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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时雨》 60-70(第19/24页)
生打篮球了!”
吉霄回头:“为什么?”
方知雨带着哭腔说出自己的理解:“因为你是女生!”
“跟他们打篮球又不止我一个女生!”吉霄说着,像梦里那样扼死少女的手腕,愤怒到早不知控制力气,“而且我是女生,就不能喜欢打篮球?我是女生,就不能突然变得喜欢穿裙子,喜欢留长发?”说到这更伤心,“是谁跟我说那样我会很漂亮的?!”
方知雨果然又掉了眼泪。但她没有说痛,也没有嚷嚷着要她放开。只是说:
“对不起。”
吉霄连发怒都没了力气,放开被她捏红的手。
“真无聊。”离开前,她失望地对女孩说,“原来你跟她们没区别。”
这日如坐云霄飞车,开始时多开心,结束就多伤心。回家吉小红问她生日过得怎么样?她搪塞几句就进屋闷着。
生了一大通气,才拿出礼物来。打开一看,歌词本上工整地写着留言。
她一边读,一边终于缓和了些。但又越看越觉得,这字跟棺材盒里那些真像。
有很多事,不能讲明白。
吉霄收起CD,拿出教科书,心想果然,她必须考出六中。
不在同一个学校,她和方知雨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
然而不出半月,她就知道回不到从前了。
苏具文公开对她表白。她拒绝。已经平静一阵的班级因此又开始骚动,排挤再度上演,只是这次来了更阴毒的骂名:
“妓女。”不仅说她,还说吉小红。
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至于源头,她碰巧知道一个:
春天去城中看夜景,吉小红跟方丽春在酒店里夜谈。她领着两个小的在旁玩耍,断续听到吉小红诉苦。
她是大孩子,听着听着突然明白。后来赶忙见缝插针,找到不那么敏感的时机过去跟大人说,要带妹妹弟弟到隔壁玩。
在整个老工业区里,这关于曾经的无法启齿的秘密,吉小红只告诉了方丽春。除她们二人外,当时在场长了耳朵的听众就三个。
不是她,不是吉然,那么是谁?
她本以为另外两个还小,不懂那意思。但现在看来,在不该灵光的地方,方知雨倒是很灵光。
自此,假面破碎。失去光晕后看,多普通一个孩子。跟在王乐云后面唯唯诺诺,遇到困难只会逃避。但这些是非,她却有胆量搬弄。
是,给过她糖,但那只是来自优渥对尘埃的俯视——
到哪日尘埃真沾上裙衫,她只会厌恶地将它掸开,恨不能立刻划清界限。
她是怎么觉得那个人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
对峙有过一次。在河岸。原本永远等不来的人,那日却等着她放学,拦下她。跟她狡辩说流言不是她说出去的,她发誓。还说估计又是她表姐那帮人,一定是。
她神情漠然:“就算是吧,那是谁告诉你表姐的?”说着怒极反笑,“我吗?”
对方再答不出话。
吉霄见此,冷酷地跟她补全真相:“不是你,就是方丽春。”
厌恶到直呼长辈姓名,再说出那个她心中早有定论、却一直不忍跟对方确认的事实:
“但棺材盒里的字,一定是你写的。”
那日,直到她离开,方知雨也没能否认。于是曾经那个对她而言见怪不怪的纸棺材,变作了利器狠扎进她心,后来甚至出现在噩梦中,不带半点怜惜。
过两日,吉小红知道了整件事。这受过太多委屈的女人居然反来疼惜她,说跟老师谈过了,这次一定严肃处理。
她还仿佛观音庙里的神像,低眉善目地问,会因此讨厌她吗。
吉霄摇头。
“那……小雨她们呢?”
见她沉默,吉小红劝她,别同方丽春母女怄气。其中定有误会。
“你还帮她们说话?!”她气急,说话都带哭腔,“你根本不知道这学期时知雨怎么对我!方阿姨也一样,她在背后说,你去保险公司上班是‘穷才去受那份罪!’”
吉小红一怔。但是随后,她如大江大河淌出的泥床,能够吞容一切地启口:
“吉霄,你还小。很多时候,真相有好几种样子,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想相信的。”
吉霄根本没法驱散怒火,忍着泪问女人:
“你想相信什么?”
“我想相信小雨和她妈妈。无论是不是她们,一定都不是有意的。”
“那是因为你觉得你欠方阿姨,”吉霄愤然,“你总觉得那张彩票的恩情还不清!但你想过没有,那本来就该我们平分,说好了就是说好了!”
吉小红叹一声。“她们本不必跟我们分,她们甚至不必让我们知道的,吉霄。”
“那算我欠她们钱总可以?以后我赚到钱会寄给她们,但这两个人的脸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了!!”说着就哭出来,“我不会原谅她们,永远都不会!学校里谁说我、怎么说都没关系,可我不要他们说你!!”
吉小红听到这,不禁把哭泣的少女揽入怀中:“好了,妈妈知道了,”她一边安慰一边轻拍吉霄后背,“不原谅也没关系……你确实受伤害了,你可以不原谅。”
她们在里面讲,便没留意门外的脚步声。之后有人敲门,吉小红去开。
在门口跟人说了一阵,回来拿一提牛奶和上好的茶。一看就知道,那她永远不原谅的人来过了。
吉小红那些话,她不能也不想理解。但她确实想起两年前的黄昏。那个时候,站在灰色的界线上,她曾经恨过,恨那个非要制止她的女孩太过纯白,恨她为何不能理解她哪怕一点。
没想到这日,她开始恨同一个人,恨她不是真的纯白,恨她戴着天真的假面站在混沌中。
再后来,某晚吉小红回来。看她因什么笑了,才跟她说:
“小雨今天给你打过电话……要回吗。”
“不回。”
“……她说她周六下午四点半,在老地方等你,到你出现为止。”吉小红说,“老地方是哪?现在天气这么冷。……”
她想也不想,打断吉小红:
“别理她。”
再跟那人说话,她就是狗。这么决定好了,周六一口气回家。然后刚坐下不久,天就下起雨。
冬日的雨越下越冷,眼看就要下成小雪。在严寒中,吉霄矛盾着盯着时间。
最终,还是梦游般打着伞出门。
当然不准时,她还没能原谅。到的时候五点钟,河岸一个人也没有。
随后她就觉得很可笑。心想才半小时,你都等不了啊。
我可是在这等你等到入夜,等到生病。
失望又麻木地在原地站了一阵,想走,又想再等一刻钟。就一刻钟。要是对方不来,她们之间便无可挽回,从今之后没有朋友,只有陌路;没有喜欢,只有厌恶。即使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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