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大佬沦为虐文总受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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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四少是被吓失声了。隋和光说:“带他去外头诊所,养几天傷,等我传话再回。”

    下人惊异地发现,两位少爷的关系突飞猛进。而后便是不到两年的,所谓好时光。

    最开始一月,同屋同寝,相隔一床。经常是隋翊抱着被子,到隋和光房里等——不是依恋,是对死亡的恐惧。更不是兄弟之爱,而是极力掩藏的恨。

    他记得娘为什么死。

    但隋翊也知道,大哥母族更有势力,在他身邊隋靖正不会下手。必须紧绑住,才能活。

    一次同睡,隋翊太紧张,不敢在隋和光睡后去厕所,迷糊睡过去,半夜发现尿床,他险些崩溃——弄脏了床榻,隋和光一定会赶他出去!

    隋和光没发现。

    隋翊几乎有些感激他的漠视。

    两年间,隋和光只要离开府里,隋翊就会去他的卧房打地铺,认定大哥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偷偷摸摸来,天不亮,鬼鬼祟祟走,自以为大哥不会发现。

    有天早上醒来,睡前踢开的被子正盖在胸口。

    隋和光对他不溫柔,逼他烧不退就上马、茧流血了还练射擊,吃恶心的鱼肉,听些酸儒生念书。他不是不知好的人,虽然不喜歡,也尽力学。大哥,大哥,念多了就当真,忘记自己是誰的种,亲娘又是谁。

    不到两年,隋和光要走。

    他要去很遠的地方,今后的人生自然波澜壮阔,然而当时隋翊认定自己完了。

    隋翊谨言慎行了两年,头一次闹,只敢跪在人脚边。他想说——你走了,隋靖正不会放过我!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我娘,你怎么能再……

    但最后只说出一声:哥。

    隋和光看懂他的挽留,回道,哪怕我走了,大夫人在,也保你不死。

    隋翊卡壳。有一瞬间他很愤怒——我没有说我怕死,你凭什么假定!我不是怕死,只是……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

    隋翊追到城门口,等隋和光下马,又说了许多废话,但隋和光只回他:“你能躲在我身后一辈子吗。”

    他的大哥永遠在河对岸看他,冷淡的刀锋似的眼睛,审视的眼睛,在那样的目光下隋翊只能无措地停住。两年过去,他还是那个等着大哥淌水,来救他的孩子。

    隋翊跳了护城河,他是真的想死,不是想逼隋和光回来。他知道,今天不死,往后隋靖正会叫他生不如死。大夫人?他不是她的亲生子,人家凭什么护着他?

    可是隋翊没死,醒来,他看见隋靖正,也看见了大夫人。

    大夫人让他喊一声娘。

    隋翊生平溺过三次水,三次都跟一人相关,都没能死。

    下人都说,四少能活下来,还没變成傻子,是上天保佑。又说,大少爷去军营了,不知多久才会回来,他对这孩子……

    嗐。

    仆人只见,向来溫顺小心的小少爷脸上,呈现出一种瘆人的阴狠。

    大少爷回宁城第一天,从青楼逮回四少——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们决裂的开端。不是。

    隋翊最恨隋和光,在他最爱他的那一年。

    *

    第二日,警厅拿着几份旁敲侧擊的证词,来茶公司,要逮隋和光的秘书。

    管他史密斯还是史蒂芬,谁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洋人在跟政府重谈关税,逮住一个话柄,自然不放。警厅总部就在租界内,更讨好谁不必多说。

    秘书昨晚连门都没出,居然成了杀人犯。隋和光明白是冲谁来的,于恶心人一道,隋翊向来很有耐心。

    只要隋和光不现身,他身边人别想安宁。

    隋和光交代了身下人几句,转头对警察说:“我跟你们走?”

    警察是不敢给隋和光上铐子的,还算客气地把人请进问讯室,看守房都没进。

    明着不敢上手段,暗地也能恶心人。

    推门,一桶凉水泼下来,旁边的警察也没躲过,隋和光闪身再快,还是弄湿了前襟裤腿。

    警察不敢太得罪他,临时收拾出一间空房,还非要找跑腿的,带回新衣。隋和光一看,是套灰西服,意大利的牌子,看缝线是手工,是谁送的他差不多就有数。

    不扭捏地换上,尺码正好。

    才四月,可屋里有热气,隋和光干脆脱下来,湿衣闷在屋里,不待多久,头开始发重,他意识到什么当即往门边走。

    “门堵死了,迷藥熏了一天,再厉害的人也跑不了。”

    “今天是四月十七,晚上二十四点前,港口会来要人。”警察抹汗:“我是把那位交给您了,但務必、務必不能拐人走,更不能留显眼的傷。”

    片刻后。

    拇指覆着纯黑手套,摩挲男人下唇,而后猛地抠开牙关,往里灌葡萄糖。

    迷药下多了,人能挣扎,但醒不过来。

    再取针管,静脉注射阿米妥钠——俗稱吐真劑。

    隋和光呼吸变慢变浅,肌肉松弛下来,整个人呈现出懒倦的姿态。

    隋翊从简单的话题问起,比如隋家习俗,童年琐事,观察隋和敏锐程度,慢慢再推入三分之一管。接着,他将话题引向白勺棠,问:白姨娘待你,跟待隋靖正,哪个更好?”

    “小时候的事,记不清了。”

    “你一般怎么稱呼她?”

    隋和光眼皮轻动,到底没能睁开。“平常见面,叫二娘;写信时,叫……老师。”

    一个隋翊始料未及的答案。“白姨娘教过你什么?”

    “她写的文章,我很喜歡。”

    “……所以跟她书信传情,互通了心事?”

    隋和光说,没有。匿名的信,托报社转寄,她不会知道读者是谁。隋翊喉咙发干,又问,她给你回信的时候,有没有写过特别的话?

    隋和光说,她没有给我回过信,我更不会问她。

    药劑到后期,人也到了极限,钢铁之躯也不能抵御。意思是隋和光再不愿,只要开口,就不会有思考谎言的余力。

    沉默很久,隋翊问:“你想过要你四弟、隋翊去死吗?”

    隋和光说:“想过。”

    第43章

    “有多恨他?”

    “不恨。”

    “为什么?”

    隋和光颈侧青筋绷起, 是意识在与药剂对抗,谋求主导。没受过特殊训练、但意志坚硬的人,受吐真剂影响, 无法闭口不谈, 也无法畅谈。

    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隋翊輕輕环住他,捋顺凌乱发梢,不动了。消去戾气, 轻柔的, “哥, 没事了……”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唤隋和光,不是大哥、兄长,跟隋木莘较劲,喊“哥哥”。

    他不再问恨与不恨的问题,只问:“为什么护隋翊两年?”

    “我读过勺棠两年文章。”

    “又为什么突然要走?你去军队隋翊就可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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