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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主母操劳而死,换亲后宠夫摆烂了》 260-270(第15/17页)
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歇斯底里的否认,“父王他死了。他早就死在北疆了。尸骨都找不回来。你胡说。你骗我!”
“老奴也希望是假的。”柳嬷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同样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可那背影,太像了。娘娘每次见他回来,眼神都,都像是活过来又死过去一次。她瞒得死死的,连老奴也不肯多说一句。老奴只知道,那个人,对娘娘而言,比命还重。”
柳嬷嬷喘着粗气,眼中泛起泪光:“娘娘这次安排我们走,是拼了命的。她原本计划,让老奴带你先走,去南边,坐海船,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用她这些年积攒下的最后一点力量,为我们宣王府,留下你这点骨血。”
她猛地指向紫嫣,手指颤抖,“可你呢?你在哪里?你在和鹿家那小子喝酒作乐。老奴满寺找你,耽误了时辰。就是那要命的半个时辰。赢朔,赢朔就到了!”
她颓然地靠回车壁,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声音低不可闻,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一步错,步步错,天意如此,天要亡我宣王府,现在,我们谁也逃不掉了,赢朔的人,铁桶一样围着,插翅难飞,”
柳嬷嬷闭上眼,浑浊的泪水终于滑落沟壑纵横的脸颊:“回京吧,回去,死,也要死个明白,”
“谋反,”紫嫣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柳嬷嬷的话,如同冰冷的潮水,终于冲垮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堤坝。
父王可能没死,太后秘密接见,皇帝突然翻脸无情,赢朔如狼似虎的追捕,
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她浑身血液都冻结的恐怖真相。
如果父王真的没死,并且一直隐匿在暗处,那太后每次秘密相见,他们谋划的是什么?除了,除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什么值得如此隐秘,值得太后甘冒奇险?
而一旦谋反的罪名坐实,她和太后,作为宣王最亲近的血脉和庇护者,
诛九族。
这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紫嫣的心上。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猛地扑向紧闭的车窗,手指疯狂地抠着那坚硬的木板缝隙,试图找到一丝逃生的可能。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回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用身体去撞那纹丝不动的车壁。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车厢内回荡,伴随着她绝望的哭喊。
“老实点。”车外立刻传来赢朔手下卫士冰冷凶狠的呵斥,紧接着,一把雪亮的刀尖猛地从车帘缝隙刺入半寸,寒光凛冽,带着死亡的威胁。
紫嫣的尖叫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她惊恐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刀尖,身体僵硬地缩回角落,牙齿咯咯作响,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那双曾经盛满骄纵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如同深渊般的恐惧和绝望。
车窗缝隙外,是浓得化不开的、沉沉的夜色。马蹄声、甲胄摩擦声,如同催命的符咒,紧紧缠绕着这辆驶向深渊的马车。
……
天光惨白,如同水银般灌入飞驰的马车窗缝。一夜颠簸,马车终于碾过京畿驿道的泥泞,驶入高耸巍峨、气氛却诡异凝重的帝都城门。
厚重的城墙阴影压了下来,连清晨的光线都显得昏暗冰冷。街道两旁异常肃杀。
往日熙攘的早市全无踪影,只有稀疏的行人匆匆低头走过,偶尔有顶盔贯甲、刀枪出鞘的军士列队跑过石板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坊巷间回荡,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压抑的空气像凝固的胶水塞住了紫嫣的喉咙。马车穿过长街,驶向内城皇宫方向。
她蜷在角落,手脚冰凉,一夜未眠的眼底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对面依旧闭目、如同朽木般的柳嬷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底反复灼烧、膨胀,几乎要炸开。
终于,当马车在一处戒备森严、宫墙高耸的偏僻侧门外停稳,帘外传来甲胄碰撞声、开锁声,以及赢朔那尖刻的催促:“请吧,太后娘娘,紫嫣小姐。”尤其那“小姐”二字,如同淬毒的针。
当沉重的朱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天光与声响,紫嫣被推进一间光线黯淡、陈设简朴的厅堂。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端坐在圈椅上的身影——
太后。
仅仅一日一夜未见,这位曾经大权在握的帝国最尊贵的女人,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华丽的宫装皱巴巴地套在身上,失去了光彩。
她的背微微佝偻着,靠坐在椅背上,脸色是一种近乎衰败的蜡黄,眼窝深陷,皱纹堆积得如同干裂的土地。唯有一双眼睛,疲惫浑浊,却沉淀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看透一切的平静。
看到紫嫣,她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似是关切,更深的却是悲哀。
最后一丝侥幸在这一刻彻底粉碎。紫嫣浑身颤抖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身边宫娥的搀扶,踉跄着扑到太后身前,“噗通”跪倒在地。
“皇祖母。”她死死抓住太后冰冷的双手,声音尖锐凄厉,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您告诉我。您看着我。父王,父王他是不是真的,真的还活着?是不是?”
太后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浑浊疲惫的眼睛骤然睁大,射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光芒,直直刺向跪在眼前的孙女。
第270章 审讯
嘴唇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像是要厉声喝止这个致命的质问,然而,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旁边侍立、同样面色灰败的柳嬷嬷。
迎着太后惊疑的目光,柳嬷嬷惨然一笑,沙哑的声音像是破了洞的风箱:“老奴该死,是路上的猜测,还有赢朔,还有,”她的话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
紫嫣看到太后的反应:不是断然的呵斥否定,不是愤怒的驳斥,而是一种被骤然洞穿秘密的震骇。紧接着,那双眼睛里的惊愕迅速淡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虚无的疲惫和沉寂。
太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被紫嫣抓住的手,深深、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悠长沉重,像重锤狠狠砸在紫嫣的心上。其中蕴含的绝望与默认,比任何嘶吼的否认都更直白、更冷酷。
“皇祖母。”紫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尖利质问刺破这死寂,“父王他既然活着,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只肯见您?为什么——”
“够了。”太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磨损的砾石。
她疲惫地闭上眼,仿佛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对着紫嫣和柳嬷嬷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挥了挥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下去吧,都下去,让哀家,静一静。”
那是不容再问的拒绝。是彻底的、无言的印证。
紫嫣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最后的幻想也在这沉默与叹息中化为齑粉。
回京的路程是炼狱。赢朔奉皇帝严命,不顾太后孱弱高龄与紫嫣的惊魂未定,马不卸鞍,人不停歇,日夜兼程。连必要的停歇都少得可怜,食物粗糙冰冷,如同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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