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唐小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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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这句话的末尾,他觉察出了不对。奶奶今天睡得太沉,她一条窄小的身体平正规矩,眼皮紧紧地合着,两手交握搭着肚子,而腹部没有一点起伏。

    他又叫一声,“奶奶。”

    没人应,没听到奶奶的声音,没听到熟悉了三十年的声音。

    其实,傅程铭感应到一些,但他不愿信,不愿朝那方面去想。

    他宁愿装傻,心急手慢地握住奶奶的手腕,摇了两下。

    两根手指就能握全的手腕,皮包骨头,那么轻,那么冷。

    他松了手,眼睁睁看奶奶的胳膊重重摔下去,摔得毫无生气。

    屋子里静如死水,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屋外,是老廖急着跟邻里们解释,混乱的说话声隐隐约约,落在他耳边简直震耳欲聋。

    傅程铭蜷缩着食指,凑近奶奶鼻端,这样放了很久。

    他多希望能感受到凉沁沁的气息,哪怕微不可查也好。

    但可惜,什么都没有。

    他头皮发麻,像被一道锋利的鱼线贯穿大脑,刺得全身一个机灵。

    傅程铭僵坐着,面无表情地看床上的人,一切皆是平淡无比。

    奶奶躺在那儿像睡着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和他说句话。

    这一幕让他想起小时候,八岁那年,奶奶要求他午休,他留存了丁点贪玩儿的脾性,偷偷起床去书房翻连环画,当时的奶奶就这样躺着,躺在他面前,和此刻别无二致。

    后来二十岁,三十岁,他中午抽空来看她,也有几次赶上她午睡。

    和今天一模一样,就这样端正地躺着。

    回忆起从前的一刻刻,他恍如隔世,三十四年的光阴一晃而过。

    他不再年轻了,奶奶也不在人世。

    傅程铭撑住床头柜,想极力地站起来,却怎样也用不上力。

    这椅子后面似乎伸出几根绳子,将他死死捆在原地,叫他无法动弹。

    刚才试探奶奶鼻息的那只手,现在正微微发抖地搭在柜角上。

    门外,廖佑均他们跑着进来了,几人站在他背后,喘着急促的气。

    老廖高声问他,“怎么了程铭,你奶奶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傅程铭知道,他应该承担奶奶去世的一应后事。但他喉间哑然,久久开不了口。

    他竭力调整着失常的情绪,尽力要自己像平时应对工作中的难题和风浪一般理智,可越是如此,那阵压抑的悲痛越是后劲儿十足,以幕天席地的气势涌上去,生生将他吞噬。

    廖佑均敏感地意识到了,差点晕倒,好在徒弟搀了他一把。

    蒋净芳急于辩白,吓得跪倒在地上,用膝盖走到傅程铭腿边。

    “程铭你听妈妈一句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奶奶叫我来,她把所有积蓄打到我卡里,她警告我不要和你打官司了,不要打扰你的生活,不能再跟你抢任何东西,我答应得很好,我按她的意愿买好了去国外的船票,我马上就能走了。”

    她语无伦次,额头重重磕在他大腿外侧,就像是给儿子磕头。

    “我本来明天就可以走的,明天就能和你弟弟一起离开北京离开这里。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杀她!”

    “程铭,你最聪明了,你最有能力,你从小就明辨是非。”

    “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但你得信妈妈一回。”蒋净芳没化妆,显出一副憔悴来,源源不断的泪打湿她整张素净的脸。

    她仰望傅程铭,却见他没半分张口的架势。

    蒋净芳的碎发铺散开,被泪一黏,就此凌乱地粘在五官上。

    “她找了那么多关系威胁我,”她似吼似叫,崩溃着塌下身子,“你觉得我会傻到做这种蠢事吗!傅程铭你看着我!你说话!你要亲手把妈妈送到监狱里去?”

    “是林婉珍害我,她当我的面割了手腕,我吓得跑出去,她反手就关了门!”

    “不信你看,”蒋净芳对他神经兮兮的笑,“来,你看这个刀口。”

    她握起林婉珍细弱的干枯的手腕,将伤口举给傅程铭看。

    他并未直视,只从余光里瞥见奶奶的皮肤上有深深的划痕,道子周围腻着半干的血迹。

    “这个刀口,法医可以鉴定是自杀,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蒋净芳奋力自证清白,却换来一室的鸦雀无声,无人回应。

    当然是自杀,傅程铭懂,跌坐在床尾的廖佑均更是清楚。

    老廖想,婉珍这么做,是为了程铭能安稳无忧的过完后半生。

    法医不傻,必然能查出是自杀,但婉珍很聪明的,她压根儿没指望用这么个拙劣又破绽百出的谎言去骗警方。她明白程铭苦于找蒋净芳犯罪的证据已久,只差一个彻底调查的契机。

    婉珍愿意用她的命换这契机,庇护她从小养到大的孙子。

    廖佑均之所想,傅程铭必然能猜到。他侧眼,观察奶奶的面容。

    奶奶相较于从前瘦了太多,面色蜡黄,脸颊凹陷,还特意带了针织帽。

    帽子里有多少头发都不一定。他被烫到似的,急速挪开了目光。

    恍惚间,傅程铭终于肯开口,声音如细若游丝的断弦。

    “我,回家一趟,准备后事。老廖,这儿交给你。”

    蒋净芳拽着他的裤脚,戚戚地哭着,“你不能丢下妈妈不管。”

    他撑住腿,艰难地站起来,不顾蒋净芳的哀求走出了卧室。

    站在客厅地心,隔着一扇门,他听见老廖大吼着,“我不管什么不在场证明,我不管你的动机,你在这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结果闹出人命,就算要法医鉴定,你也必须得和我走一趟去录口供。”

    “你哭也没用!不是什么都没做?那还怕什么,快走!”

    傅程铭从内衬口袋掏出墨镜,缓缓戴好,拧开防盗门的锁。

    楼道里照样围着好多人,眼神扎扎实实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的探究。

    “程铭,没出事儿吧。都还好吧。”

    他轻颔首,扶着落满灰的生锈铁栏杆,一步重似一步地下楼。

    单元门外的空地上,小林焦灼地在车附近来回踱步。

    陡然看见他,小林眼睛一亮,小跑着给他撑起伞,高高举过头顶。

    “可算出来了,把我吓死了您,接下来呢,回集团?”

    阴沉的乌云下,傅程铭的眉目匿在黑色墨镜中,“不用。”

    “啊,那,”傅懂很奇怪,说的话无甚感情,“那您要。”

    “我在附近走走,”他声色平平,没有音调,没有生机,“你回家去。”

    小林咽口唾沫,不敢多说什么,“那您把伞打上。”

    接上小林硬生生递来的伞柄,他道了句谢,随后走进风雨里。

    小林望着那道落寞的背影,心下顿感不安。

    出于司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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