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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权臣成双》 50-60(第13/19页)
这笔钱粮工料控制住,止住缺口。”林佩示意陆洗让出半个身位, 站到正中, 稍稍酝酿之后开口道。
朱昱修似懂非懂地听着。
林佩轻咳一阵, 继续道:“其次, 严惩擅自挪用国库银粮的官员,陶文冶、何春林、张济良要问责,董成要罢免, 宣德知县石文数罪并罚, 加杖刑八十。”
尧恩把刑部的奏本交给阮祎。
林佩等身后议论安静下来,说完剩下的话:“最后, 议定北方兵制,永绝后患。”
贺之夏道:“陛下,加强北防之事从前年始议, 此乃兵部与五府达成一致形成的议案。”
阮祎走过去收奏本。
三道奏本层层摞着,显得厚重起来。
第一道是事情起因,第二道是处理意见, 第三道是根治方案, 头尾相连, 像一道策论。
但在朱昱修的眼中,它不是策论,而是一张紧密的蛛网,网挂在周围的树枝上, 牵着的是五府、六部、宗室及金陵旧族等各方势力,紧紧地缠着他的龙椅。
他只要一动不动就能坐稳这把龙椅,可如果动了, 反而会被弄伤体肤。
阮祎把奏本送到朱昱修的跟前。
朱昱修没有伸手。
阮祎弯下腰,把奏本递过去些:“陛下……”
朱昱修还是没有伸手。
阮祎会意,一动不动。
阶前烛火腾起透明的热浪,模糊了底下的一张张面孔。
林佩道:“陆大人若觉得委屈,大可说出来。”
陆洗笑叹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佩道:“这样说不对,既是议事,就要议才是,阜国朝堂之上不能有蒙冤之臣。”
陆洗道:“陛下,臣不觉得冤,只是林相适才和臣对了账,臣现也想和林相对一笔账。”
朱昱修道:“好,朕允许你们对账,但有话好好说。”
阮祎走下去,把皇帝还没有过目的三道奏本交到陆洗手中。
陆洗看完,抖了抖衣袖,转过身:“林大人,从工部走账是我让下面的人去做的,我敢作敢当,但现在我问另一件事,问完了我才好对陛下解释。”
林佩道:“你问吧。”
陆洗道:“漕船运粮计十万石是宣德县账簿上的记录,按察使呈奏前有没有就地清点?”
林佩道:“当然经过清点,已经被刑部调取入京。”
陆洗道:“你知道漕粮该如何清点吗?”
林佩顿了顿,唤人道:“工部主事。”
陆洗道:“不用叫了,我当过三年工部主事,我可以告诉你,十万石的粮,在船上清点一遍,搬下船清点一遍,入库再清点一遍,以宣德且所有的运力,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完毕,这批漕船三月十五到宣德县码头,秦报写于三月十七,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清点,只是从账本上抄的数,如此不严谨,根据程序是不是应该打回去,让范泉补清细节再呈奏?”
林佩道:“陆大人何故避重就轻,十万石也好八万石也好,都是国库的粮。”
陆洗道:“不一样,十万石以上是罢黜流放,十万石以下是降职降级,一斤一两,可都关系着工部、户部两位侍郎和平北地方官员的命运啊。”
林佩的眼皮跳了一下。
陆洗道:“你不反驳,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刑部一本了?”
尧恩听刑部被点,立刻应答:“陆相这是故意找茬拖延时间,个中细节后面再补就是,现等下去太慢了。”
陆洗一笑:“终于有人说出来了,是,本可以按规矩来的,但那样太慢了。”
机锋交错,人心博弈。
尧恩倒吸口凉气,跪地请罪:“陛下,臣自知有疏忽之处,但这不可和案情本身混淆,如果陆相要抓住臣方才那句话自辩,那臣收回原话,臣甘愿领罪。”
陆洗笑道:“如此之机敏,不愧为刑部主事之人。”
林佩道:“陆洗,你到底想证明什么,是说我无中生有构陷于你吗?”
陆洗道:“别急啊林大人,我的账还没对完呢。”
林佩道:“还有什么?”
陆洗道:“按察使到底怎么清点的钱粮权且不管了,现在我想问一问范泉的奏报是什么时候送到刑部,刑部又是什么时候派人到户部、工部封锁档案的?”
林佩抬起眼,眸中闪过寒意。
陆洗道:“瞧瞧,又哑住了。”
香炉青烟被人的气息搅乱。
朱昱修示意太监们去把殿上跪着的一干大臣扶起来。
陆洗转过身,喝了一声道:“五城兵马司。”
柳挽从近门口的位置走上前来,去年他经吏部附试调入五城兵马司担任副使,负责京城上元县一带的巡逻治安。
“陛下,右相令臣等记录本月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车马轿辇行踪,巡城之时,臣等据实记录。”柳挽禀奏道,“初四卯时一刻,刑部清吏司的人封锁户部、工部档案库,二刻,刑部尚书尧恩抵达京城,巳时三刻,左御史齐沛上奏弹劾。”
陆洗笑了声:“列位大人,地方奏报还没到京城,刑部清吏司就开始了行动,可谓未卜而先知啊,还好是真有其事,否则不就是捕风捉影、扰乱公务了吗?”
林佩心中渐渐明白过来。
律令法规一向是他占据高位的利器,陆洗正是吃透了这点,反手布置陷阱,去他手中刀,把他从岸上扯到水里,让他无法白璧无瑕,再在泥泞中与他扯斗。
“林大人,看来不是什么规矩摆在那儿,有人违背,自然有人反对。”陆洗道,“而是规矩对谁有利,谁就爱讲规矩。”
“你莫要强词夺理。”林佩不看痕迹地攥紧手心,“五府分制天下兵权是先帝定下的。”
陆洗道:“先帝定的,本朝就不能改吗?!”
林佩拂袖转身,面朝御座:“陛下,他……”
陆洗抢道:“陛下,刑部和按察使来不及清点的钱粮,地方清点过,臣敢说没有一分一毫被克扣贪污,全是取之于公用之于公。然而臣为什么要冒险行事呢?”
陆洗绕着两边的殿柱走了一圈,目光扫过百官,向上陈情:“因为前两年臣就提出要训练新军加强北防,那时一团和气谁都可以,但到具体实施之时却百般受阻,臣把布防图放在堂上,请贺尚书来了不下三趟,兵部就是不让臣过这道令,臣可以等,但北方草原上鞑靼的十万铁骑不会等,鬼力赤年富力强,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这一仗我们是躲不掉的。”
朱昱修道:“右相所言似乎也有道理。”
林佩缓缓放下手。
陆洗喘口气,道:“陛下,翰林编修近日写了篇文章,臣请读给列位一听。”
宋轶取出文章,展开朗读。
【北防失利,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朝廷之内也。兵制不改,内患不除,外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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