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凝眸: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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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的差异,忘了这细微之处。

    奚华掀开锦被,起身下地夺门而出,甩给他一句质问:“是否在你心里,我永远这么好骗?”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眼

    且让她长痛不如短痛。

    宁昉盯着那一抹纤薄的背影像风一样飘出殿外,他没有立刻起身去追,而是端坐榻边,把这句话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神宫禁制牢不可破,奚华应当跑不了多远。等等她,等她消气了,自然会回来。

    寒冬腊月,岁暮天寒,宁昉不知自己是何时走出的寝殿。被子夜过后的冷风一吹,他才察觉自己正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走进一个个冷冰冰的房间,脚步也越渐急促起来。

    不可以轻易对她心软,否则这段时间那么多冷漠言语全都会毁于一旦。

    他一路都揣着这种想法,然而,当他在最僻静的偏殿找到她,在黯淡无光的角落见到她,就那一眼之间,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奚华背倚墙角席地而坐,双臂抱膝,俯首埋在膝头,听见他走近了也不想理会,暗下决心不要抬头看他。

    正做此想,肩背忽然被拢上一件柔软厚实的外袍,她抬起手臂想要掀开,忽觉一双温热手掌按住了她的脚。

    她使劲往前踢拽,光脚踹到了他身上,来不及收回,被他单手捉住,贴在他轻薄单衣上。

    “你干什么?”这姿势实在别扭,奚华睁眼瞪他,却见他俯跪在地,自己那一双脚正抵在他腰间。

    而他一言不发,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手里居然还捏着她两只锦袜,修长白净的手指仔细理好袜面,牵着袜口往她脚上套。

    奚华猛然想起自己匆忙跑出寝殿,被怒气冲昏头脑连外袍和鞋袜也未穿。

    更久远的记忆如同波涛回卷,涌上心头。

    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保持平衡,右脚尖踢开了穿到一半的锦袜,不怀好意地刺他:“当年天师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吗?”

    “我怀着什么心思?”宁昉面色如常,托住她两只纤细脚腕,也不纠正她晃来晃去的脚尖,慢条斯理地为她把两只袜子挨个穿好,“原来小公主是那样想我?”

    奚华不解气,把一大堆罪名安到他头上:“你图谋不轨,见色起意,蓄意——”

    “是,我图谋不轨,见色起意,蓄意勾/引,然而小公主清心寡欲,不为所动。”宁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上半身朝她靠近,“我就是怀着这般心思,当初是,现在也是,那又怎么了?”

    “无耻!”奚华本是刻意污蔑,没想到他居然干脆利落地承认,就像白白递给他做坏事的由头,而他要得寸进尺。

    “这也算无耻么?”他倾身靠近,按住她身体两侧的手,垂首贴近她耳畔低语,“夫人既然说我无耻,那我便无耻一回。”

    一阵酥麻从耳尖贯穿手指和脚尖,奚华头皮都要气炸了,什么夫人?谁是他夫人!

    她龇牙咧嘴只想反驳:“谁——”

    刻薄的言语来不及露面。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含住唇瓣不留一丝缝隙,又深又重亲了好一阵,方才腾出心思回答她:“你啊,夫人。你已经得到我了,不是吗?”

    “你言而无信,不是说不会再亲吗?”奚华抽不出手来推他,只用双脚胡乱踢他,不起任何作用,好像踢到一堵发热的铜墙铁壁,痛的是她自己。

    宁昉揽住她纤纤细腰带到自己身前,迫使她挺腰抬头,他说:“既然已是无耻之徒,就不必再讲信用吧?夫人不是认定我图谋不轨吗?”

    说罢,他又继续那个吻,更深更重,像是要把这几日错过的部分加倍补回。

    奚华被迫承受,至此才知前几日是他懒得与她计较,一旦他主动起来,她其实毫无还手之力。

    过了好久,她完全乱了呼吸,喘着气问他:“你还有一丁点儿神君的清正威严吗?你不是在重建仙盟吗?各路修士知晓你这般行事吗?”

    “衍苍从前是什么样,我不知。我在夫人面前是什么样,其他人亦不知。”他说得坦坦荡荡,毫无心理负担,还笑了一下,“夫人还想见到我什么样,拆开看看好了,看你受不受得了。”

    她的手被他摁到身前,指尖勾住了他松散的衣裳。

    她怎么可能拆开?这样贴身相抵,她早已感受到了,他毫不隐藏、咄咄逼人的渴望。

    “为何不动?夫人不是说要带我去沐浴吗?不是说要洗掉我身上的气息吗?”他一边说一边捉住她的手缓缓移动,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我同意了,带我去吧。”

    奚华眼前闪过一片皎若白玉的光泽,和着一道刺目的伤疤,她立刻闭眼,完全不敢看他此刻放/浪模样。

    她双脚蹭地想往后腿,还没躲过一步半步,倏然被托/臀/抱起,双腿分开,紧绷的腰腹贴在他劲瘦腰身上。

    “放我下来!”她冲着他耳边大喊,手脚并用要挣脱他的束缚。

    他顺势扭头,和她额头相抵,右手还抓住她乱踢的脚捏了两下,握在手里不放,义正词严地回绝:“你没穿鞋,不可下地行走。”

    “!”奚华简直要气晕了,“你只拿袜子不拿鞋,你故意的,你卑鄙!”

    “是呀,夫人不是早知我无耻吗?”宁昉挠了挠她的脚心,看她脸都气红了差点呛到了,“好心”提醒她,“想笑就笑,憋坏了没力气了,那还怎么沐浴?”

    “我恨你!你太过分了!”奚华恶狠狠瞪他,双手握拳在他背上重锤数下,“我恨你!你#%!@*(!”

    宁昉没把她破天荒第一次骂人的污言秽语当回事,反倒计较白日里她对“雪山”说的心里话,此刻必须告诫她:“我听见你说你不喜欢我了,不可以再说这样的话,这是惩罚。”

    “你恨我,却还要我喜欢你,你无理取闹!”奚华埋头咬了他的肩膀,实在不解气,咬出血了也不松口。

    他偏头蹭了蹭她的头:“就算我恨你,你也必须喜欢我,必须爱我。”

    “为什么?就算是你是衍苍是神君,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宁昉没有立刻回答,抱着她走了很远很久,沿途为她拢紧外袍,最后才说:“我不想让你后悔。”

    奚华毫不犹豫地否认,只觉得他自作多情:“你多虑了,我不会后悔。”

    “真的吗?”他声色如常,步履不停。

    “真的,我绝不会后悔。”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眼

    对话戛然而止,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空寂的长廊上只剩夜风吹过,吹走那些直白露/骨的言语,吹凉炽热滚烫的体温。抱在一起,合二为一的淡淡暗影,似乎也要被冷风吹散,或早或晚,总要分离。

    奚华不知晓这些事,只觉得耳根终于清静,心下暗叹此人总算恢复了理智,变回了清冷自持的样子。

    万幸他没再提及沐浴之事,也没再胡搅蛮缠叫她夫人,但他迟迟不回房,奚华不知他意欲何为。她不想和他说话,更不想主动询问,懒得再做徒劳的挣扎,沉默地靠在熟悉的怀抱里,直到困意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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