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成双: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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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透过船舱窗户看见岸边的绿竹,忽然觉得肚子很饿, 想吃笋。

    一睁开眼,笋片炒腊肉就在面前。

    “知言,快趁热尝尝。”陆洗推了推盘子, 笑道,“你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林佩夹起笋片放进嘴里,瞧着陆洗的笑容, 心中过意不去。

    他才几天没吃好, 可是陆洗已经十几年没吃好, 此刻还要想法设法满足他的口味。

    林佩叹息:“为照顾我,你自己也消瘦不少。”

    陆洗倾身过来,为他把散落的一缕头发捋到肩后:“心疼我了?”

    林佩的声音沉下去,像砚台里化不开的墨:“是有点。”

    陆洗道:“北方传军报, 鞑靼听闻我朝迁都,又多次骚扰边关,我也存了点私心, 想让你早点好起来,早点开始主持京中局面,我才好安心去前线。”

    林佩移开目光,伸筷子夹菜:“这话我不爱听,说的你不照顾我,我就好不起来似的。”

    陆洗道:“诶,别小瞧我的用处,我虽不通医术,却能当个最灵验的药引子——有心上人在身边,什么病都能好得更快。”

    二人说话这功夫,船舱外面有侍从走动,影子和脚步声交错。

    林佩瞪陆洗一眼。

    陆洗打开折扇,笑着道:“话说回来,大祀坛钟楼那场火的原因找到了吗?”

    林佩道:“南京刑部奏报,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引火之物,确系天雷所致。”

    陆洗道:“糊弄鬼呢,如果你人手不够,我可以派几个得力的人帮你。”

    林佩道:“说了,不必。”

    陆洗道:“是不必还是不让?”

    林佩道:“没有什么让不让,我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麻烦的事还多着,你可以帮我这一时,但你帮不了我一世。”

    陆洗轻摇折扇:“谁说帮不了一世,除非你活得比我长。”

    林佩抬起眼,捋了捋心绪,微笑回道:“此间如逆水行舟,余青,你愿意替我管教户部和工部的人就已经足够,往后的一切,终归是我自己立得住才行。”

    陆洗端详他片刻,点头应好。

    两个人都把对方为自己而做出的退让看得一清二楚。

    *

    北上路途之中,各部官员距离很近,消息传得很快。

    林佩生病的事终究隐瞒不住。

    不到三天,陆洗堂而皇之地在林佩的卧榻之侧出入的事也人尽皆知。

    百官大惑,之前林佩和陆洗二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现不到半年时间,难道就尽释前嫌,到了可以彻夜长谈的地步了?他们觉得不大可能。

    唯一的解释是——两位权臣在做戏给皇帝看。

    是日,船队途经卫河。

    陆洗到甲板上透气,忽见分支河道里缓缓驶出几艘民船。

    这种民船有双层甲板,很能装货。

    青黑的船篷压着水影,橹声惊起岸边水鸟,掠过泛着碎金的河面。

    陆洗找宋轶问情况。

    宋轶道:“大人,卫河漕运司之前请过旨意,但是林相一直压着没有批准,通州官局那边进的货又都等着交付,冯盈就想了一个法子……”

    还没说完,便听侍从来报,卫河漕运使冯盈前来拜谒。

    “大人,这就是他的法子。”宋轶解释道,“打着为迁都服劳役的名义征调民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批货运到通州去,既从船帮那里拿漂沫银子,又赚卖货的钱。”

    陆洗叹口气,拍栏杆道:“一个个赶着投胎似的,别让他登船,放下小舟,我去见他。”

    宋轶应是,转身去安排。

    河道航行着浩浩汤汤的迁都船队。

    纱幔在河风中飞扬,如万千流言在人群中飘散。

    陆洗眼神一凛:“回来。”

    宋轶道:“怎么大人?”

    陆洗把扇子合起:“我还是就在官船上见他吧,你去把董尚书和于尚书叫来,工部、户部的几位侍郎也一并来。”

    午时,甲板上清出空地。

    陆洗坐在船首,左右两边的交椅上坐着董颢、于染和几位从官。

    不久,方时镜、杜溪亭闻讯赶来。

    温迎领中书省、礼部和吏部的人登到二楼凭栏观望。

    三个箱子被抬上甲板,一开盖散发出春笋的新鲜气味。

    冯盈是个圆滑的人,一张脸长得也很圆润。

    他堆笑道:“陆大人,下官听说林相病中想吃笋,特意让快马往返南方,送来了刚挖出来的雨花脆琅。一点心意,不成孝敬。”

    陆洗歪过身子,用折扇指向河道:“那两百艘船装的全是春笋吗?”

    冯盈愣住。

    陆洗忽然冷下脸:“谁让你擅自征用民船的?”

    冯盈结巴道:“大,大人,卑职请示过朝廷,是,是林相……”

    陆洗道:“是林相指名道姓让你征调民船给他送春笋的?”

    冯盈看向左右两边。

    董颢耷拉下眼皮,脑袋一颠一颠的,竟是在打盹。

    于染咳嗽一声,拍董颢的肩膀道:“董尚书,工部上过这道奏没?”

    董颢道:“啊,好像上过,当时说是为迁都途中的各项劳务,但因林相不同意,工部就没敢下令实施。”

    于染道:“户部也没批过这样的账。”

    事情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没有上级官员出面揽责,是冯盈一人擅作主张滥用职权。

    冯盈吃了个哑巴亏,垂下头,自认倒霉。

    陆洗道:“冯盈,你假借迁都之名,行私运货物之实,可知是什么罪?”

    冯盈跪下,连连拱手求饶:“陆大人,卑职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陆洗斥道:“还想有下回?来人,把他的官袍扒了,鞭笞八十!”

    冯盈当场被几个侍卫绑到桅杆。

    皮鞭打在肥胖的**上,啪,啪,留下又细又深的血痕。

    鸟在天空中盘旋。

    血顺着桅杆流到甲板上,染红木板。

    周围的嘈杂声逐渐减弱。

    众人缄口。

    最终,冯盈被打得晕厥过去,抬下官船。

    陆洗动的是私刑,然而路途之中事从权宜,无论是坐在一旁的工部、户部的官员,还是站在楼上观望的中书省、礼部、吏部的官员,都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没有异议。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傍晚时分,暮色渐沉。

    陆洗乘一叶小舟,缓缓靠向岸边停泊的乌篷船。

    船身轻晃,他撩开帘子弯腰入舱。

    董颢和于染已在此等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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