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凝眸: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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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日醉生梦死……”

    果然真是在吵架吗?她怎么会嫁去西陵,是不是在说气话?

    天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就再问一次吧,奚华松口却不想退后:“为何你明明爱我,却不肯留下我?”

    他的气息依然炙热,言语却开始变凉:“我何时这样说过?”

    第96章 第九十六眼

    好久不见,幻境里天师对奚华说的第一句话,是冷冷反问她:“我何时这样说过?”

    为什么天师会说这样的话?宁师兄不是说前世曾与她两情相悦吗?

    是哪里出了差错?

    天师何时说过爱她?她想找出那样的时刻,来证明自己说得没错。然而回忆是一片荒芜沙漠,她再怎么跋涉,筋疲力尽,也寻不到一丝线索。

    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对峙,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找不出证据来反驳,只能听着,被动接受。

    爱这个字,天师说他从来没有说过。

    是真的吗?他是不是在说气话?否则为什么和宁师兄说的话截然相反呢?

    奚华等了好久,额头还抵着他的额头,一直等不到他改变说辞。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抱她?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亲她?她无法理解,于是给他弥补的机会,重新问他:

    “那我给你机会,你现在说。否则你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天师回以沉默。她不禁猜想,他是不是根本不屑于弥补?

    猜想随即得到印证,她听到了他更冷漠的回答。

    “那酒里有什么,公主不知道吗?”

    零零碎碎的片段一点点拼凑起来,回忆像一幅褪色的画卷,笔墨都残缺不全。奚华知道了,天师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喝掉了一杯她的绮梦散。

    她知道了,这一切无关情/爱,他抱她吻她,不愿意放开她,仅仅是因为欲/望作祟罢了。

    她恍然大悟,进入幻境之前,她在万仞会晚宴上喝掉的,约莫不是提神修为的千尘酿,而是一种类似绮梦散之物。

    难怪别人都可以谈笑自若,可以推杯换盏,唯她一人,坠入无尽深渊,被无形的大网束缚勾缠。

    这深渊里什么也没有,双眼不能视物,口鼻无法呼吸,她困在其中,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原本不懂,现在懂了,知道了天师为什么来找我,也知道了这是在做什么。”

    天师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向他求救吗?恐怕开口也是枉然。

    那便罢了。她想从他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想拨开他另一只手看看他的表情,费劲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既然天师不肯配合,那就继续好了。因为绮梦散的缘故,她对他的亲近渴望已久,眼下这种不进不退的停滞,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冬日雨夜里,两人衣衫不整又贴身站着,一丁点儿细微动作都被对方完全感知,比如忍不住的寒颤,比如慢不下来的心跳。沿着紧贴的肌肤传递蔓延,变成彼此共有。

    天师将她横抱起来放上床榻,未做停留,随后放手起身。

    绮梦散不是让人难以忍受吗,他为什么不可以陪她躺下?为什么要留她在无尽深渊里挣扎,他自己不也一样吗?

    奚华抬手抱住他后背,不让他走开。于是两人交颈相拥,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这样才对,如同宁师兄所说,他们是世间最恩爱的眷侣,做什么都可以。

    爱也可以,即使没有说出口。

    可是谁也没有更进一步。

    欢悦尚不及触碰,悲哀已将人环绕。

    在彼此最亲密的时候,天师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靠近她是因为怀疑她,不允许她犯错所以监视着她,对她好是为了得到她的眼泪。

    一切都事出有因,并非因为感情。天师说他天生薄情。

    在最渴望拥抱和亲吻的时候,奚华从他背后缩回了手,双手放在自己身侧暗自紧握。心意和行动在此刻完全割裂了,就像把自己活生生撕裂,一分为二。

    原来罪大恶极的异瞳不是雪山,而是她自己。原来天师和异瞳,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奚华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隔着茫茫水雾凝视伏在她身上这个人,他明明和宁师兄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他为何带着淡漠疏离的表情?

    她第一次在这张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过于陌生,她都不敢相认。是不是因为水雾模糊了他的眉眼,所以她才不小心看错?

    奚华此时方知,她从前是会哭的,可是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暴露这种软弱?他说想得到她的眼泪,所以她再也不想为他流泪了。

    “我与公主之间,只有两条路可走,我杀掉异瞳,或者放公主远走。”

    天师居然还没说够,到底要在她心口插上几刀才肯罢休?

    奚华这才意识到,天师是在杀掉她和放走她之间,做出了妥协的选择。

    他一定很勉强很为难吧,否则他为何还要说“今生今世,永不再见”?是不是只要再见一面,他就会按耐不住想杀掉异瞳少女的冲动?

    两情相悦是假的,白首不离是假的。

    假的!

    假的。

    假的……

    奚华沉默地看着他起身,看他居高临下地直视她的眼睛,这是两人之间极其鲜有的对视。

    她好想问:“宁师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这是天师,不是她的师兄。

    此刻的天师怎么能解释他以后的行为呢?

    追问只是无理取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无数疑问横亘在她心头,话到嘴边却完全变样了:“宁天微,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如何?告别是要喊真名的。”

    想起来了,天师的名字。宁天微——再次念及这三个字,当每个音节一一从唇齿间擦过又滑落,勾起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天师连告别都不屑一顾,一次也没有喊她的名字。奚华——这短短两个字,就这么让他难以启齿吗?

    奚华凝视天师最后一眼,看他撩开床帏,无言地转身。

    宿命偏偏最擅长捉弄,无论她是否同意,都代替她做了选择。异瞳就在这时变得黯淡,霎时间,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是绮梦散的效力一点儿也没有消散,她亟待有人拯救,放纵之后才可得到解脱。她想抓住他的衣袖,想叫他不要走。

    在无尽的黑暗里,她该往何处伸手才能够抓住他?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留住他?

    她不知道。

    她抬手又放下,把床单抓出了凌乱的褶皱。

    可惜这褶皱没能变成绳索,没能挽住他离去的脚步。

    今夜雨急风大,把他的脚步声也尽数掩盖了。隔着床帏,隔着无边黑暗,她仔细听了很久,也听不见他走了多远,走到了何处。

    那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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