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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听说你是唐小姐》 60-64(第2/10页)
他整张脸。
他穿一身黑衣,步调沉重,完全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姿态。
唐柏菲顺势扔了伞,冒雨跑过去,一步一水花。到他近前,又哑了声,只顾拽住他的西服袖口,仿佛怕他再跑了。
心心念念的男人抬起伞,举到她头顶,也露出熟悉的面容。
昏昧的光线里,他眼下泛青,眉目间残存一抹淡淡的无力感。
从没见过他这么疲惫,她陌生又心疼,哽咽着,“你去哪儿了。”
女孩子鼻音很重,眼眶猩红,眼底攒的一弯泪源源不断地往下流,和雨混在一起。她发丝凌乱,黏在红扑扑的脸上,想来是等了他太久。
傅程铭挤出勉强的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想暖暖她的手,可自己也是一样冷。
他的长款大衣裹住她半边身子,“去陵园烧了点儿东西。”
她啜泣声减弱,被他这样带着走,心里那份踏实落地的感觉又回来了。
前面二位往进走了几步远,冯圣法看他没事,稍放了些心。
傅程铭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他今夜寡言,丝毫没有闲说半句的心情,出口的话也十足平淡。
小冯说,“等你回来啊,怕你出去一冲动,不要命了。”
“我不至于犯傻,”话虽这么说,但谁都知道他一定是悲痛的,“你们没事儿就先回,我要联系办丧事的人了。”
小冯还想多说几句,季崇严拦下他,摇了摇头。两人默然离开。
雨幕围拢了偌大的院子,幽暗的夜色像洒在天际的墨水。
“不要一个人,”她双手抱住他的臂弯,扬起头,“你去干什么我都陪你。”
潜台词是,千万不要再离开我的视线,别再让我担心了。
听着她轻细的声音,紧张发颤的音调,他心口酸涩,原本沉重的眼终于有了些精神。
一路上,唐柏菲依偎着他,抱住他不肯撒手。
随后便听他调侃,菲菲不用怕,我又没长翅膀,飞不了。
可他分明是佯作坚强,他嗓音那么轻,有气无力,像即将飘到天上去。
这些话入耳,她眼睛又忍不住地泛红。
进了书房,傅程铭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晚上吃饭了没。”
她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摇了摇头,“你先忙,我陪你。”
看他坐在桌前,她也搬个椅子坐到他旁边,膝盖挨着他大腿。
傅程铭侧首去看,这姑娘生怕他丢了似的,不换鞋,不换衣,就这样风尘仆仆地端坐着,瞧着是神经紧绷,绒围巾上的那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他眸光深邃,替她把碎发捋到耳后,“去洗个澡。”
她不说,只摇头,目光倔强,一副谁也叫不走的样子。
傅程铭暂且顾不上管她,看了眼表,抓紧时间拨电话。
抽屉里有成姨帮忙记的号码册,他翻出来,在灯下摊开。
他指尖抵着一串数字,打过去,没几秒对方接通了。
唐小姐一直看着他,看他胳膊撑在桌沿,嘴角生硬地勾起,话语间强装着淡然无事,“是我,程铭,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今天上午,我奶奶去世了,烦请您半月后参加葬礼。”
“是,不用担心,我发现的时候,她像睡着一样。走得很安静。”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嗯了两声,道别后挂断电话。
按下红键的那刻,他挂着的假笑明显僵了片刻,旋即消失不见。
这一个晚上,她数不清他通知了多少人,听称谓,其中应该有长辈、属下、朋友,他永远憋出一点笑,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去描述,把奶奶的离世讲得很体面。
她还依稀听话筒里某个人说,小傅,你奶奶寿终正寝,这是喜丧。
而他却笑得更勉强,附和着,是,您说得对。
唐柏菲不懂他的勉强,只借这光线,仔细端详他的侧脸,半晌,却看见他鬓角有一根白发,夹杂在浓密乌黑中是那样显眼。不知怎么,她一口气提上来再咽不下去。
兴许是反光,看错了呢?她梗着脖子,不信邪地左右晃动身体,妄图找到某个角度,让那根白发奇迹般变黑。
但无论哪个方向,它都是白色。她那口气憋闷在胸口,难受得很。
他没注意到她的眼神,手机贴面,嘴巴张合着,她听不进一个字去。
册子翻到最后一页,嗓音已然沙哑,他慢悠悠探手握住杯柄,凑乎喝了口冷水,又继续和那端人说话。他的坐姿有些塌,不比寻常那样干练利索、腰背笔挺板正,整个人散发一种罕见的疲态和无奈,像老了几岁。
她不敢再看,脖颈有千斤重,狠狠低下头。也对,人们天然回避悲伤,而他要一遍遍一回回地复述奶奶去世,谁能受得了。
等他合上电话簿,她坐得颈椎发酸。
傅程铭泄气般靠住椅背,闭眼揉着鼻梁,传来女孩子凄凄的哭声。
他放下手,心焦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怎么了。”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伸手抬她下巴,被她瞥着脸躲开。
这是执意不肯抬头了,他眉梢紧锁,大脑思绪如一团乱麻。
由于一晚上都在打电话,正是不太清醒,他推测的原因无非那几样。
困了,饿了,渴了,不然还能有什么,她这个年纪,没太多烦心事。
他举目环顾,成姨哭倒了,这家没烧开的热水,“我出去一趟。”
傅程铭拖着沉重的身体,欲要起身。想到厨房给她沏茶,煮一碗面。
女孩子急吼吼的喊叫,几乎破了音,“你去哪!”
他眼尾陡然划过一丝震惊,转头看向她。
以为他又要走,又要出去,去想不开做傻事抛下她。
她扑进傅程铭怀里,坐在他腿上,头顶抵住他的下巴。
抱紧他,口鼻闷在他颈窝一侧,声色沉沉地,“你别走。”
接下来她表现反常,默着黏了他好久,似恳求似耍脾气,说了句过分郑重的话,“我爱你,你别走,我爱你。”
后来,不知是小宁在幼儿园跟谁学不下好,回家第一句便问他,爸爸,我爱你是什么意思。只有说了,两个人才能结婚?
他收整着小书包,无奈皱眉,说,不是。
啊,那,这三个字随随便便就可以说?
他说,当然不是了。
他很耐心地,把小宁胳膊蹭折的书角抚平,包上新书皮。
那妈妈有对你这样说吗?
他说有,是在那年春天,在他最难熬的时候。你太奶奶说得对,我是很幸运。
第62章 葬礼,草莓和刑少爷
衬衫的领边被女孩子弄湿一小片,傅程铭抱着她,掌心压在她后背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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