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凝眸: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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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行,天师也不行。正好鹤簪也不喜欢她,她干脆就此撇下它。

    宁天微不再多说,看着她胡乱推开门。紫茶远远迎上来,不解地瞪了他一眼,接小公主回月蘅殿去了。

    晴朗的夜晚,浩渺天际中一丝流云也没有。明晃晃的月光把她纤瘦的身影照得发亮,也照亮了因干旱而荒芜的长长的宫道。他远远看到,她经行之处,枯草重新变绿,有的还开出了细碎的小花,那么美,那么刺眼。

    唯有这一次,他庆幸她看不见,才不会瞥见他悲伤的脸。

    **

    深夜,奚华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乍一睁眼,猛地见到一片暗影正靠近她的脸,一只手正伸向她面纱边缘。

    “你是谁?”奚华重重拍开那只手,“啪”的一声,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片红晕。她顺着手臂看过去,榻边站着一位银衣墨发的年轻公子,他眼中既无辜又震惊。

    她从未见过此人,不知他何方来路,姓甚名谁。

    “你看得见?”公子惊讶,他轻拂双臂衣袖,把原本就妥妥帖帖的仪容又整理了一遍,回头望一眼空荡荡的大瓷碗,再重新盯着她,“怎么又哭了?我的伤好了,不用再喝灵泽之泪了。”

    原来是小黑鱼伤愈,离开大瓷碗化作人形了。

    奚华不接话,也不方便擦眼泪,有面纱掩着,她只当自己不出声就不会被发现。

    年轻的银衣公子朝榻边弯腰,低头凑过去想看清她的脸。未及凑到跟前,她纤白的食指戳在他眉心,把他一寸寸推远。

    她态度坚决,手上力气倒是不大,对他来说,几乎算是微乎其微。然而他对那白玉般的手指毫无抵抗力,完全依着它的指示活动,指哪朝哪。

    他近距离望着眼前的手指,看她伸直了手臂,把他推到了最远处,眉心那一小点儿触感消失了。

    他问:“为什么你细心照顾小银鱼,却要远离我呢?我不如小银鱼好看吗?”

    奚华无语,鱼是鱼,人是人,怎能一样对待?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岂有亲密无间的道理?

    看他一脸迷惘,似是真心发问,她勉强解释:“雪山如果是人,我也不会天天抱它。”

    “那你若早知道我是人,便不会救我了吗?”他原身并不是鱼,也不是凡人,此时不便透露身份,“为何你不一视同仁,要偏心小银鱼呢?”

    奚华看不出他是真不懂还是假天真,一视同仁是这样用吗?这世道还真有人把自己和一条鱼相比?

    众生平等,一个人并不比一条鱼、一只猫、一朵花高贵。她一贯这样想。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担心自己比不上一条鱼。

    她当然也会用眼泪救人,只不过不会用救鱼那种姿势,那种唇与指的触碰和舔/舐过于亲昵,若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怪尴尬的。

    奚华随口喊他:“小黑鱼。”

    “嗯。”他答应地无比自然,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嗯?”

    待在大瓷碗里这段时间,他习惯了她的声音。小黑鱼,小黑鱼,每次听见她喊他,他就情不自禁摇着鱼尾回应。

    是以这次他根本没听清她喊的什么,条件反射就应了一声。

    “……我不是小黑鱼。是受伤才变了颜色。”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想不明白?还用得着他从头到尾解释说明?

    奚华懒得纠正,继续问他:“你怎知月蘅殿有人能救你?”

    “之前救我的人是谢烟。那个雪夜他最后一次离开白雨堂,说是要去月蘅殿送一幅画。谁知他回到旧宅后,就……”变成人形的小黑鱼第一次说起谢烟,这些事没必要隐瞒。

    “我来月蘅殿是为了取走那幅画,想通过那幅画找到映寒仙洲和灵泽族。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我被困在月蘅殿那个水池里,变不回人形,后来漂到池边,被猫咬上岸来。嗯,就是雪山。”

    他所说的“小小”的意外,便是被殿门上的虎头年画拦住。区区凡人笔墨,竟然能拦住他,这人间居然有人比他厉害?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伤势太重,才沦落至此。是挺重的,他险些在池塘里一命呜呼。

    “你还要救其他人吗?”他心里暗自鄙夷,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在问,你还养着其他鱼吗?

    因为异瞳之祸,因为和亲危机,奚华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的确要救其他人,不是用几滴眼泪或一场哭泣,是用更决绝酷烈的方式。这些事不能说,她摇摇头。

    “小黑鱼”困惑了:“那你为何掉眼泪?”

    前半夜她从外面回来,状态就不太对劲。他还以为她又要喂他灵泽之泪。

    起初他很喜欢这东西,不论是不定期回白雨堂的谢烟,还是月蘅殿里蒙着面纱的小公主,只要有人愿意喂他,他就乐意接受。他要治伤,没道理拒绝。

    但是近来,他不再那么心安理得。

    尤其最近几次,看她想方设法哭出来,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太舒服,连嘴里的灵泽之泪都变了滋味。

    在大瓷碗里,“小黑鱼”靠近她,不光是为了灵泽之泪,也是用鱼的方式对她表示安慰。

    “谢烟不会像你这样哭,如无必要,他从来不会掉一滴多余的眼泪,也绝不会伤心。”

    他发觉小公主今天和平时不一样,从外面回来就很低落,给他喂灵泽之泪时也没有掐手臂,眼泪自然而然地落下来,就好像她一直在哭,戴着面纱也掩盖不住。

    而且她喂食的时候都没有叫他,以至于他刚才一听她喊“小黑鱼”,就习惯性地答应,没来得及做出冷傲的样子。

    就连入睡后,她的面纱还被眼泪洇湿。她到底是做了噩梦,还是根本就没睡?他分不清,想帮她揭开面纱让她透气,所以他变成人形。

    “什么人让你掉眼泪?”他不喜欢那个人,心说那人真是不知好歹。

    奚华不想细究,搪塞道:“没谁,做噩梦而已。”

    他屈膝蹲在榻边,盯着她的面纱:“既然看得见,为什么要带面纱?公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貌丑陋,甚为吓人。”奚华说得很平静,听起来尤其真实。

    “……”他不相信,但也不想强人所难非要她掀开面纱看看。他从衣襟处取出一枚月牙状玉佩,放到她枕头边上,既慎重又随意。

    奚华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做什么?”

    “送你。”他说,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这样把它送出去,可他这双手和这张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

    奚华不想要,她即将不久于人世,收下它也没有意义。她把玉佩推过去:“你脖子上那一道红痕怎么回事?”

    “我脖子怎么了?”他眼中浮现出清澈的不解,面朝她微微仰头让脖子袒露更多,还拉着她的手往脖子上放。

    奚华将手抽回来:“小黑鱼,你现在不是小黑鱼了。”

    “那公主叫我小银鱼?紫茶不就这样叫我吗?”他淡淡一笑,发冠和衣衫上闪着银色微光,仿佛若隐若现的星星。

    他执意要将半月玉佩塞进她手中:“我要走了,你留着它。你不想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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