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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且凝眸》 100-110(第10/13页)
,也从未爱过他,非要到此刻才认清吗?——
“星姬听说没有,昨夜有一只野鹤飞来无相渊,着了魔似的,撵都撵不走。”白榆和星姬说起昨夜的新鲜事,见她兴致不高,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它长得倒挺标致的,但是身上好多血,眼睛也很红,白耽误了美貌,看着挺吓人的……”
卜星漪心不在焉,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照旧沉默地往前走。
“星姬你在听吗?”
“说重点。”
“那野鹤后来变成了一枚带血的发簪,做工精妙绝伦,漂亮极了,在场好多人想抢,只可惜……”
“可惜什么?你也去抢了,但没抢到?”
“可惜那发簪自行折断碎成好几段,化成星辉飘散了。星姬你说它是从哪儿来的,既然最后要这样,还费这么大劲儿飞来无相渊干什么?”
卜星漪总算有点了兴趣:“不知道,可能它不想被人碰吧……”
白榆一路嘀嘀咕咕,始终认为此事不可思议,跟在星姬身后走到了北苑,才回过神来:“星姬来这里做什么!?”
“灵泽圣君和小龙君好事将近,我们与她是旧相识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来道贺吧。”
卜星漪走进北苑时,奚华正巧在中庭找猫,不知雪山跑到哪里去了。
她不想和天机阁的人打照面,转身就走。
“灵泽圣君躲什么躲?攀上这么一桩大好的姻缘,真是可喜可贺!”白榆快步追上去站到她身后。
见她停下脚步但不回头,白榆继续说:“春怀引的滋味如何?你和小龙君在一起很受用吧。和他一度春风体验很不错吧,不然你怎么舍得放弃你师兄——”
“啪!”奚华转身扬手,重重扇了白榆一耳光,“说够了没有?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榆捂住绯红侧脸阴恻恻瞪她,嘴上还变本加厉:“你是不是也发现了,春怀引是解不了的,中了春怀引的人会对解毒之人上瘾,你对小龙君上瘾了,所以与他成亲对吧?”
“住口,别说了白榆。”卜星漪瞧见奚华已在拔剑,出声制止白榆。
白榆却不当回事,以为奚华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她,还阴阳怪气:“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该不会还等着你师兄,还想脚踏两条船吧——”
剑已出鞘,奚华刚要动手,肩上忽地伸出一只手,精准掐住了白榆泛红的脖颈。
“死不悔改,蠢货。”那人五指随意一拧,白榆没了生气,顷刻间魂飞魄散了。
“不!”卜星漪惊叫奔逃,她不用看也知道,动手的人绝不是小龙君本人,他比小龙君阴狠毒辣得多。
“小龙君”警告那个惊慌失措的背影:“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自作孽,不可活。”
惊变发生在瞬息之间,奚华紧握剑柄,暴怒和心悸平复之后才缓缓开口:“卜星漪是什么?小龙君还知道什么?”
“没什么。”“小龙君”低头看她一眼,收手移向她轻颤的肩头。
奚华似有所感,往前迈开一步躲过。
“你怕我?你已答应嫁我,却还怕我。”他的声音极冷,手在离她肩头一寸之地停住。
奚华转过头来:“抱歉,我们不是约好的吗?成亲只是走个形式,我们不可能真在一起。小龙君若是不愿——”
“我没有不愿。你好好准备。”他离开北苑时还笑着,唇角微勾,眼神却冷冷的。
走出北苑很远了,季疏飘至他身侧幽幽一问:“刚才就算她不躲,主君是不是也会收手?”
偃不能容忍以别人的身体和她接触,季疏早已看出门道来了。
“主君既然不能忍受,为什么允许商夷和她成亲?”
“因为此事一举两得。你真觉得这桩亲事能成吗?你以为它能进展到哪一步?”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眼
冬月最后一日,小龙君与灵泽圣君结契之日。
龙族一改多年隐居避世之风,虽未广发请帖,但对来观摩庆典的修士概不拒绝,不问来人出处,亦不论正邪。
无相渊宾客如云,这桩亲事的喜庆程度远胜过族内龙诞节,规模亦超过去年天玄宗举行的万仞会。
结契仪式在无相渊浮析仙山上举行。
日暮时分,奚华身着嫁衣,手执红绫团扇,和商夷一道缓步朝鸾凤台走去。
“小公主第一次见我,还用日日眼泪喂我,当时并不见外,为何如今反倒生疏了?”鸾凤台有玉阶三百梯,商夷担心奚华视线被喜扇遮挡不便视物,主动伸手欲与她携手同行。
奚华恍恍惚惚没听清,手背碰到对方微凉的皮肤,不由得往后一撤,但依然被他握住。
“既要结契,不论今后私下如何相处,眼下我们总要做做样子的,毕竟今日观礼的修士不计其数,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我。”
商夷低声劝说,左手屈指勾住她柔软的手背,还又说:“总要习惯的,小公主就当是握着小黑鱼吧。”
奚华这才分清手心里那物件的触感,原来是商夷料想她不习惯,所以把小黑鱼吊坠握在手心,为她制造了一种错觉:此刻她并非牵着无相渊的小龙君,而是抓着多年前南弋皇宫里那条被雪山叼回来的小黑鱼。
他的劝说不无道理,奚华没再抽手回避,心里却没由来地想到:不知道雪山跑哪儿去了,它不是老喜欢这条小黑鱼吗?
“小公主不开心吗?”商夷晃了晃她的手,要她回神。
“没有。”奚华想起今日午后在北苑换上喜服,画好妆容后,紫茶遣散了一众侍婢,独自留在房中为她梳发。
临出发前最后一刻,紫茶问她:“做这种决定,小公主会后悔吗?”
“不会。”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摇头否认。
紫茶还问:“可是小公主不觉得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吗?大师兄怎么会对你撒手不管?你知道他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奚华蓦地想起此前在圣棺里见到的那张脸,那面色苍白如败月残雪,瞧不出半缕生机。他装得太像,骗过了她,让她误以为圣棺里躺着的是衍苍神体。
但是,假装的效果可以那般逼真吗?又或许,那不是假装,是他彼时真实模样?
“小公主又走神了,留心脚下台阶。”商夷帮身边那人提起嫁衣曳地的裙摆,“我知小公主不愿让我抱你前去,也罢,那你自己要当心。”
奚华再次从胡思乱想中抽离,目光回到面前的红绫扇面上,才反应过来这是何时何地,自己在做什么。
这段路真长,长到她一次次游离在外又回过神来,周遭的议论都仍未结束。
“宁怀之啊宁怀之,灵泽圣君在天玄宗当外门弟子久矣。她就在你眼皮底下晃荡你都发现不了,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她听见卜澜在当众嘲讽宁怀之,引得旁人连连惊叹,更多人在猜测她的身世来历。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时移世易之后,她好像又重返当年,回到了南弋的永昭坛,回到了奉旨参加血祭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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