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恶为欢: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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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哄小孩般的宠溺。

    袁胜一脸恶心的表情。

    父子俩一个悠然躺着,一个端正坐着,表面父严子孝,实则剑拔弩张,病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袁亭书是袁胜的长子,却是私生子。他母亲文佩兰插足了袁胜夫妇的婚姻,不顾一切生下他,威胁袁胜一大笔钱之后,远走高飞了。

    袁胜和原配妻子乔榆看不上他,老来得子生下了袁亭舟。

    私生子没有权力继承袁家,但他不为自己谋划,谁还想得起他?

    他暗中用集团的蝇头小利拉拢人心,得到了袁胜的把柄。也是袁胜命里该有此劫,关键时刻中风了。他甩出铁证,联合旧部施压成功篡位,之后一鼓作气强行收购继母的股权。

    至于他弟弟袁亭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白甜,当年事发,就会守在病床前哭着喊爸爸。

    这么孝顺的孩子,难怪袁胜放在心尖上疼。

    读大学以前,他和袁胜的父子关系岌岌可危。袁胜中风后身体每况愈下,他回家的次数反倒多了起来。

    不为袁家公事,不为孝顺父母,只怕错过老东西咽气的精彩瞬间。

    “——把人带进来!”

    袁胜一声令下,立马押进来一个男人。男人被后面两人按着肩膀跪在床前,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直视袁亭书。

    “这是你们院里的保镖。”袁胜瞥着地上的人,鄙夷道,“勾结韩一啸,跟韩党里应外合,你们家的火就是他放的。”

    只凭身型,袁亭书也认得出这是谁。淡淡道:“赏一百鞭,赶出袁家。”

    袁胜满意了,留下几句冷嘲热讽,离开了病房。

    刘远山在门口等候多时,进来也不说几句场面话,单刀直入:“您信吗?”

    “他虽然不待见我,但不会拿袁家利益冒险。”袁亭书演累了,找刘远山要水喝,“那老东西这次尽心尽力给咱抓内鬼,表现不错——我就盼他多活一天吧。”

    “您别老说这些,不好。”

    瞧那张扑克脸袁亭书就想笑:“又没说你爸爸。”

    刘远山哑了。过会儿又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叫人去探韩一啸的信儿,再点点咱还剩多少人,不够的话,从别处调一批过来。”

    “您是要……”

    袁亭书眯了眯眼:“我要全部讨回来。”

    身体比预想中恢复得快,袁亭书出院那天,街上的冻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回家捞起姜撞奶掂了掂,点点猫鼻尖:“怎么瘦这么多?”

    管家忧心忡忡:“您跟满少爷不在,喂它什么都不吃。”

    “这样啊。”

    袁亭书神色黯淡,给猫开了个罐头,小粉舌头舔几下就不吃了,病恹恹腻在他怀里。

    跟姜满一样。

    小瞎子在他们“父子俩”脑子里挥之不去,闹得一人一猫都不大高兴。

    这些天都没有姜满的消息,也不知道姜满有没有回到姜家。上次会自己报警找姜丛南买高铁票,这次应该也——

    “袁总不好了!”刘远山闯进来,“姜满在韩一啸那儿!”

    第29章 猫难过得吃不下饭

    “姜满在韩一啸那儿!”大冷的天,刘远山额头直冒汗,“袁总,怎么办?”

    袁亭书手掌骤缩,掐疼了姜撞奶。

    他本就是姜撞奶的第二选择,还惹毛了人家,猫朝他狠哈一口气跑走了。

    袁亭书怀里空落落,漫不经心拍掉身上的浮毛:“几天了?”

    “您初三醒了让我查,那时就找不到姜满了,各处痕迹清理得很干净。”

    动作一顿,袁亭书石化几秒:“怎么不早跟我说?”

    “您那时状态不好,医生说不能——”

    “你不是第一天认识韩一啸了。”

    袁亭书冷冷盯着刘远山。

    刘远山不敢对视,垂头不语。

    他跟袁亭书几年,就认识韩一啸几年。韩一啸什么品格,姜满什么体格,他门儿清。

    姜满被掳走一个多礼拜,存活的可能性极低。

    姜撞奶找不到姜满,在二楼走廊叫得凄惨。袁亭书听着心烦,大度地摆摆手:“罢了。知道你是为我好。”

    两手插进口袋,他踱到落地窗前。

    大火早就扑灭了,庭院被烧得寸草不生。

    冬日里小心护养的娇气树种彻底枯萎,园丁正把营养液往树杈上挂,针头扎进树干,死马当活马医。

    锦鲤池抽干了水只剩个石头窟窿,水榭围栏不知被谁撞断了,掉下来的破木条也已清运完成。

    大半个庭院浸在焦褐里,刚才那股烦躁潜移默化滋生出恐惧。植物能在春天再发新芽,人呢?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袁亭书无奈地笑了。刀尖舔血般过了十几年,他什么时候把生死放在眼里,什么时候为一个人操过心?

    姜满那小瞎子,放着不管都能把自己作没了,更遑论落在韩一啸手里。

    “——袁总。”保镖敲门进来,递上一个木匣,“门口有人让我交给您。”

    古色古香的木匣,袁亭书一眼认出出自谁手。

    拉开来,里面胡乱塞着一团头发,袁亭书取出来理顺,瞳孔一颤——是姜满的小辫子。

    整条鱼骨辫乱作一团,断根并不齐整,像是用极钝的刀半扯半割弄下来的。姜满把小辫子看得和命一样重,但凡有点反抗能力,也不至于被这样剪断。

    “这有一封信。”刘远山铁青着脸,打开纸条读出来,“想要回你的宝贝,凌晨一点来跨海大桥……袁总,这是陷阱。”

    辫梢的发圈缀着一枚圆形小牌,这还是袁亭书年前找人用十克纯金雕出来的垂耳兔头。

    小金牌在指尖捻了又捻,袁亭书做了决定:“去点人头,晚上出发。”

    “不可。跨海大桥荒废多年,地形复杂,韩一啸摆明了是想把咱一锅端。”

    袁亭书屏住一口气,一字一顿问:“那见死不救?”

    “不敢。”刘远山垂下头。

    室内静默压抑,送东西来的保镖鞠一躬,默默退了出去。

    “袁总,其实姜满进过您的密室。”袁亭书惊讶一瞥。刘远山迎上那道目光,大着胆子说,“他是您的枕边人,保不齐知道什么。那小子体弱不抗打,这么多天应该把袁家的底细全招了。”

    袁亭书把小辫子折好放回木匣,缄口不语。

    刘远山劝谏说:“现在应该整顿布防,而不是去救一个死亡率高达99%的外人。”

    摩挲着木匣上的花纹,袁亭书反问:“所以,他是我的枕边人,还是外人?”

    刘远山被问得一哑。

    “先生,我斗胆插一句嘴。”管家端来茶盏递给二人,“十年前,姜满父亲一封举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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