着弓箭,双眸间杀气之火壮可燎原,似是以血祭天,也绝不肯叫旁人污蔑他的堂兄和公主。
崔瓷是为救堂兄的命才不得不如此,无名小卒,怎有资格置喙。
刀戈相杀之声四面不觉,雪原陷入一片震颤。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阎涣翻身下马,高举长剑,于玄甲敌军之中砍出一片血路。
厮杀多时,阎涣的盔甲早已被鲜血染透。
此刻,他单膝跪在尸山之上,手中长剑“咣当”一声,劈开迎面射来的箭矢,一双茶褐色的眸子在烽火狼烟中幽暗如鬼火。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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