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歪魔君后她死了: 7、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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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非狼狈的伏案,亦非松懈的仰靠。

    谢九晏依旧保持着那个端坐的姿态,只是支在案上的手肘松懈了微许,头颅无意识地偏向一侧,枕在了自己屈起的臂弯之上。

    细长浓密的眼睫低垂,在冷白的皮肤上投落一泓浅淡的暗影,先前紧抿的薄唇微微放松,显出一种平日里绝难窥见的、毫无防备的纯然。

    那卷摊开的书册,被他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扣着,指尖搭在泛黄的纸页边缘,仿佛下一刻就要滑落。

    时卿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微不可察地放缓,带着些许久远的怀念,又夹杂了几分难以言明的叹然。

    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撑着不肯安歇,到底还是抵不过身体的本能。

    无人窥视的寂静里,时卿的目光便也少了几分顾忌,坦然地描摹起眼前这张即便在沉睡中也依旧动人心魄的面容。

    每一寸轮廓都刻着造物主的偏宠,即便全然无知下,那份深入骨髓的孤高清冷,依旧沉淀在那静谧的眉宇间。

    时卿心底无声喟叹:无论世事如何磋磨流转,她当年那点称得上“见色起意”的眼光,确然未改半分。

    然而,这份短暂的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几乎是毫无预兆地,谢九晏搭在书页边缘的手指猛地蜷缩收紧,指节因骤然发力而根根泛出青白!

    在时卿微讶的视线中,他额间迅速沁出细密的冷汗,沿着苍白清隽的颊侧蜿蜒滑落,滴落在墨玉案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随后,方才还均匀低缓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挣扎着喘息,紧蹙的眉峰瞬间拧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像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娘……不要……”

    一声极其含混、破碎压抑的呜咽,艰难地挣扎着从他紧抿的唇缝间挤出,带着绝望的窒息感,让时卿欲起身的动作陡然一滞。

    仿佛被这声呓语彻底拖入了更深的泥沼,谢九晏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轻微痉挛,整个人在宽大的座椅上蜷缩起来。

    几缕被冷汗浸湿的乌发黏在他的颈侧,衬得那张容颜愈发苍白惊惶,如同受惊的幼兽。

    唇畔那点微末的笑意彻底凝固,时卿眸色沉沉地望着眼前的人,眼底的散漫早已褪尽,只余一片近乎悲悯的沉凝。

    她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

    最初那些不堪入耳的低语,是时卿第一次踏足魔君殿外那片森严的回廊时,无意间撞到的。

    几个身着甲胄的高阶守卫,簇拥在殿外回廊的阴影里,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少主?嗤,不过是个花妖留下的孽种罢了……”

    “可不是,听说他那个娘,不过是西境一个成了气候的花妖,装得清高,君上何等尊贵,她竟还敢不识好歹,妄图行刺?真是不知死活!”

    “眼高于顶的贱骨头罢了,到头来……还不是爬上了君上的榻?”

    刻薄的话语落下,喉间滚出黏腻的笑声,带着令人不适的猥亵意味。

    “也亏得君上心慈,不忍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才把他带了回来。细论起来,那种混杂着污浊之血的东西……也配?”

    “说到底,不过是个……野种……”

    那些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时卿的耳中。

    许是彼岸精魅的根性让她对花草生灵有着天然的亲近,又或是那些言语中的轻贱与恶意过于刺耳,她心头忽地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但她初至魔界,对一切尚不明了,亦只能权当未曾听闻,匆匆远离了那处。

    而不久后,谢沉忽地唤了她过去,却并未安排什么要务,只随意地带着她穿过重重楼阁,来到一处偏僻荒凉的殿宇前。

    与恢弘雄伟的魔君殿截然不同,虽是白日,殿内却没什么明光。

    殿门开启的刹那,一股混合着尘埃与湿冷的阴郁气息扑面而来,沉水香也盖不住的朽败气味悄然弥漫。

    时卿好奇地抬眸望去,目光却倏地定在一处。

    一个少年孤零零地立在不透天光的窗畔,身形单薄,裹着身明显宽大空荡的玄色衣袍,微低着头,未束的墨发如瀑倾泻,遮住了大半侧脸。

    听到脚步声,他连眼睫都未曾掀动一下,仿佛这殿宇是死的,他自己也不过是这死寂中一件冰冷的陈设。

    谢沉毫不在意,他甚至未曾踏入殿门半步,只随意地抬手一指,对着时卿道:“以后你便留在这里,守着他就是。”

    言罢,似是连多看一眼都嫌费事,墨袍旋起一阵冷风,人已消失在回廊尽头。

    空旷孤零的殿内,只剩下愕然在地的时卿和那个沉默如石的少年。

    时卿定了定神,想起谢沉的交代,压下心头那丝怪异的不适感,努力扬起一个自忖温和友好的笑容:“我叫时卿,以后……”

    话未说完,少年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只一眼,时卿眼底便掠过不加掩饰的惊艳。

    那是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轮廓,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墨玉,尚未完全长开便已显出惊心动魄的风华。

    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沉在寒潭最深处的冰石,漆黑、幽邃,没有丝毫属于少年人的鲜活神采,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漠然空洞。

    那目光短暂地扫过她,如同掠过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没有一丝涟漪,旋即又垂了下去,恢复成冰雕般的模样,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这便是时卿和谢九晏的初见。

    ……

    自那以后,时卿便留在了这座被遗弃的殿宇中。

    起初的日子沉闷无比。

    谢九晏——她很快从旁人处知晓了少年的名讳——依旧沉默得像一块顽石,他从不与她交流,亦抗拒了她所有的靠近。

    除了时卿之外,殿外亦有留守的魔侍,却远非魔君殿前那些精锐可比,更像是被随意打发过来应付差事的。

    懒散懈怠已是常态,或不见踪影,或聚众闲谈,莫说对她,便是对谢九晏这名义上的“少主”,亦毫无半分应有的恭敬。

    时卿虽受命“守着”谢九晏,对着那张漂亮却又如覆寒霜的脸,一时也觉无从着手。

    无所事事中,她着实好奇谢九晏因何至此,亦有意无意地从那些当值或偷懒的魔侍口中,拼凑出了更贴近真相的碎片。

    谢九晏的确是花妖之子。

    但……没有所谓的“不识好歹”,只是不愿屈从。

    被花妖拒后的谢沉勃然震怒,几乎屠尽花妖全族,为保全残余族人,那女子忍辱献身,却在谢沉离去后,遭到了族人更深的鄙夷与迁怒。

    谢九晏便是在这种情形下降生的。

    但没过多久,他的母亲在无尽的屈辱与族人的唾弃中终于难以支撑,自戕身亡,族人为求自保,主动将被他们视为“耻辱”与“灾祸”的少年,献给了谢沉。

    或许是出于一丝对血脉的淡漠感应,谢沉并未拒绝,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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