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歌: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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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约略明白了几分,他劝道:“师父,既然李府主有所怀疑,您就脱下上衣让她看一看吧。我相信李府主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好吧。”昙叶禅师轻叹一声:“既然李府主执意要看,便让李府主一观吧。”

    他脱下外面的灰色僧衣,只见胸膛上面裹着一圈白布。白布上面染着殷红的血迹。昙叶禅师扯下布条,赫然可见细长的剑伤。那道剑伤从前到后从右胸贯穿而过,想必是刺穿了他的肺部,他到此终于忍受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李璧月眸光骤然缩了一下:“那晚的刺客真的是你?”

    纵然是她执意要求查看,可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她不可置信:“为什么?你可知杜馨儿是你的……”

    最后的“女儿”两字未能说出,李璧月只感觉到有一股强大沛然之力压住了她的喉舌,让她将这两个字吞了回去。

    她诧然望向眼前的僧人,昙叶禅师曾是昙摩寺佛子,于武道上的修为亦是深不可测。

    一旁的小和尚明光并未察觉两人的暗流,他惊诧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弟子去请药堂的师父来给您治伤——”

    “不必了。”昙叶禅师咳嗽了两声,道:“明光,你长安城吉庆坊有一家卖书画的铺子,名叫撷芳斋。师父将一卷画册交给撷芳斋的吴掌柜,请他代为保管。你现在就去撷芳斋,将我寄存在吴掌柜那里的画册取回来。”

    明光有些犹豫地看了李璧月一眼。

    他就算再单纯也知道眼下这位承剑府的李府主正怀疑他的师父正是日前两起案件的凶手。他师父身受重伤,却要他此时离开,取那不甚紧要的东西,他心下有些嘀咕。

    昙叶禅师缓声道:“不用担心。你方才不是说相信李府主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吗?”

    “好吧。”明光道:“我会快去快回。”

    昙叶禅师又道:“不必,取了画,你再去安德坊的药堂,买些金疮药回来。”

    “是,弟子遵办。”明光听闻昙叶愿意用药,心下大喜。他转身离开禅房,向外走去。

    昙叶禅师将伤处裹好,重新将外衣穿上,坐到蒲团之上。指着地上另外一张蒲团道:“李府主,请坐吧。”

    李璧月心知昙叶禅师方才应该是故意支走明光,想必是有话要向她说。她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顺势在蒲团上坐下。

    昙叶禅师开口道:“李府主既然知道襄宁郡主是我的女儿,想必已经从长公主那里知道了十六年前的那段旧事。不知李府主可有闲暇,听老僧说一说另一段故事。”

    李璧月道:“禅师既然有兴趣述说,我自然愿意聆听。但是这两桩案件……”

    昙叶禅师道:“不急,李府主既然找到了这里,我自然会告知李府主真相。”他微微颔首,道:“李府主年纪轻轻便执掌承剑府,不知可曾听谢府主说起过三十年前浑天监夜观天象,最后得出了十个字的谶言?”

    李璧月心中一跳,三十年前浑天监的谶言,她在海陵见到传灯禅师的元神时,曾听对方提起,这似乎与传灯禅师当时远渡扶桑有关。但是当时传灯禅师的元神虚弱,并没有告诉她这句谶言究竟为何。

    她沉声道:“还请昙叶禅师示下。”

    昙叶禅师道:“这十个字是‘佛兴,道泯,剑灭,唐亡天下’。”

    李璧月失声道:“什么?”“佛兴”两字还好,这条谶言预示佛教必将兴盛,但后面的把个字一个比一个严重。

    昙叶禅师道:“在这十个字之中,‘佛’代表昙摩寺,‘道’代表玄真观,‘剑’代表承剑府,‘唐’便是代表李唐皇室。这十个字的意思是佛教将会兴盛,道教会消隐,承剑府会灭亡,而李唐皇室会失去天下。此谶言一出,玄真观、承剑府以及李唐皇室俱以为此乃不祥之兆。为避免人心动荡,这句谶言一出,便被封锁消息。只有当初在位的宪宗陛下,我师传灯大师,承剑府谢府主、玄真观紫清真人寥寥数人知情。”昙叶大师轻轻一叹:“如今三十年过去,四人都已作古。既然谢府主临终之前未曾告知李府主此事,玄真观紫清真人并没有传人,天下间知晓此事的可能唯有老衲一人了。”

    李璧月深吸一口气,这句谶言中的一大半可说已经实现了。如今的昙摩寺声望一时无二,玄真观自十年前牵涉到武宗服丹而亡一案,被斩首者达千众,名存实亡。承剑府因为这场宫变实力大减,如今不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而已。

    而这谶言的最后一句是“唐亡天下”……

    这于李唐王朝简直就是亡国之谶。

    昙叶禅师继续道:“当时昙摩寺的大主持是我师父传灯禅师。彼时我师佛法精深,修持也高,时常到各地讲学说法。佛教扩张很快,因为佛教徒不需生产,无须纳税,受附近乡民供养,许多无田产者纷纷到寺庙为僧。这些人或许并不懂佛法,也不遵法戒,但因为僧人的身份便可高人一等。我师父见此种种乱象,认为此于大唐并非福事,恰在此时,浑天监出了这样的谶言,他深深感到恐惧。”

    “我知道这些年来承剑府与昙摩寺有些龃龉,李府主对昙摩寺或有偏见。但是三十年前,我师父与承剑府谢府主、玄真观主紫清真人都是挚友,几人常在一起交流探讨各家经义。我师父也并不希望这‘佛兴,道泯,剑灭,唐亡天下’的谶言会应验。”

    “他思考了三个月之后,最终决定孤身一人,往扶桑弘法。”

    李璧月听到这里,问道:“为什么传灯禅师觉得他离开大唐,前往扶桑便可阻止谶言应验?”

    昙叶禅师微笑着道:“因为,他当时声望太高了。那时玄真观紫清真人不过是二十七八岁,承剑府谢府主更小一些,只有二十五岁,可是传灯大师已经名满天下。昙摩寺的声势彻底压过承剑府、玄真观,这自然于承剑府、玄真观不利。我师自幼修行,他抱持着将佛法普传天下的信念。那是他求佛的初心,如若此心改易,于修行有损。既然此处已无法传法,那便弘法海外,倒并不因为全是因为谶言之事。”

    李璧月想起方才昙叶禅师与明光禅师的对答。

    传灯禅师传法之心是“初心”,若他动了他念,便是“后心”。若生“后心”,便于自身修行有损。到扶桑传法,倒是一个取巧之法。

    昙叶禅师道:“我师临走之前,告知我谶言之事。他遗命我留在中原,执掌昙摩寺,并留下了四个字‘无为而治’。我想昙摩寺若有主持,算不上真正的‘无为而治’,所以我并未选择回寺中继任,而是讨了一道圣命,往洛阳修建佛窟。修建一座佛窟少说也要十年,十年之后,谢府主与紫清真人都正当盛年,承剑府和玄真观自然也会强大起来。这什么‘佛兴,道泯,剑灭,唐亡天下’的谶言自然就破了。”

    李璧月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传灯禅师听到这个谶言之后,选择了摆烂。他的继任者昙叶摆烂得更加彻底,他直接躲到洛阳十年,不理寺中之事,以为这样就能破解这个浑天监的誓言,但是现实显然并非如他所想。

    她问道:“那后来呢?”

    昙叶禅师道:“我没有想到,我不在昙摩寺的十年。昙无禅师已经彻底掌握昙摩寺的大权。我更没有想到,我在洛阳佛窟之中,竟会遇到了楚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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